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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技術上可以,但需要時間。”陳隊回答。

張領軍點點頭,拿出手機走到角落撥了個號碼。許清如聽不清他說什么,但從他緊繃的背影和銳利的語氣判斷,這通電話絕不友善。

電話結束后,張領軍回到桌前:“周世昌會停止所有針對云裳的行動。”

“你怎么做到的?”許清如驚訝地問。

張領軍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我有他的把柄。”

這個回答讓許清如心頭一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張領軍的了解還停留在七年前那個窮學生,而現在的他是商場上令人敬畏的狠角色。

調查人員離開后,辦公室里只剩下許清如和張領軍。窗外陽光西斜,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謝謝。”許清如打破沉默,“又欠你一次。”

張領軍搖頭:“是我連累了你。周世昌真正的目標是我。”

“為什么?你們有什么過節?”

張領軍走到窗前,背對著她:“三年前一個項目,我贏了他。周世昌不是輸得起的人。”

許清如走到他身邊,兩人并肩看著窗外的城市景觀:“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會報復?”

“我沒想到他會從云裳下手。”張領軍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自責,“我應該更謹慎。”

陽光在他側臉鍍上一層金邊,許清如突然注意到他眼角新添的細紋和下巴上沒刮凈的胡茬。這個在商場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看起來竟有些疲憊。

“你昨晚沒睡好?”她脫口而出。

張領軍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溫柔:“處理了點事情。”

“關于云裳的?”

“關于你母親的。”

許清如呼吸一滯:“什么?”

張領軍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封信:“昨晚我回去后寫了這個,本想今天給你。是七年前...我應該給你的解釋。”

許清如接過信封,手指微微發抖。信封很厚,摸起來不止一頁紙。

“現在別看。”張領軍按住她的手,“等一個人的時候再看。”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覆在她的手上,讓許清如想起大學時他們第一次牽手,在圖書館后的小路上,他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又堅定不移。

“好。”她輕聲答應,將信小心地放進包里。

張領軍似乎還想說什么,但他的手機又響了。接完電話,他臉色變得凝重:“我得走了,新加坡那邊出了狀況。”

“你去吧,這里我能處理。”許清如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跨國CEO的生活?”

張領軍突然伸手,輕輕拂去她肩頭一縷不存在的灰塵:“照顧好自己。有事隨時找我。”

他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松。許清如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后,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那天晚上,許清如泡了杯茶,坐在落地窗前,小心翼翼地拆開張領軍給她的信。里面是七頁手寫信紙,字跡工整有力,像他的人一樣。

“清如,”信的開頭寫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們之間已經隔著七年的時光。這七年里,我無數次想聯系你,又無數次放棄...”

信的內容像一把鑰匙,緩緩打開了許清如記憶深處上鎖的抽屜。張領軍詳細描述了七年前那個雨夜之后發生的一切——他如何接到母親病危的通知,如何匆忙趕回老家,如何在醫院度過了整整三個月,眼睜睜看著母親離世卻無力支付醫藥費。

“...那時候我才真正明白貧窮意味著什么。不是穿不起名牌,吃不起大餐,而是在最重要的人生命垂危時,你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你母親說得對,那時的我給不了你未來...”

許清如的手指緊緊攥住信紙。母親?她迅速翻到下一頁。

“...許教授找到我,給我看了你哈佛的錄取通知書和婚約。她說你有大好前程,而我只會拖累你。她說得對。那天晚上在雨中,我看著你哭泣的臉,多想告訴你真相。但我知道,如果我開口,你會放棄一切跟我走。而我不能讓你為我犧牲...”

信紙在許清如手中微微顫抖。哈佛錄取?婚約?她從未申請過哈佛,更沒有所謂的婚約!母親對張領軍撒了謊,而他就這樣相信了,甚至沒有向她求證。

信的最后幾頁,張領軍描述了他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在最艱難的時候靠著回憶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堅持下去。他寫到自己每次經過大學校門都會駐足,每年她生日都會買一個小蛋糕獨自吃掉,如何暗中關注她的職業生涯卻不敢打擾她的生活。

“...直到聽說云裳出事,我才終于找到理由出現在你面前。不是為了重續前緣,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如果這封信讓你困擾,請把它當作一個老朋友的懺悔。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的幸福。”

信的最后附著幾張照片——他母親的病歷、葬禮通知單,以及一張許清如從未見過的、她母親和張領軍的合影。照片上,母親表情嚴肅地說著什么,而張領軍面色蒼白地聽著。

許清如的眼淚終于落下來,打在信紙上暈開一片水痕。七年。他們浪費了七年,因為一個謊言,因為太多未說出口的話。

她抓起手機,撥通張領軍的號碼,卻聽到關機的提示音。新加坡,對了,他在飛機上。

放下手機,許清如走到陽臺上。夜風拂過她的臉龐,帶走滾燙的淚水。遠處城市的燈火如星辰般閃爍,每一盞燈下都有一個故事,而她和張領軍的故事,似乎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第二天清晨,許清如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她揉著酸脹的眼睛開門,門外站著張領軍的私人助理,臉色異常緊張。

“許總,張總出事了。”

許清如的心瞬間沉到谷底:“什么事?”

