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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紅映雪,慶生禮

兩月后。

今日陳烈鈞大婚。

初雪落得比往年早。

“假天地之奇以筑道基......這金銘倒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陳漱淵立于雪地之中,思索之前參加李家喪事時得知的消息。

喪事本身平平無奇。

可李家人向陳家哭訴的消息卻不太妙。

就在陳家動手的那一夜,李家與吳家也聯(lián)手向金家發(fā)難。

李家四位大修士和吳家兩位大修士齊齊出手。

李家修為最高者亦有煉氣十一層。

是清溪地界有名的高手。

然而那一夜李家修為最高兩名修士皆被斬殺,吳家兩名大修士重傷瀕死。

只因那金銘已開始筑基!

“真是個瘋子......”

煉氣修成筑基需三個步驟,也被人稱為三大關(guān)——

氣血關(guān),神識關(guān),法力關(guān)。

此三關(guān)正是以所煉之氣分別將氣血,神識和法力都融入天地奇物之中。

筑基一旦開始便不可回頭。

不成功,便成仁。

筑基的時間一般很短。

大概就在數(shù)月之內(nèi)。

根據(jù)李家人所言,當夜他們見到金銘時他已成功突破氣血關(guān),實力大增。

這才殺的李吳兩家丟盔棄甲。

“為了挽回金家在宗門內(nèi)的地位,不惜爭取那一線生機嗎?”

饒是陳漱淵聽得這個消息時,他對金銘也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絲欽佩。

要知道像這種不依靠外力的自然筑基恐只有不到一成的成功率。

此人,完全是在拿命賭!

其他人都只以為他瘋了。

李家甚至還商議等金銘坐化后再聯(lián)手。

只有陳漱淵心中也產(chǎn)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哪怕只有不到一成,他也絕不會賭!

——

陳漱淵本在思索提升實力之事。

忽見一團瑩白踏雪而來,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

了無痕跡。

陳漱淵露出笑:

“許久不見你這狐兒,怎今日來了我家。”

“桃仙桃仙,如今我也是大妖怪了!”

雪狐親昵地撲進陳漱淵懷里。

蹭了好一會兒。

抬起頭。

眼中露出一絲的懇求。

“我久居山林,還望桃仙賜我個名字。”

陳漱淵了然地點了點頭。

他今日初見狐兒時便察覺其氣息強大了許多。

看來是這半年來潛心修煉終于突破了二階。

這狐貍本就聰慧,如今突破二階后更是懂事許多。

自是知曉之前“小狐貍”的稱呼算不得正經(jīng)名字。

“你想要怎樣的名字?”

陳漱淵輕輕撫摸著狐貍細毛。

狐貍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

“桃仙看著取便是,我不挑剔的。”

不過它歪著腦袋又補了一句:

“若是霸氣威猛些便更好了?!?

陳漱淵不由得失笑。

一只小母狐偏要起剛猛的名字,看來后山妖獸彼此之間的競爭也不小。

陳漱淵略微一思索:

“襲人二字如何?”

狐貍露出困惑的目光。

“每次一見你你便往我懷中撲,此二字聽起來倒也有那么幾分霸氣的意味?!?

小狐貍蹦出他懷中,高興地在雪地里打滾:

“我聽桃仙的便是,往后我就是襲人大王了!”

陳漱淵微笑地注視著眼前喜出望外的狐兒。

忽而見雪地里又出現(xiàn)兩抹橙黃。

走路姿勢頗為囂張。

大搖大擺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原來是之前從后山帶回的兩只雛鳥。

在陳漱淵的囑托下,此二鳥這半年在陳家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僅平日里除了靈稻靈果其余一概不食,

而且家中所養(yǎng)其他靈獸在此二鳥面前唯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匍匐跪地的份兒。

陳漱淵又看向在雪地里活蹦亂跳的狐貍奇道:

“你竟不怕這兩只鳥兒?”

狐貍困惑地看過來:

“有什么好怕的?”

