第12章 人都是作死的
- 大漢:衛青叫我大姐夫
- 月麒麟
- 3499字
- 2025-04-19 18:00:00
漢長安城,依龍首原而建,順水而成,居于高處,有凌空之勢,宏偉壯觀。
未央宮,亦稱紫微宮。
作為大漢天子所居之處,這里其實并不是一座殿宇,而是一個由無數宮殿匯聚而成的龐然建筑群。
在未央宮的東南側,有一殿宇,名為椒房,乃皇后正殿。
因以椒泥涂墻,色暖而清香,故得此名,合詩經之中‘椒聊之實,蕃衍盈升’一句。
秋風徐來,椒房殿前的大梧桐樹落葉金黃,雛菊綻放。
然而,這般的美景,卻撫不平主人的愁緒。
“已經三日了,陛下還未回宮嗎?”
梧桐樹下的秋千上,皇后陳阿嬌身著華貴錦袍,頭戴鳳冠,靈動的眸子當中,此刻卻盛滿了煩躁。
“殿下莫急,許是在外微行,忘了時間,這樣的事以往也是有的。”
在女子的身旁,一名四十如許的宦官默默的嘆了口氣,只能努力的出聲勸慰。
但其實身為常伴皇后身邊,同時也統管后宮事務的大長秋,他豈會不知,這段日子,哪怕是皇帝回了宮中,也不怎么愿意到椒房殿來。
至于原因……
就在此時,兩名宮人走了進來,屈膝為禮,隨后稟道。
“稟殿下,剛剛得的消息,陛下這幾日都在平陽長公主府中未出。”
“沒去行獵?”
陳阿嬌身下的秋千停下,一雙細細的柳眉頓時蹙緊。
“沒有……”
這些宮人似乎是知道陳阿嬌的性格,微微低下了頭,道。
“平陽長公主府這幾日看管的嚴,查不到太多消息,但是陛下的確已經在府中多日未出了。”
“而且……而且就在昨日,平陽長公主府的家令遣人來宮中,查了一個名叫衛子夫的御侍。”
“奴婢派人查了此人的來歷,是幾個月前,陛下去霸上祭祖時,從平陽長公主府帶回來的,據說是承了寵幸。”
“混賬!”
伴著一聲怒喝,陳阿嬌從秋千上站了起來,白皙的肌膚上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紅,眼中都閃動著淚珠,看著既憤怒又委屈。
“平陽公主簡直欺人太甚,往宮中進獻了這么多美人還不夠,現在可倒好,趁著陛下圍獵,竟直接將陛下留在府中,這次指不定找了多少狐媚子圍在身邊呢,怪不得陛下不愿意回宮。”
“不行,我要去找外祖母做主……”
陳阿嬌氣沖沖的邁步就要往前,見此狀況,一旁的大長秋連忙阻攔,道。
“殿下莫要沖動,莫要沖動啊……”
此時,椒房殿中周遭侍奉的宮人,早就已經跪了下來,瑟瑟發抖,沒有人敢多說半句。
唯有這名大長秋擋在陳阿嬌的面前,跪地道。
“如今情況未明,您貿然去找太皇太后告狀,只怕反而要被斥責不夠穩重,何況,上次陛下就是因為您去找了太皇太后,才同殿下慪氣,若是您再去的話……”
不得不說,大長秋是了解陳阿嬌的。
這位皇后殿下雖然性格驕縱善妒,但是,這都是因為早年養尊處優,更是因為,她是真的喜歡自己的皇帝表弟。
果不其然,這番話成功的讓陳阿嬌止住了腳步。
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停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副氣沖沖的樣子。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平陽公主不過仗著自己是陛下的姐姐,竟然如此欺我。”
“周平,你這就去,將那個什么衛子夫,給我抓起來,關進永巷當中,讓她一輩子當個浣衣奴!”
盡管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位皇后殿下的任性,但是,此刻的大長秋感到一陣頭疼。
“殿下,若僅僅只是區區一個御侍,倒不算什么,但平陽長公主既然派人來打探她的狀況,說明還算看重此女。”
“若是就這么無緣無故的把她打入永巷,平陽長公主那邊若是在陛下面前說兩句閑話,怕是讓陛下對殿下不喜。”
“那怎么辦?”
陳阿嬌一陣氣急,頭上的步搖都晃了起來,怒道。
“難道你就讓我這么忍了不成?”
大長秋有些無奈,在他看來,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還真就是什么都不做。
原因也很簡單,要說宮中曾經承幸過的御侍,的確是有不少,但是有名分的,卻一個都沒有。
之所以會如此,除了陳阿嬌這個皇后霸道之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那位皇帝陛下,其實壓根也沒把這個御侍放在心上,無非是興致來了寵幸一下而已。
沒有名分的御侍,其實說白了跟普通宮人一樣,最多就是在承幸的時候,可能得到過一些賞賜而已。
這個衛子夫,大長秋之前沒有注意過。
這只能說明,此女只是偶得寵幸,說不準,現在皇帝早就將她忘了。
要是將她放在那不管,只怕就和其他的宮人一樣,繼續籍籍無名,不會有半點影響。
但要是真的把她關進永巷,尤其還是在平陽長公主,剛剛打探過她近況的時候。
此舉,無異于是在打她這個皇帝長姐的臉,對方又豈能罷休?
