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們也看到了,誰說話再帶臟字就是這個下場!梁爺,站起來吧!”
梁爺噘著嘴站了起來。
“謝謝幾……”
李原空眉頭一皺,揚了揚手里的鞭子,嚇得他趕緊改口。
“謝少爺!”
李原空把鞭子放進車大杠的袋子里,回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村里人穿的衣服一個個油乎乎的,估計沒有洗過,而且這么冷的冬季他們竟然沒有穿鞋!
“冬天這么冷,怎么不穿鞋?”
眾人一愣,翻遍了閱歷也不知道何不食肉糜怎么說。
梁爺清了清嗓子,一臉微笑著說:“啟稟少爺,因為我們不想穿鞋!”
李原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沒有怪梁爺,不過,他得調查清楚這是咋回事。
“梁爺,這里的農戶交多少稅?”
梁爺:“連帶政府稅收交九成的租子。”
從現代穿越來的郝人不相信。
“胡說!若是交九成的稅,那百姓吃什么?誰還給地主種地?你這個五十萬!”
梁爺看了看他的穿著沒有解釋。
了解這個情況的喬治解釋說:“他們確實交九成的稅。”
郝人還是秉持原來的觀點:“不可能,若是交九成的稅他們吃什么?早就造反啦!”
喬治輕蔑地說:“夏蟲豈可語冰?原因我也不解釋,你就懵著吧!”
郝人急了,心說,他在網上這樣說,就有人出來解釋,這樣一來,他懟了人心里舒坦還學了知識,沒想到喬治不按常理來!
“你憑啥不解釋!”
喬治:“我又不欠你的,憑啥讓你知道?就不解釋就不解釋!”
對于他們倆的爭執,李原空懶得搭理,他決定讓農戶自己實話實說,這樣得出的答案更準確。
“梁爺,這里每年收成多少,留下多少?”
梁爺:“大概每戶五畝地,每年收成兩千斤左右,這樣的話每戶能留下四百斤糧食。”
郝人再次站了出來。
“胡說!四百斤糧食一個人都不夠一年的食用!”
梁爺沒有說話。
李原空相信梁爺說的是真實的,因為他們連鞋子都沒有,棉襖也是破破爛爛,甚至有村民臉上帶有菜色。
“郝人,你別一驚一乍,咋了,他們吃什么你比他們知道?進村!”
梁爺在前面領路。
“少爺,村里路滑,您小心點!”
村里有賣地的老爺留下的院子,一并賣給了李原空。
(實際上是因為知道李原空在這里,于是不敢在這里住了)
村里的污水溝讓幾人忍不住揮手扇動污濁的空氣。
兩旁的土房子,底下一米是磚,一面完全是青磚,其他三面都是土,好一點的屋頂是水泥,大部分都是茅草。
吱呀!
院子的面積非常大,里面有好幾間磚瓦房,這是村里唯一的磚瓦房。
幾人把車支好。
李原空打開堂屋門走了進去,發現里面的桌椅完好,就是沒有棉被,地上鋪著磚。
“范仁,去,買幾床棉被,以后咱們就住這里啦!”
范仁一愣。
“少爺,路上村民肯定得打劫我,只能咱們一起去。”
說白了,他的名頭不好使,縣長公子的威力很大,在本地就是原子彈的存在。
“行,等會兒再去,咦?你手里拿的啥?”
范仁把小箱子放在桌上。
“村民欠您的帳。”
說著打開遞給他一張。
李原空接到手里一看,上面寫著:梁爺結婚借一百銀元。
想起梁爺穿著破破爛爛,連個鞋子都沒有,李原空覺得這應該是假的。
“梁爺有一百銀元?梁爺,這個欠條是不是你的?”
梁爺在門外伸頭看了看欠條說:“是我的……”
郝人見梁爺欠了這么多錢,認為他沒錢是裝出來的。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交九成的稅,這不就是證據?”
但是梁爺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啞口無言。
梁爺:“可是當初借的是一萬塊錢,后來還不起利滾利就到一百銀元……”
利滾利能這么厲害?李原空和郝人也驚呆了。
李原空覺得自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得用梁爺。
想到這里,他把欠條遞給梁爺:“送你了!”
梁爺愣住了,這可是一百塊銀元!在城里可以買一套院子的那種!
“少爺,您您別別開這種玩笑……”
李原空不以為然地說:“沒開玩笑,拿著!”
這個巨大的包袱讓梁爺每天睡不好覺,望著眼前的欠條,梁爺顫抖著手接了過去,隨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謝少爺!謝少爺!”
隨后站起來抱著欠條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的那張,嚎啕大哭。
“可算把錢還清啦!”
