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數風流人物
- 從積善之家到巡天仙族
- 無聲云雀
- 2338字
- 2025-04-24 22:00:00
“百煉之體?”
陳硯秋聽得這名字細細品味了一番,
“莫非與那體修有關?”
陳漱淵贊同地點了點頭。
狗兒困惑地看向陳漱淵。
“我等修士修行,自吸天地之靈以煉其氣為始,至窺天地之法以成金丹。
此乃修的內丹之法。”
“那修成金丹就是仙人了嗎?”
另一位測得四靈根的孩童詢問。
陳漱淵和陳硯秋對視一眼。
都因這童言而搖頭失笑。
“哪有這般簡單,據說在金丹之后還有種種玄妙境界,只是......”
陳漱淵將目光投向萬象宗的方向:
“光是修成金丹便已是千難萬難之事,青州之內金丹真人已站在最頂端。”
那幼童聽得此言也不多言。
默默退至狗兒身后。
陳漱淵心中暗自計較:
“此子雖天賦欠佳,可心性實屬不錯。”
他接著解釋:
“大部分修士皆合天地之法修內丹之道,最為正統,被稱為法修。
可亦有修士另辟蹊徑:
有修士淬煉筋骨、臟腑、血脈,崇尚肉身入道,此為體修;
有修士追求人劍合一,求天地之意入道,此乃劍修。
你這百煉之體恰恰便最適合這煉體之道。”
四靈根幼童聽得此言向狗兒投去羨慕的目光。
狗兒雖聽得迷迷糊糊,卻也知曉自己得了大機緣。
他剛想學著說書先生說的那般跪下磕頭,可陳漱淵卻攔住了他。
實非陳漱淵不愿收下這狗兒。
這百煉之體乃是體修之中天靈根般的存在。
若是此子能成長起來定會是陳家一大助力。
可惜的是......
“你是塊璞玉,可我陳家卻沒有雕刻這塊璞玉的刀啊!”
陳漱淵嘆了口氣。
青州本就不是體修興盛之地。
要獲取一門煉體之法自是不容易。
更何況他若是取一尋常煉體之法交予此人將其留在陳家,恐此人日后因此怨恨。
陳漱淵得提前把選擇交由此人。
若是此人想走,他亦可將此人送至雍州。
那里煉體盛行,也不失為陳家結一樁善緣。
——
待得陳漱淵解釋清楚緣由,那狗兒卻愣了一會兒。
陳漱淵也不逼迫,留他一個人考慮。
陳硯秋將目光投向另一位幼童:
“你又叫做什么名字?家中可有父母?”
那幼童舉止倒是頗為穩重,不似正常八歲幼童:
“我名叫韓歷,家中父母俱在,我原本是莫家治下的凡人......”
原來這韓歷兩年前還在莫家。
那時他本就該在莫家手底下測得靈根的。
可惜當年莫家因為家中煉氣六層以上的大修士坐化后家中后繼無人。
失去萬象宗的保護被金家打壓吞并。
金家苛刻,韓歷全家一路流亡。
半年前也逃到了陳家治下。
“若是要跟隨我陳家修行,需得改姓成為陳家族人,你可知曉?”
陳硯秋怕這凡人不知曉規矩先且訴說。
韓歷自是點了點頭。
凡人測得靈根得賜族姓成為外族。
日后只盼本人或子孫后代能與內族之人婚姻嫁娶將血脈徹底融入。
修仙界一貫如此。
陳硯秋滿意地點了點頭,告誡他:
“陳家也并不禁止與原本家人聯絡,只是有些事不可做得太過分......”
有些凡人在測得靈根后便徹底與先前家人斷了聯系。
有些凡人卻不同,仍舊牽掛家人。
對此不同的修仙家族態度也不同。
不過陳家顯然是較為寬容的一方。
陳硯秋也不擔心這韓歷時時刻刻想著改回原姓。
一方面乃是大樹地下好乘涼,這些凡人巴不得能融入修仙家族中;
另一方面則是等凡人修為日高,也會逐漸明白仙凡之別幾個字的份量。
陳硯秋不過是提醒這韓歷若是在凡人時受了欺負,不可殃及無辜,做得太甚......