然而,看著怒氣沖沖的陳阿嬌,大長秋也知道,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這位皇后殿下向來驕縱,要是不讓她出了這口氣,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于是,思索片刻,大長秋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道。
“殿下既然是擔心,這些妖媚之人蠱惑陛下,那奴婢倒有一個主意。”
“什么主意?”
陳阿嬌的語氣有些煩躁,但總算還耐著性子。
大長秋道:“此前先帝在世的時候,為顯寬仁,時常將年老體弱的宮人出宮,讓她們自行歸鄉。”
“殿下也可仿效此舉,擇一批宮人賜金放還,然后將衛子夫和其他一些御侍混在其中。”
“如此一來,既將她們趕出了宮去,也讓平陽長公主那邊無話可說,還可彰顯一下殿下的仁慈之心,可謂一舉多得。”
這個主意……
陳阿嬌眨了眨眼,倒是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她就哼了一聲,道。
“這些狐媚子蠱惑陛下,我不同他們計較,還放她們歸鄉,已是天大的恩典,不準賜金!”
大長秋有些沉默。
他很清楚,作為館陶大長公主的女兒,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外孫女,當今大漢的皇后殿下,她平時高興的時候,隨手賜下的器物,都價值千金。
但是,卻偏偏在這樣的小事上計較起來。
她不是在計較金銀財帛,而就是故意要為難一下,這個讓她不痛快的衛子夫,好出出氣。
這種孩子氣的舉動,讓大長秋覺得實在是有些無奈。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今天已經勸了太多,若是再勸的話,陳阿嬌的脾氣發作起來,怕是前面的話都白說了。
“奴婢這就去辦。”
于是,陳阿嬌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想了一想,她又道。
“不去外祖母那告狀便不去了,但是,也不能任由平陽就這么把陛下留在府里。”
“你回頭出宮一趟,親自去她府中問問,就說,就說外祖母問起,為何陛下這么多日都不肯回宮。”
“是。”
…………
劉徹病倒了!
王阮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不僅是劉徹,和他近距離接觸過的春陀,李當戶,韓嫣,公孫敖等一干人,也都發起了高燒。
隨行的騎郎當中,有近半數的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反應,其癥狀和王阮經歷過的那場疫病,幾乎是一模一樣。
“先生,這些湯藥當真有用嗎?”
小廚房當中,濃濃的中藥味四散,撲鼻而來盡是苦澀。
王阮站在藥罐面前,仔細的查看著剛剛送來的藥材,在他的旁邊,則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清秀女子。
此女名為義妁,據說是平陽公主府的女醫,特意過來幫忙的。
“有些藥材找不到,所以,難以達到最佳的效果,不過,應該可以。”
王阮大概猜到,義妁過來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是他也并不在意。
衛君孺畢竟還是病人,之前為了讓她安心,王阮才將她帶在身邊出來走走。
但是,如今忙了起來,自然還是得讓她也先隔離起來。
這種時候,有義妁這個懂一點醫術的女醫在旁邊打下手,倒也正好合適。
不過……
“阮先生,這方子當真沒有問題嗎?”
“麻黃和杏仁是為了開泄肺氣,可這些人明明只是高燒,不應該先散風熱嗎?”
“還有這白術為何要加進去?”
“之前先生說的,無法達到最佳效果,又是什么意思?”
王阮感到有些頭疼。
這個義妁能被養在平陽公主府當女醫,對醫道的確是懂的,這兩日下來,也幫了很多的忙。
有些隔離消毒的措施,王阮跟別人解釋不通,但是,義妁卻能夠迅速的理解,并且還能根據手頭已有的藥材和器物加以變通,取得更好的效果。
但問題是,這姐們兒問題也太多了。
看到方子要問,看到熬藥的手法要問,看到王阮用了和她所學不同的藥材搭配方法要問。
甚至連王阮偶爾提到的,暫缺藥材可以替換時的細微差別,她也要刨根問底。
這一天下來,小嘴叭叭的就沒有停過!
天殺的,他不過就是學過幾年中醫而已,哪知道那么多細之又細的問題啊……
“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去拿吧!”
實在沒了辦法,王阮指了指對面的房間,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這兩日,他實在被這個義妁纏的沒有法子,索性熬了幾個大夜,將自己當年背過的,關于《傷寒論》的部分內容,再加上一些現代醫學的常識糅合在一塊,給寫了出來。
嗯,沒有注解,因為很多注解他也記不清了。
不過這樣正好,就讓這義妁研究去吧,就是……有點對不起張仲景老先生。
希望等到幾百年后,您老能自己再創新一本出來吧。
默默地在心里送上一條真摯的祝福,王阮看了看面前藥罐的火候,覺得差不多了,就讓人取了下來,準備給劉徹他們送過去。
自打劉徹病了以后,平陽公主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望一次,王阮攔也攔不住,只能盡量讓她做好防護措施,然后隔得遠遠的看一眼。
算算時間,這位長公主也差不多該到了,剛好他也有些事情,想問問對方。
然而,直到送進劉徹房中的藥碗都已經被送了出來,平陽長公主卻依舊不見影子。
這讓王阮有些疑惑,就在他想問問門外的護衛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剛走到院門處,便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怒喝。
“公主這么做,是要將我曹氏一門都葬送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