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這個自信就好，這樣，老段，我投資一百臺縫紉機外加一千銀元，你去做衣服吧，到時候我會讓人把服裝設計圖紙以及制作工藝交給你，你只要做的嚴絲合縫，一件衣服我以三十塊銀元的價格收購！”

聽到這句話，段彥昌震驚了。

“村長，真的？”

李原空：“當然是真的，老段，要把握機會！”

段彥昌一聽，哇地一聲哭了，不是感動，而是終于能吃飽飯了。

“領導，謝謝你！”

說著又跪倒在地。

李原空：“行了行了，趕緊起來！”

過了一會兒，段彥昌提著一個箱子返回了家里。

段語蘭一邊洗衣服一邊對他說：“領導說了，從今天起，衣服要經常洗，那個洗衣皂的錢還是借的苗大姐的，記得還給人家。”

段彥昌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她旁邊：“媳婦，猜猜這里面是啥？”

段語蘭冷哼一聲。

“總不能是錢吧？”

段彥昌一愣。

“媳婦，你咋知道？”

段語蘭笑了。

“你就吹吧，行了，別打擾我洗衣服！”

見他不信，段彥昌晃了晃箱子。

嘩啦！

聽到這個聲音，段語蘭愣住了，隨后放下衣服去開箱子。

怦！

“這么多！”

段語蘭高興地差點蹦起來，但隨后慌了。

“當家的，你這是不是偷的？趕緊還回去，要不被人舉報了就完了！”

“哪能！”段彥昌一臉得意地站了起來：“是領導決定讓我在村里開一個服裝廠，村長以三十塊銀元的價格收購。”

“是嗎？！”段語蘭高興地站了起來：“那豈不是說以后咱們能蓋新房啦？！哈哈，兒子，快出來，你爹要開廠啦！”

隨后，段彥昌前往農業處辦理了退耕手續，凡是每年撲在工業三個月以上的人，都不能擁有耕地。

段彥昌在村口公告處貼了一張廣告，上面寫著：服裝廠招工，一個月至少十塊銀元，管吃管住，大米飯管夠，做出一件合格的衣服，流水線上的人可以獲得十塊錢的獎勵，估計每人一到兩塊銀元，做出來的越多，工資越多。

對此，村民們議論紛紛。

“有了工作就不能種地啦！”

“可是這工資確實誘人，一個月最起碼能做出來十件吧？那不相當于種了半年的地？”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看報紙，美國現在有經濟危機，工人都失業啦！”

就在村民糾結的時候，已經有人上門了。

岱山提著一只雞來到了院子里。

“老段！”

段彥昌一看特務領導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岱先生，請坐，哎呦，怎么還帶了東西！”

岱山微笑著把雞放在桌上，隨后坐在竹椅上開始說正事。

“大家都說你要開服裝廠。”

段彥昌點了點頭：“沒錯。”

岱山：“大概需要多少人？”

段彥昌：“熟練的女工二百人，力工五十人，管吃管住，就是現在這種工人不好找……”

岱山：不好找就對了！就為這事來的！

“老段，你看這樣行不行，女工我幫你找，力工也能幫你找，不過，一個人你給一百塊銀元的介紹費，當然了，不用現在給，年底給就行！”

段彥昌了解服裝這個行業，而且方遠已經跟他說過了，肯定賺錢，于是就滿不在乎地答應了。

“沒問題，不過，你可不能克扣人家的工資！”

岱山一臉高興地把合約拿了出來。

“簽字簽字！保證都是熟練的女工！對了，每天工作幾個小時？”

段彥昌：“領導規定非特殊工作每天工作十個小時。”

下午。

上海某個服裝廠。

看門的老頭兒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被拍門聲敲醒。

他扭頭一看，哦嚯！一群穿著風衣的人正冷冷地盯著他。

“你們……干啥？”

領頭的鄭民詢問他：“這是給那個法國名牌服飾做工的工廠嗎？”

老頭兒點了點頭：“沒錯！”

鄭民：“我們是中央情報處，懷疑這里藏匿了明軍，開門檢查！”

老頭兒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門。

到了工廠里，鄭民見里面兩百多個工人正在忙活，心里一喜。

“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來！”

旁邊的經理急匆匆地趕來。

“這位先生，你們是……”

一名藍衣社成員冷冷地對他說：“情報處追查明軍，其他人不得干涉！”

經理一聽，哆哆嗦嗦地沒敢繼續詢問。

鄭民走到一名女工面前詢問她：“你一個月能做多少件合格的名牌服飾？”

