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船行險灘,停船候檢(求追讀,月票)
- 每日機緣,我從未來竊仙術
- 梧桐樹上一葉秋
- 2188字
- 2025-05-05 12:34:35
烏篷船,逆流而行。
在赤水河上,大部分走的是之字形,利用風帆借助風的力量,如果借不到風的力量,就靠船夫搖櫓劃槳,只是,只能在距離縣城不遠的這段河面。
大約有二十幾里的河面比較寬敞,水流還算平緩,逆流而上,靠著搖櫓劃槳也行。
這二十幾里的河面過去之后,便進入了山區,來到了兩岸都是陡峭山壁河流湍急的峽谷前。
峽谷的河道狹窄,單單靠著搖櫓劃槳想要逆流而上,除非,所有的船夫都是錘煉出了幾十縷氣血的煅骨境武者,輪流出力,方才有可能穿過這好幾里地的狹窄水路。
這艘好幾丈長的烏篷船上,的確有著武者船夫。
只是,只有船長才是武者,看其氣血爆發,也就煅骨境的修為,其余的那些船夫都是一些普通人。
練武需得吞食丹藥,需得消耗大量的資源。
一句話,沒錢的話,就算天賦異稟,也沒可能修行,除非是簽訂賣身契,賣給武館或者幫派,給人當牛馬,如此,方才有著一絲擺脫底層的機會。
幫派也好,武館也好,也會講究績效,也要盤算投入和支出,并非來者不拒。
這條客船屬于四海幫。
有著一個武者坐鎮便足夠了!
滿船的船夫都是武者的話,客船的收益連給船夫發薪酬都不夠,自然是不成的!
所謂幫派其實也和薛玉良前世的公司差不多,屬于資本家的范疇,只不過,人身依附的關系更加緊密罷了,不存在什么不滿意就跳槽離職之類的。
比起薛玉良前世的資本家更加黑心。
自然,不會做什么賠本生意!
峽谷前,有著一個港灣,烏篷船靠了過去,在這里停了兩刻鐘的樣子。
在這期間,有一個十幾人的纖夫小隊走了過來,頭上盤著灰白色的白帕,赤裸著古銅色的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條不曾到膝蓋的短褲,枯瘦精赤。
接下來,這些纖夫會拉著烏篷船逆流而上,穿過這幾里地的狹長峽谷河道。
薛玉良站在船頭,憑欄而立。
他和其他乘客不同,別的乘客若是不待在船艙,而是像他這樣站在船舷附近,肯定會被船夫們斥責,嫌棄他們在這里礙手礙腳,薛玉良站在這里,船夫們只能陪著笑臉。
帝國是有階級的!
有朝廷編制的吏員雖然不是什么貴人,卻已經是統治階級的一員,類似前世古代的舉人,也像某些小縣城的婆羅門家族,不容普通人冒犯。
纜繩系好之后,纖夫們將白帕從頭上解了下來,纏在肩膀上,然后,把小兒拳頭粗細的纜繩搭在了肩上,雙手拉扯著,位于前方的領頭者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
他彎著腰,大聲喊起了號子。
“嘿!鯉魚峽前浪打浪喲……”
蒼涼粗獷的聲音在灘頭上空飄蕩。
“嘿佐!嘿佐!扯直了纖索莫松手嘛!”
眾人緊跟著俯下身,齊聲附和,聲音沉悶而嘶啞。
領頭者:灘頭水鬼扯腳桿嘞……
眾人:腳板釘巖嘛!腰桿繃鋼喲!
領頭者:抬頭看嘛,天老爺甩下亂石坨!
眾人:嘿佐!左拐彎嘛,黃桷樹下拉斜陽!
領頭者:船頭老三咬起葉子煙……
眾人:煙鍋巴燙穿苦膽嘛,號子震翻閻王灘!
領頭者:哎……幺妹兒莫在崖上哭!
眾人:哭干了眼淚嘛,哥子們拉纖不回頭!
領頭者:水下埋了八百座墳喲……
眾人:嘿佐!嘿佐!今朝偏要闖出個活人路!
嘛呀嘿……
嘛呀嘿……
“大人,峽谷水急,有些顛簸,外面比較危險,為了大人的安全,還請大人進入船艙坐坐……”
煅骨境武者船長走了過來,望著薛玉良,說話時,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薛玉良的表情。
“好!”
薛玉良沒有為難他,點了點頭。
對沒有經歷過苦難,一出生就在羅馬的貴人來說,眼前這一幕也許會讓他們有些感觸,人類和天地搏斗,人類和自然對抗,風景如此壯麗,纖夫們如此的豪邁!
當然,絕多數人都會無視。
薛玉良回到了船艙,耳邊仍然回蕩著纖夫們嘶啞憤怒的號子聲,心中倒是沒有什么感觸,又或者,有感觸也被他壓到了心底,紅塵種種,本就悲苦橫行。
不能實際地為別人做什么,就別憐憫。
那會顯得你的憐憫非常廉價!
鯉魚峽只有幾里地,通過的時間卻超過了前面二十幾里的河道,烏篷船被纖夫們拉著走出峽谷之后,太陽已經西斜,在船上自然是沒有什么午餐的。
船夫也好,乘客也好,都是自帶的干糧。
在岸邊狹窄棧道上,崎嶇河灘上拉纖的那些纖夫們,連午飯都沒辦法吃。
在將船拉出峽谷前,纜繩都不能離開肩頭。
就連喝水也需得輪流而來,必須加快速度。
出了峽谷,河面又變得寬闊起來,領頭的纖夫上船領了報酬,解開纜繩,烏篷船離岸,繼續向蓑衣渡航去,此時,距離蓑衣渡還有十幾里的路程。
風從峽谷背后吹來,船帆鼓了起來。
烏篷船的速度加快,如同奔馬,不過,奔行了沒多久,卻減緩了速度,慢了下來。
到了?
薛玉良走出船艙。
一葉輕舟從一側靠了過來,舟上有四五人,穿著皮甲,拿著刀槍,輕舟的船頭立著一根旗桿,懸掛著一面靠旗,青色旗面上圈著一個黑色大字。
“巡!”
這是巡檢司的巡船。
蓑衣渡那里,有著一個巡檢司的百戶所,那里有著一個巡丁百戶,和薛玉良一樣都是吏員,名義上,他需得聽從薛玉良的調派,畢竟,薛玉良是蓑衣渡主事。
只不過,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該聽你的,卻不代表一定會聽你的,人世間,從來都不存在什么黑白分明。
世界是巨大的草臺班子,大把的灰色地帶。
“停船,候檢!”
“水賊一窩蜂近期肆虐,來往船只,需得仔細檢查,搜查水賊的細作……”
輕舟上,一個領頭的巡丁大聲嘶喊。
“這位大哥,我們是四海幫的人,我們幫主和你們巡檢鄭大人交情莫逆……”
船長大聲喊道。
“少廢話!”
“停船候檢,若不然,當水賊處理!”
輕舟上的巡丁并不買賬,依舊讓停船。
咦?
薛玉良有些詫異。
正常情況下,四海幫能夠吃上這碗飯,必定打通了天地線,黑白兩道都有交情,巡檢司那里必定有著孝敬,水賊一窩蜂那里多半也有交錢,不然,不可能在這片水面通行無阻。
現在,蓑衣渡的巡丁居然不買賬。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