李原空本來想拍拍他,但看他身上的棉襖很是油膩,尷尬地收回了手。
“梁爺,不用謝!你今年多大年紀啦?”
梁爺擦了擦眼淚。
“啟稟少爺,今年不到三十歲!”
聽到這句話,李原空和郝人再次愣住了,因為他看起來有五十多歲!
“還挺成熟……”
梁爺抱著欠條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院子。
過了一會兒,李原空帶著其他幾個人到了附近的黃水縣,雖然都是縣,但南通縣管理著黃水縣。
城里的人和村里人一樣,好像幾年沒有洗澡,到處臭烘烘的。
李原空忍著不適來到一家鋪子。
“老板,棉被怎么賣?”
老板:“五千塊錢一張,好點的一萬塊錢一張。”
李原空:“來三張棉被,你們幾個買不買?”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沒錢!
范仁:“少爺,您要不預支一點工資給俺們?”
李原空拿出三張十美元遞給他們。
“半年工資,等會兒買點生活用品去。”
喬治在旁邊提了個建議:“少爺,我估計咱們早晚得買馬車,不如買兩輛馬車回去吧!”
李原空覺得也是。
“走,買馬車去!”
車行。
老板指了指面前的木頭車:“五萬塊錢一輛。”
“五萬塊錢!”李原空怒了:“你是不是搶錢?”
旁邊的郝人也怒了。
“連個騾子都沒有你就想要五萬,你膽子不小!”
老板看他們不好惹,沒有因為他們的質疑發火。
“各位,確實是五萬,是,車架子是不值錢,不過核心技術是軸承和橡膠輪胎,這東西咱們總不會生產吧?都是從國外進口,能不貴嗎?”
眾人恍然大悟,隨后討論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買。
“我總覺得不如買一輛汽車,到時候在院子里養驢豈不是滿地的糞?”
“哪有汽油?”
“你會養驢嗎?”
“啊這……”
見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猶豫不決,老板提了個建議:“各位,如果不想養驢的話,用人也行,反正都是拉回去!”
李原空眼前一亮!
“對對對!”
幾人騎著自行車馱著棉被返回黃水村。
叮鈴鈴!
村口,李原空對梁爺說:“梁爺,找兩個人工智能……不是,找兩個工人去我院子里準備拉車!”
梁爺:“好嘞,少爺,我去給您找人!”
等李原空在房間里把被子鋪好,梁爺帶著兩個人進了院子,看著像四十多歲。
“少爺,這是邢勁松和錢志揚,兩人都是二十歲的小伙子,有力氣,跑的快!”
望著兩人蒼老的面孔,李原空很難把他們與年輕的小伙子聯系在一起。
“長的挺成熟嘛,其他人看家,郝人,走!”
幾人走著前往縣城。
大概一個多小時到了縣城,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李原空買了兩輛木頭車,他對錢志揚和邢勁松說:“你們拉著車去跑跑,看看有沒有質量問題,一會兒到前面找我們。”
攤子旁,李原空指了指一只碗詢問攤主:“多少錢一個?”
攤主:“這幾把還用問?五百塊一個!”
年輕的郝人一聽他在罵人,外加一只碗五百塊相對于現代物價來說確實太貴,以為他在敲詐,上去就要揍他,被李原空攔住了。
“郝人,不要沖動,等我問問這老登為啥收這么多,咱們要以理服人。”
“老登,一個碗你收五百,你咋不收一千?”
老頭兒指著旁邊的大碗:“幾把這個一千!”
“忍不了啦!”郝人咬牙切齒地指著老頭兒“你個奸商,一個普通碗你賣這么貴!”
旁邊的路人一看這里吵架,紛紛放下正經事圍了過來。
“這個青年,你怎么說話呢,一個碗幾把五百塊錢不是挺正常的嗎?”
“是啊,誰家碗都是這個幾把價!”
在郝人看來,這群人都是犯罪團伙,但周圍人太多,他只能把李原空抬了出來。
“這是縣長公子!”
路人一聽,趕緊閉上嘴。
一聽是縣長的公子,攤主只能認慫。
“兩位公子,你們幾把認為賣幾塊錢合適?”
郝人:“五塊錢才是正常價格!”
攤主嚎啕大哭地跪在地上:“幾位,幾把五塊錢草他嗎真的不行!進價都是一百塊錢一個!”
“怎么了這是?”旁邊一個路過的警察湊了過來,看到老頭兒跪在地上,又見郝人穿著中山裝,很是憤怒地對他說:“咋了,大戶人家欺負底層人?”
郝人懵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怎么也不像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