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哲？呵呵。”許杰不屑地笑了笑。

“那個狗比，是不是很多人說他內向啊，整天一個人啊什么的？說得好像一個老實人一樣是吧。”

萬向陽點點頭，饒有興致地鼓勵他說下去。

“他就是個悶騷貨。他手里有點小錢，哼，還不都是兩頭騙，今天騙騙他媽，明天騙騙他爸，我說句不好聽的，他要真是個老實學生，啥毛病沒有，他至于來上中專？”

這個許杰倒是深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

“其實我還不知道他，他這個人為什么不跟其他人玩，因為他骨子里看不起別人，覺得別人傻，就他能！”

萬向陽也不評判，只是問：“哦？為什么這么說？”

許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我聽他打過電話，不知道跟誰打電話的就是了。我們學校有個一個IC卡電話機，我有一次跑去準備打電話的，正好碰上他了，他一開始沒看到我，但是我聽到了，他在電話里使勁說我們寢室的壞話，反正就是各種看不起的感覺。然后他看到我來了，就趕緊掛了電話跑了。”

“能聽出來是跟誰打電話的嗎？”萬向陽追問。

許杰搖搖頭，“聽不出來，但是我感覺至少那個人很熟悉我們，也許是姚哲跟那個人聊過很多次吧。因為姚哲都是說的我們的外號，而且是很難聽的外號，比如唐子墨就有一個外號叫墨公公。雖然我感覺這個外號也挺合理的，但是畢竟咱們一個寢室的，所以我是不會這樣喊的。”

萬向陽笑道：“哦，那你倒是挺不錯的。”

許杰聳聳肩，“反正，要我說這個姚哲其實心里毒得很，他這樣的人，誰知道在外面有沒有仇家呢！”

許杰對姚哲的評價很明顯地低，但宋雪松卻又是另一番說辭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我們中專肯定不好，我們中專生都是被淘汰的垃圾嘛。但其實不是這樣的，最起碼我覺得姚哲這個人還是可以的。”

“他平時不怎么說話，但他這個人還是很熱心的。”

“是嗎？你還是第一個說他很熱心的呢！”萬向陽自動忽略了唐子墨裝腔作勢的贊美。

宋雪松低下了頭，看起來有些難受。

“其實……前陣子我家里出了點事，我爸突然病了，本來我家條件還可以，所以我住的十人間，但是下學期……我可能只能去住二十人間了，我真的不想去的。”

“然后，姚哲他第一個注意到我的煩惱，我就跟他說了幾句，我以為只是簡單地抱怨什么的。沒想到過了一個星期，他突然又來找我，說他暑假要去打工，已經找到路子了，兩個月別的不說，最起碼把住宿費賺回來是沒問題的。”

“我當時就很開心，也很感激他。他說他還在聯系，到時候確定好了叫我一塊，他暑假反正也不想回家，不如出去見見世面。我就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幾天，他就出事了……”

萬向陽難得走過去，拍了拍已經開始抽泣的宋雪松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他。

“他說沒說是去哪里打工？”等宋雪松稍微平靜了一些，萬向陽繼續問。

“沒，”宋雪松搖了搖頭，“他只是跟我說，不一定能留在黃川縣，機會不好找，而且可能會比較苦，問我確定不確定。”

“那我當然確定了，我想再苦不就苦兩個月嘛，最起碼我下學期不用搬去大寢室了吧，我要是去了，我肯定就完了，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

宋雪松抱著頭，情緒快要到崩潰的邊緣，“警察叔叔，能不能告訴我姚哲他到底怎么了？我們只知道他出事了，可是沒人告訴我們到底怎么了。”

萬向陽卻是眼睛一亮。

終于看到希望了。

十人間的寢室，九個室友，這是唯一的一個真誠詢問姚哲的人。

無論他們是不是朋友，至少可以確定宋雪松與姚哲之間沒有矛盾。

“姚哲同學確實出事了，但是現在在我看來，他的這些室友里，只有你是真正能起到幫助的，對嗎？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姚哲也需要你。”

宋雪松冷靜了下來，他木木地看著萬向陽點了點頭。

“現在，我希望你好好回憶一下，昨天下午到晚上，你最后一次看到姚哲是什么時候？他在做什么？他準備做什么？”

“就是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他還在操場，我看到他了的，但是體育課結束后，我就沒見到他了。”

“我當時也好奇了一下，但是……但是我沒有想太多，我以為他是跑出校園去問我們暑假打工的路子了，因為之前他也出去過幾次，他跟我說過。但是這次他沒有說，我以為……”

“沒關系，你不用想太多，那么體育課之后，除了姚哲，還有誰不見了呢？不著急，慢慢回憶。”

宋雪松皺著眉頭，表情很認真，“我們班有些同學是不住校的，雖然不多，但是也有四五個人吧。至于住校的學生，體育課之后其實很多人都會離校出去玩一會，但是都會在八點半查寢之前回來的，因為那個時候宿舍樓會落鎖，翻墻也翻不進來的。”

“不過……我記得我們寢室長查寢的時候是不在的，我本來還以為他也去跟著查寢了，因為他是學生會的，所以也要輪流負責查寢的。但是他昨天也沒跟著隊伍查寢，我也不知道，也可能他有其他工作吧，九點多的時候他也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還問了一句，說怎么姚哲沒來，我們都說不知道，他也沒說什么。其實，這也不算特別嚴重吧，我們寢室好幾個人都有過在外面過夜的經歷的。”

“大概就是這樣。我就知道這些。”

萬向陽又追問了一句，“宿舍樓落鎖……那學生會的人可以通行嗎？”

宋雪松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可以的，因為我們一共有三棟宿舍樓呢，查寢的隊伍只分男女，不分樓棟，所以他們應該是要去其他樓的。”

宋雪松的講述，讓唐子墨的嫌疑有所上升，但只有這些根本不夠！

“你知道姚哲的抽屜為什么要上鎖嗎？”

“知道啊，姚哲要來的生活費都會放在抽屜里，他手里的錢不算少，所以他都是要上鎖的。”

“那你知道，他的抽屜鎖被撬開了嗎？”

“啊？？？不會吧？我不知道啊！誰干的啊？”

“你感覺會是誰呢？”

宋雪松抿了抿唇，有些猶豫，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但應該是我們202的人干的，可我們好像除了我，都不怎么缺錢……”

“但真的不是我！我不可能干這種事的！”

“啊！會不會是許杰啊？他最近老喜歡躥到其他寢室，偷偷跟其他人玩牌，還推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