好在這韓歷本就是本分的農家子弟,也并未提出什么額外要求。
老老實實地就簽了靈契。
而就在此時,那狗兒卻咽了口唾沫,眼中有些緊張:
“若是我留在陳家,也能得姓陳嗎?”
——
陳漱淵沒想到最終那狗兒竟會因為這個緣故而想要留在陳家。
不過在聽聞了這狗兒的身世之后他便有些理解了。
“若是你愿留在陳家,我可請家父為你賜一姓名。”
陳漱淵沉思了片刻,做下決斷,
“并且除了百煉之體外你亦有三屬性靈根,可嘗試先修內丹之法。
待得日后為你尋一合適的煉體法你再走體法雙修之道。”
陳漱淵此言自然不是信口雌黃。
事實上在整個修仙界內丹之法乃是萬法之基。
純粹的體修或是劍修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走的還是兼修的路子。
狗兒聽得此言自是極為高興,可一時又歡喜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向朝著他微笑的陳硯秋更是覺得霎時一切都變得光亮起來。
他連連磕頭。
額頭流血。
待陳硯秋與陳漱淵阻止他這近乎自殘的舉動并將他扶起后,他嘴上還念念念有詞。
“狗兒要有名字了......狗兒也要有名字......”
——
陳守山本是冀州北部一孤兒。
年輕時救一落魄書生胡亂認得幾個字,后來又被抓去當了兵。
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陳守山卻是有些大徹大悟——
人生前三十年渾渾噩噩,往后得多認幾個字多曉得些道理為妙。
后來他發奮讀書又靠著頭腦和狠勁兒攢得一份家業。
娶妻生子自是理所應當。
可惜天災人禍,只得攜妻兒逃至青州避禍。
后來得遇桃樹與善果。
方才有如今清溪陳氏。
陳守山知曉那狗兒之事后拿出了當年為自家孩子起名的功夫。
可惜那狗兒卻不愿舍了那狗字。
稱若是忘了那狗字他便也不是狗兒了。
陳守山苦思冥想數日。
最終只得依他得三字——
陳孝茍。
——
兩月之后。
“歷兒和孝茍兩人都頗為聰慧,如今已識得不少字。
趙仙師也稱兩人進展很快,恐怕再過幾個月就正式入門修行了。”
葉怯棠一邊伺候陳漱淵更衣一邊為他講述。
就在此時,天空依稀傳來一聲鶴啼。
這是王念之前來的標志。
陳漱淵攜葉怯棠出門一看。
只見王念之飄然自鶴上落下,身旁還有一白衣女子。
“陳道友,我赴約而來。”
他把目光投向了葉怯棠。
隨意打量了一眼。
淡然地移開目光。
好似渾不在意一介凡人。
陳漱淵點了點頭,隨后向匆匆趕來的大哥陳嶂闕告別:
“此次我出門游歷時間實在不巧。
到時候上交供奉若是那金家執事刁難恐勞大哥費心。”
陳嶂闕此時已然突破煉氣八層:
“四弟但且放心。
既然王道友已告知今年是那金家執事來收取供奉,我自會好好應付。”
陳烈鈞今日與陳守山前往棲霞谷去了。
陳嶂闕又把目光投向三姐陳硯秋,神情嚴肅:
“三姐當以自身為重。”
陳硯秋卻只是笑:
“三姐自有分寸,四弟不必牽掛。”
她又取出一青玉小瓶,諄諄囑托:
“若是萬分危急之時可服下一顆,瓶中共有兩顆。”
陳漱淵心情沉重地收下。
他本想再說些什么。
可最終只是嘆氣:
“三姐保重!”
青州海市,不知多少風流人物,他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