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博一跺腳，一拍頭，喊了出來：“對啊！”

“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書包，教室里沒有，寢室也沒有！書包去哪了？！”

萬向陽沒有停留，繼續(xù)往會議室里走，“我也不知道。所以還是先去看看姚哲的幾個室友怎么說吧，或許能有新的線索。”

陳姐坐下之后，指了指了旁邊的椅子對萬向陽說：“小萬，來，還是你主審，我就坐在旁邊壯個人數(shù)的哈哈，誒，小何，你負責記錄。”

陳姐笑容可掬，看起來確實很有親和力，就像是家里的親戚一樣，尤其是她笑起來時，可以看到她的門牙上有個小缺口，這是長期嗑瓜子的“勛章”。

第一個進來的學生是202寢室的寢室長。

這孩子瘦瘦高高的，一進門就很有禮貌的打招呼，臉上甚至掛上了一些“諂媚”的笑容，整個人散發(fā)出來的狀態(tài)都不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學生。

“警察叔叔阿姨好，我是202寢室的寢室長唐子墨，也是我們班的宣傳委員。”

“坐吧孩子，坐。”陳姐率先笑著開口。

唐子墨微微一鞠躬，就坐了下來，眼睛在他對面的三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整個人沒有散發(fā)出任何懼意。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yōu)槭裁磥磉@里吧？”萬向陽的語氣很平淡。

唐子墨立馬點點頭，然后露出了看起來十分標準的傷心的表情。

“嗯，知道的。是姚哲同學，他……他出事了對吧。他就是我們202寢室的，我作為202寢室長，對這樣的事情真的特別特別痛心。而且姚哲也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同學，學習很努力，樂于助人，跟同學們都很友好。”

毫無疑問，萬向陽陳姐和何文博三個人都在心里默默一笑。

“嗯，看來唐子墨同學也是很優(yōu)秀的同學，能說會道的。”萬向陽笑瞇瞇地，“聽你說得這些，感覺你對姚哲同學也是很了解的，正好我們也就是想了解一些姚哲的基本情況。”

“比如，姚哲在202寢室跟誰的關(guān)系比較好一些，他平時除了上課時間，還有沒有什么愛好？都是一些很簡單很基礎(chǔ)的問題，唐子墨同學作為寢室長肯定是知道的吧？”

就算再怎么裝成大人的樣子，也改變不了唐子墨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的事實，萬向陽只是這么稍微地挖了一點點坑，唐子墨就繃不住了。

說還是不說，說多還是說少，這個少年依然不知所措了。

“沒關(guān)系，如實說，我相信唐子墨同學作為班級宣傳委員，肯定是能夠發(fā)揮好積極作用的。”

“對了，”萬向陽用一副我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補充道，“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單獨進來聊的，所以無論你說什么，都一定是保密的。”

唐子墨咽了咽口水，戰(zhàn)術(shù)性地端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手是穩(wěn)的，但腿已經(jīng)開始顛了起來。

“其實……其實我跟姚哲的關(guān)系比較一般，主要是姚哲他這個人……他比較內(nèi)向吧，他也不主動說太多話，在我們寢室他就是屬于那種也不跟誰特別好，但是他也不會惹事的那種人。他在班級里都是這樣的。”

萬向陽點點頭，“所以他平時開心嗎？你覺得他喜歡這種一個人在寢室里沒有朋友的狀態(tài)嗎？”

這是一個有些大膽和尖銳的問題，陳姐都看了一眼萬向陽，但也沒說什么。

唐子墨倒是沒想到會被問這樣的問題，一下子更緊張了。

“這個……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平時也不怎么笑，也不怎么哭的。”

“哭？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了，有淚不輕彈的，你怎么突然提到哭了？所以你見過他哭？”雖然問題比較尖銳，但好在萬向陽的語氣并沒有帶著攻擊力，或許這也是陳姐沒有開口的原因。

“啊？這……我……”唐子墨有些支支吾吾的。

萬向陽和陳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這是切中了。

“沒關(guān)系，我說了的，今天任何話都只存在這個房間里，絕對不會外傳，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們這些未成年的隱私的。”

“我相信唐子墨同學也是真心希望能夠在姚哲的事情上出一份力的，對吧？”

唐子墨放下手里的杯子，使勁地咽了一口水，仿佛終于下了決心一樣。

“他……他家里好像也沒什么人管他，他以前說過，他根本不想放假。我們這不是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嗎，他發(fā)愁過好幾次，因為他爸媽家好像都不太歡迎他。”

“他想去打工，但是咱們縣城又不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他就準備去南方，他聽說那邊不錯，但是沒路子，所以最近他好像特別發(fā)愁吧。”

“我感覺他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最近心情都不怎么好吧，我們雖然是一個寢室的，但是他也不主動找我說，我也不可能天天找他問吧。”

“我就知道這些，畢竟我們真的不是特別熟，只是住一個寢室而已。”

唐子墨說這些的時候，萬向陽一直很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嗯，你說的這些信息非常有價值。”萬向陽及時地肯定了唐子墨，這讓唐子墨感覺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萬向陽又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相信他如果是一個內(nèi)向的人，恐怕確實是很難跟你玩到一塊去，那么你們寢室十個人，是九個都不跟他玩嗎？那他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就像寢室里的透明人一樣？”

這個問題，萬向陽接下來問了202寢室的每一個人。

也許，這些中專生平日里習慣了叛逆，甚至是與老師做對抗，但如今畢竟坐在他們面前的是警察，涉及的是同學的死亡，這些十五六歲的少年無一人敢對著萬向陽他們叫囂。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說不敢回答，只有兩個人除外。

一個是睡在姚哲下鋪的許杰，還有一個是睡在姚哲對頭的上鋪的宋雪松。

這兩人的回答更離奇的是，完全天差地別，互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