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順著杰希羅的指縫滴落,在竹筏上暈開暗紅的花。張起靈攥著古刀的指節發白,他見過無數奇人異士,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徒手捏出足以轟碎蟒首的詭譎炸彈。“別看了,劃船!”杰希羅甩了甩手上的碎肉,嘴角咧到耳根,猩紅的舌頭貪婪地舔過濺在臉頰的血珠。
王胖子一邊劃槳,一邊湊近吳邪耳語:“天真,這小子該不會是從陰間爬出來的吧?吃尸鱉、炸巨蟒……”吳邪喉結滾動,推眼鏡的手在發抖:“他身上的氣息,和這古墓里的東西一樣,根本不像是活人。”
“你們看前面的石壁上!”潘子突然一聲大喊。眾人的手電筒光束交錯,照見兩具懸在巖壁上的黑棺。左側棺槨中蜷縮著一具青灰色的干尸,空洞的眼窩里竟嵌著兩顆血珠;右側棺蓋半開,里面空空如也,唯有幾片泛著磷火的指甲散落在綢緞上。
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冒泡,數十具腫脹的尸體浮了上來,腐爛的皮肉上密密麻麻爬滿尸鱉。月光穿透洞穴縫隙,照亮站在尸堆頂端的身影——那是個渾身雪白的女人,濕漉漉的長發垂到腳踝,隨著水波詭異地擺動。
“啊!鬼啊!”吳邪的驚叫被王胖子一把捂住嘴。吳三省臉色鐵青,壓低聲音:“這不是鬼,是傀!靠吸食活人的陽氣……”
話音未落,杰希羅已經像炮彈般彈射出去。他的笑聲在洞穴里炸開:“來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巨蟒好吃!”雪白傀女猛地抬頭,露出半張腐爛的臉,空洞的眼眶里突然鉆出兩條尸蟞王。可杰希羅根本不躲,直接將冒著青煙的炸彈塞進她大張的嘴里。
“轟——”
氣浪掀翻竹筏,眾人被震得七葷八素。等他們掙扎著浮出水面,只見尸塊與碎骨如雨點般落下,杰希羅站在燃燒的棺槨上,雙臂張開,仰頭大笑:“太美妙了!再來點!再給我點驚喜!”他癲狂的笑聲與爆炸的余響交織,在尸氣彌漫的洞穴里久久回蕩,驚起無數蟄伏在洞頂的血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