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石壁上滲出幽藍熒光，杰希羅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船舷，發出神經質的節奏。突然，黑暗深處傳來清脆的鈴音，像是有人搖晃著裝滿碎玻璃的口袋。吳邪聽到這聲音，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倒。

“噗通！”張起靈的黑金古刀橫拍在吳邪后背，將他撞進刺骨的水中。杰希羅幾乎同時出手，枯瘦的手指像鐵鉗般卡住胖子的后頸，在對方罵罵咧咧前將他掀進漩渦。冰涼的河水灌進鼻腔時，杰希羅仰頭發出癲狂的大笑，濺起的水花在熒光里炸開，如同綻放的黑色玫瑰。

“他娘的，這聲音有鬼！”胖子抹著臉上的水爬回船，牙齒在冷意中打戰。吳邪正要開口，眼角突然掠過黑影。那只尸鱉王足有嬰兒拳頭大，甲殼上布滿扭曲的人面紋路，八只附肢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它直直撲向吳邪的眼睛，腥風裹著腐肉氣息撲面而來。

“漂亮的小蟲子！”杰希羅的笑聲比尸鱉王的嘶鳴更尖銳。他閃電般探出左手，五指深深掐進尸鱉王的背甲。怪物劇烈掙扎，黏液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木船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孔洞。

“把這玩意兒砸碎！”胖子抄起船槳，重重砸向尸鱉王背上的青銅鈴鐺。清脆的碎裂聲中，一條赤紅蜈蚣破土而出，毒牙泛著詭異的磷光。眾人下意識后退，船身劇烈搖晃。

下一秒，杰希羅猛地撲向蜈蚣，動作快得像道黑色閃電。他張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一口咬住扭動的蟲身。蜈蚣的毒汁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在皮膚上燙出白煙，他卻笑得渾身顫抖：“酸的！再來點甜味就好了！”猩紅的舌尖卷著半條蜈蚣在唇邊舔舐，另一只手還在把玩著尸鱉王殘缺的甲殼。

木船上陷入死寂。吳邪瞪大雙眼，手中的手電差點掉落；潘子握槍的手微微發抖，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話；吳三省眉頭擰成死結，倒退半步撞在船欄上。張起靈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黑金古刀不自覺地橫在身前，帽檐下的眼神警惕而冰冷，仿佛面對的不是同伴，而是某種恐怖的怪物。

“你......你是人是鬼？”胖子聲音發顫，踉蹌著又退兩步，后背貼上濕漉漉的巖壁。杰希羅抬起頭，嘴角還沾著蜈蚣的殘肢，眼中跳躍著瘋狂而詭異的光芒，對著眾人緩緩露出一個夸張到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