“昨晚新加坡的會議后,張總在回酒店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在中央醫院,他昏迷前說要見您。”

許清如眼前一黑,扶住門框才沒有跌倒:“嚴重嗎?”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助理猶豫了一下,“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許清如已經轉身去拿外套和手機:“現在就去機場。”

去醫院的路上,許清如緊攥著張領軍給她的那封信,心中翻涌著無數情緒。七年誤解,短暫重逢,現在又是生死未卜。命運對他們開的玩笑太過殘忍。

飛機穿越云層,陽光刺眼得讓人流淚。許清如望著窗外的云海,想起大學時張領軍對她說過的話:“人生就像逆向商業思維,有時候看似最不合理的選擇,反而是最優解。”

她閉上眼,默默祈禱:這一次,請給我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新加坡中央醫院的走廊長得沒有盡頭。許清如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發出急促的咔嗒聲,像她紊亂的心跳。張領軍的私人助理林默步履匆忙地跟在她身側,不斷翻動平板電腦上的醫療報告。

“顱內輕微出血,兩根肋骨骨折,右臂脫臼...”林默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觀察48小時。”

許清如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肇事司機呢?”

“逃逸了。新加坡警方正在調取監控。”

電梯門開啟,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重癥監護區的燈光慘白刺眼,許清如瞇起眼睛,遠遠就看見病房外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張領軍在新加坡的律師和公司代表。

“許總。”兩人向她點頭致意,眼神中帶著審視,“張總昏迷前簽署了臨時授權書,指定您在他無法履職期間代理部分商業決策。”

許清如愣在原地:“什么?”

律師遞過一份文件:“這是授權書。包括對領軍集團亞太區業務的臨時決策權,以及他個人名下三家投資公司的管理權限。”

文件上張領軍的簽名潦草卻有力,落款時間是車禍前兩小時。許清如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個簽名,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暖意——在他可能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刻,張領軍想到的是把商業帝國托付給她。

“我需要先見他。”她將文件遞還給律師,“其他事情之后再說。”

護士遞給她消毒服和口罩。推開病房門的瞬間,許清如的呼吸停滯了一秒。張領軍躺在病床上,身上連著各種監測儀器,額頭纏著紗布,臉色蒼白得幾乎與床單融為一體。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看起來如此脆弱。

許清如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緩緩坐下。監測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無情的倒計時。她小心翼翼地觸碰張領軍的手背,他的手指冰涼,指節處有幾處擦傷。

“我來了。”她輕聲說,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你這個傻瓜...”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病床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許清如靜靜地看著張領軍的臉,注意到他下巴上新添的一道細小疤痕,還有眼角比前幾天更深的紋路——這些是她重逢后才開始留意到的細節,七年前的張領軍臉上還沒有這些歲月的痕跡。

護士進來換藥時,許清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病房里呆了一個多小時。她起身活動僵硬的四肢,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個人物品——錢包、手表、手機。那部手機屏幕已經碎裂,像一張破碎的蜘蛛網。

“他的物品需要交給家屬保管。”護士說。

“我來吧。”許清如接過裝有張領軍物品的塑料袋,手指無意中碰到手機側鍵,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鎖屏壁紙是一張模糊的偷拍照——許清如站在云裳服飾的展廳里,正在向客戶講解設計。那是去年秋冬發布會的情景,她甚至不知道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許清如的心跳驟然加速。她輸入張領軍的生日,密碼錯誤;猶豫了一下,輸入自己的生日,手機解鎖了。

相冊里有一個名為“Q.R“的文件夾。點開后,許清如的眼淚瞬間涌出——里面整整齊齊地保存著她過去七年里每一次公開露面的照片。商業活動的新聞截圖,時尚雜志的專訪配圖,甚至還有她在社交平臺上發布的零星生活照。最早的一張是七年前她碩士畢業典禮上的照片,那時的她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

“你這個傻子...”許清如抹去眼淚,將手機緊緊貼在胸前,“七年...你看了七年...”

監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許清如慌忙放下手機,發現張領軍的手指在輕微抽動。

“醫生!”她按下呼叫鈴,“他好像要醒了!”

醫護人員迅速涌入病房。許清如被請到走廊上,透過玻璃窗,她看到醫生正在檢查張領軍的瞳孔反應。其中一位醫生轉頭對她豎起大拇指,做了個“OK“的手勢。

又過了漫長的二十分鐘,主治醫生才走出來:“患者已經恢復意識,情況比預期好。他想見您。”

許清如的雙腿突然發軟,不得不扶住墻壁才穩住身體。推門進入病房時,張領軍已經半坐起來,額頭的紗布換成了小塊的敷料。他的眼睛比往常更黑更深,在看到許清如的瞬間亮了起來。

“你來了。”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許清如站在床邊,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最后只化作一句:“疼嗎?”

張領軍輕輕搖頭,示意她坐下:“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許清如咬住下唇,“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關于我媽說的那些謊話...”

“告訴你又能怎樣?”張領軍虛弱地笑了笑,“讓你在我和你家人之間做選擇?我不能那么自私。”

許清如握住他的手,這次更加堅定:“那不是選擇,張領軍。愛不是選擇題。”

張領軍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一動,像是無聲的回應。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車禍不是意外。”張領軍突然說,聲音低沉下來,“那輛車是故意沖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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