它順著陳漱淵的視線看向兩只幼鳥。

兩只幼鳥的也注意到了狐貍。

見狐貍竟不躲避,嘰嘰喳喳地沖了過來。

卻被狐貍兩爪隨手拍翻在雪地里。

勉強支起身的兩只鳥兒見撞上了鐵板,

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此時陳漱淵才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只小狐貍血脈恐也不凡。

“孟九川的那本《百妖譜》中曾講述過,有些妖獸的血脈需要后天激發(fā)。”

陳漱淵搜索了一遍腦海。

只記起一種三階的陣法或有此效果。

但不一定對這狐貍適用。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到另一件事情上:

“我的身邊,高品質(zhì)血脈的妖獸似乎有些太多了......”

是因為桃樹的緣故嗎?

陳漱淵一直知道能結(jié)善果的本體桃樹絕不是凡俗之物。

根據(jù)善果逆天改命的效果來看,桃樹的來歷恐怕大得嚇人。

“抱真守樸,德潤四方。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陳漱淵默默念著桃源中曾留下的十六字。

“煉化朔骨寒氣須得大寒時節(jié),

三階陣法我已在著手準備,

本命桃瓣只恢復了一瓣......

為了快速提升實力,恐那即將成型的飛鳥善果方為我目前最好的選擇!”

——

“四公子且嘗嘗新蒸的棗糕?!?

葉怯棠捧著漆盤走來,發(fā)髻間別著新折的臘梅。

“是我特意找魏娘子摘得冬棗做的。”

陳漱淵笑著取了一塊。

接過糕點時瞥見她凍紅的指尖。

“趙仙師說孝茍和歷兒都已正式踏入煉氣一層......”

熟絡之后葉怯棠總是愛在他耳邊說一些家中之事。

平日里陳漱淵只是微笑著聽她講述。

然而今日卻偏偏盯著她看。

“......怎么了?”

葉怯棠目光又顯露出剛來時的幾分膽怯。

她腦海里想起最近幾個月陳嶂闕對她的囑托。

紅暈悄然爬滿臉上。

她又想起陳嶂闕交給她的那幾本書里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

......真害臊。

“四公子?”

陳漱淵卻摸了摸她的頭:

“我記得......你是寒冬臘月生的?”

葉怯棠困惑地點頭。

“我說過待你及笄時會回贈你一份生辰之禮。”

葉怯棠有些感動。

她本以為身為修仙者的陳漱淵只是隨口一言。

她其實不那么在意的。

陳漱淵盯著她素凈的臉:

“我要帶你去那凡間京城一趟?!?

葉怯棠全身輕輕一顫。

那個地方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可她只是輕輕點頭:

“好。”

她不知道陳漱淵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陳漱淵這般說了,那她便跟著去。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參加我二哥的婚事?!?

陳漱淵臉上露出笑容。

前院傳來張氏兄弟的吆喝,混著魏婦人的清脆嗓音。

葉怯棠身上升起一股暖意。

用力地點頭:

“我都聽四公子的。”

——

“吉時將至!”

只見大哥陳嶂闕立在祠堂石階上,臉上滿是笑意。

西側(cè)突然爆出陣哄笑。

原來是陳柯然和趙鈴兩人喜童的打扮惹得陳孝茍和陳歷哈哈大笑。

滿院賓客齊齊注視門外。

今日賓客并未請外人。

俱是陳家的散修與凡人。

凡人居多。

只因陳家想散些喜氣。

齊道人駕著一輛馬車從遠處趕來,車轅紅綢翻卷如浪。

大門外陳烈鈞身著大紅禮服已等候許久。

修仙界本不講這些習俗。

只是陳烈鈞偏要這般做,眾人包括齊道人最終只得依了他。

“好小子!”

齊道人躍下車架便往陳烈鈞肩頭重重一拍,

“我把書懷交給你了,你若敢待她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陳守山從祠堂吆喝:

“他敢待書懷不好,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陳硯秋引著新婦自馬車而下,款款走到陳烈鈞面前。

陳烈鈞笑著牽起她的手。

她卻含羞帶怯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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