女工：“大概是一百多件，老板檢查的非常仔細。”

鄭民：“你的工資是多少？待遇如何？每個月花多少錢？”

女工：“一個月工資兩萬，扣除伙食費五千塊錢，還有一萬五千，八千的房租，剩下七千塊錢還要交一千塊錢的保護費，現在一雙鞋子就要兩三千塊錢甚至六千塊錢，上個月病了，請了一天假罰款三千塊錢……”

說到這里，嚶嚶嚶了起來。

鄭民對此毫不關心，但是表面上的戲很足。

“資本家簡直沒有人性！”

說到這里，又詢問她：“我是政府人員，有一個工作，和這里一樣，每天工作十個小時，做一件合格的衣服給十塊銀元，一條線上每個人能分一塊銀元到兩塊銀元，而且管吃管住，吃不限量，正經的大米飯，還不扣住宿費和伙食費，你們愿不愿意去？”

一聽他是政府人員，還有這樣的工作介紹，那名女工重重地點了點頭：“愿意！愿意！”

鄭民指了指其他人：“你們呢？”

眾人也跟著點頭：“愿意！”

隨后，鄭民對哆嗦的經理說：“你們虐待工人這事我們暫時不追究了，但是工人我們必須帶走。”

經理只顧著點頭，哪里敢反對。

“是是是……”

鄭民：“你也得跟我們走！”

經理一臉恐懼：“啊？領導，我確實沒有反對呀！”

鄭民：“怕什么？又不是動刑，你這么懂行，讓你過去繼續做經理，我可聽說了，在那個廠子，一個月經理費用一百銀元呢！”

經理眼睛一瞪，隨后狂喜。

“這吃人的工廠不能待了，大家一起走！”

村里。

剛剛上岸的工人在灘涂集合。

段彥昌微笑著對他們說：“各位，歡迎你們來到黃水村！”

一名女工詢問他：“老板，俺們每天工作幾個小時？”

段彥昌：“按照咱們這里的規定，非特殊工作，每天工作十個小時。”

“那我們住哪里？”

“那個水泥樓房！”

“呀！那可比咱們租的房子好多了，環境也挺好的！”

段彥昌指了指樓房：“大家趕緊過去登記，飯菜已經做好啦！”

二樓食堂。

望著桌上的大米飯，工人們興奮了。

“是大米飯！”

“這不扣錢吧？”

“是不是免費吃？”

廚師戴著口罩吼了句：“注意衛生，不許對著食物吐口水！”

吃完飯以后，工人們來到一樓工作。

到了快天黑的時候，段彥昌喊了句：“收工！”

工人們有些不太適應人的生活。

“剛剛覺得累就收工啦？”

“在上海也沒有這待遇！”

“老板，俺們的工資是不是論件？”

段彥昌點了點頭：“是，這個是明確規定過的，一件合格的衣服，線上的每個人能分一到兩塊銀元！”

工人們高高興興地下了班。

第三天，霍剛帶人進入工廠。

經理點頭哈腰地對他說：“歡迎領導視察！”

霍剛沒搭理他，他指了指一個女工：“站起來！”

女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霍剛打開文件夾詢問她：“昨天工作有沒有超過十個小時？”

女工想了想說：“不清楚……”

霍剛：“如果超過十個小時，請立即通知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調查此事。”

女工一臉激動，她第一次感受到政府站在了工人這邊。

“是！領導！”

霍剛：“管理人員有沒有辱罵等無禮行為？”

女工搖了搖頭：“沒有！”

霍剛：“工人之間有沒有說臟話？或者肢體沖突？”

女工想了想說：“一開始有，經過領導的勸導，就沒有人說臟話了。”

霍剛：“晚上睡覺有沒有人頻繁打擾你們的休息？”

女工再次搖頭：“沒有。”

霍剛：“吃的怎么樣？”

女工：“大米飯，我們很滿意！”

霍剛：“住的地方是否干凈？”

女工：“干凈！第一次見工人能住這種地方！”

霍剛：“每天下班以后，廠里有沒有組織掃盲以及歷史、地理等方面的培訓？”

女工：“有，但是長官，學這個有啥用？”

霍剛知道用道理沒辦法向他們解釋，于是編了一套說辭。

“這都是花錢請的人，你們不學豈不是可惜了？”

女工一聽，很是高興，因為她覺得占便宜了！

霍剛合上文件夾：“調查完畢，謝謝配合！”

隨后又詢問段彥昌：“工人是否有不合理的行為，比如無理罷工、破壞工廠的財物等。”

段彥昌搖了搖頭：“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