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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遺忘列車與風中信箋

——“有些記憶,不是不愿想起,而是不知道放哪才不會痛。”

【一】列車在風中駛來

清晨,微風輕拂,像是大自然溫柔的撫摸,林棲在這片輕柔中悠悠轉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如夢似幻的夢鄉回到現實。

此時,她和知荷正躺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地上,草地像是一塊柔軟的綠色絨毯,散發著清新的草香。

身旁的鵝先生蜷縮成一團,正打著小呼嚕,那呼嚕聲有節奏地響起,仿佛在演奏一首獨特的睡眠曲。

一張藍灰色的火車票正安靜地飄落在她鼻尖。

她一把抓住,瞪大眼睛。

【遺忘列車·臨時乘客證】

發車時間:你遺忘的那個時刻

目的地:可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

就在林棲滿心困惑地研究著車票時,列車的汽笛聲在遠方響起,悠長、低沉,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時空隧道,從回憶深處緩緩飄來。知荷也醒了,盯著那張票看了幾秒,忽然打了個冷戰。

“怎么感覺像某種……靈異體驗?”

這時,原本呼呼大睡的鵝先生翻了個身,眼睛都沒睜開,嘴里卻含糊不清地說:“別怕,是個情緒管理系統……只不過用的是火車形態。”

“……你醒著吧你?”

“不,我在做鵝夢。”

“閉嘴。”

就在她們對話間,遠處一道流光如閃電般疾馳而來。緊接著,軌道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憑空鋪設而出,發出有規律卻又奇異的“哐當”聲。那整列火車雪白如云,仔細看去,竟似由紙張層層疊出,邊角還飄著未干的墨跡,。

車頭一個身影筆挺站著,身穿舊式列車員制服,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泛黃的帽檐與一本厚厚的乘客登記簿。

他低沉說道:“兩位旅客,請上車。遺忘的東西到了收回時間。”

林棲與知荷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她們已準備好面對,那些不敢想起的“失物”。

【二】車廂中的記憶劇場

火車車廂內部并非傳統模樣,而像是一節節相連的劇場舞臺。

走進第一節車廂,一股熟悉的粉筆灰味道撲面而來,仿佛瞬間將她們拉回了過去的時光。車廂內,桌椅整齊排布,就像她們小時候的教室。知荷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滿是驚訝,她指著一張小木桌。

“這是……我們小時候的教室?”

知荷驚訝地看著自己曾坐的那張小木桌。她輕輕一觸,那桌子忽然亮起一圈微光,一段回憶畫面緩緩浮現——

“她七歲那年因為考試寫錯名字被老師笑了整整一節課,從此總是反復確認每張試卷的姓名,哪怕是便利貼。”

知荷沒想到,自己一向嘴硬不認輸的習慣,竟來自那個小小的羞辱。

她看著當年那個眼睛濕潤、卻倔強低頭的自己,輕聲說:“其實……那不該成為負擔。”

瞬間,車廂亮起一盞燈,她感覺胸口輕了點什么。

第二節車廂,一排排鐵皮柜子,在柔和的燈光下,柜子表面泛著冷冷的光。

林棲的目光被其中一個緩緩打開的柜子吸引,她走近一看,里面滿滿的全是畫本。這些畫本紙張已經泛黃,邊緣也有些破損,每一本都承載著她童年的回憶,但從未公開的作品。

“她十歲那年被老師說‘不務正業’,母親也隨口附和,于是她偷偷把畫本藏在床底,直到多年后被搬家丟棄。”

她的眼角濕了。

“這些畫我以為我忘了……但它們一直躺在那里,從未離開。”

她慢慢把一本畫冊合上,輕輕擁進懷里。

車窗外風景掠過,卻全是泛黃的照片和舊紙張。

遺忘的東西,此刻一一歸位。

【三】風中信箋,無法寄出的信

到了第三節車廂,她們同時停住腳步。

這里鋪天蓋地掛滿了信封,每一封都被風輕輕吹動,信紙在半空中翻飛,就像是無數封從未寄出的信。

鵝先生忽然嚴肅起來:“這節車廂,叫‘未發之言’。里面收錄了你們寫下卻不敢寄出的所有話語。”

知荷看到一封藍綠色信封,封口寫著:

“致那個我裝作不喜歡的人”

她睜大眼睛:“我當年寫過這種東西?”

林棲也找到一封泛黃信紙,只有一個名字:“晏遲。”

她怔了一下,手指微顫,緩緩拆開。

信是她十五歲那年寫的。

她從未寄出過,也從未再見過那個少年。

——晏遲,那個在記憶圖書館短暫相遇,卻在告別那一刻留下深深目光的修復工少年。

“你說我像窗邊翻舊書的人,靜得像風。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么總一個人修補別人而不修自己的夢?”

“如果可以再見,我想請你喝一杯橘子氣泡水。”

林棲看著那字跡,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來我也……有過少女心動。”

知荷眨眨眼:“你不是不信‘初戀的氛圍感’嗎?”

林棲收起信:“我不信重復,但我信未說出口的話都應該有個落地的地方。”

鵝先生點點頭:“你們終于明白了:記憶,不該只有重量,也該有溫度。”

【四】列車終點:風之站臺

當她們走過最后一節車廂,天空逐漸被橘金染上,火車停靠在一片風動浮島。

那里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小站臺,鋪滿飄動的白紙。

風吹起信箋與畫作,天空像是翻動一本厚重的舊日記。

知荷抬頭:“我們還會再回來嗎?”

列車員摘下帽子,露出模糊但溫和的臉:“遺忘不是遺棄,而是另一種收藏。你們可以隨時回來,只要你們還愿意記得。”

林棲輕輕問:“那如果我們想再見到一個不該再見的人呢?”

列車員看向她,意味深長:“夢境之島,從不關閉通往回憶的門。但你得先問清楚,見了之后——你打算帶他去哪里?”

知荷回頭望著列車:“我們還會有更多的旅程嗎?”

“當然。”鵝先生撲騰著翅膀飛起,叼來一張新的邀請函。

上頭寫著:

下一站:“鏡之集市與真假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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