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按照慣例來說，我不是應該有個替身，擺個面具，再大喊一聲什么的，怎么來說至少該發把槍吧——”

越來越多的“記憶入侵者”從破裂的書籍中涌現，從四面八方向蘇暮云逼近。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發出令人不安的“嗡嗡”聲，比起南方的帶翅稚翎飛行兵更有視覺沖擊性。

一只由扭曲文字構成的“記憶入侵者”率先發起了攻擊。它猛地向蘇暮云沖來，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黑色的軌跡，鋒利的筆畫像是死神的鐮刀，要將他撕成碎片。

蘇暮云本能地想要躲避，但他卻發現，在這個意識空間中，他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

“砰！”

他被那只怪物狠狠地撞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撞倒了一排書架。

“嘩啦啦……”

無數的書籍和文件從書架上掉落下來，將他掩埋。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劇痛，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呃啊……”

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掙扎著想要從書堆中爬出來。

【警告！精神污染度急速上升！】

【檢測到精神崩潰風險！】

緊接著，更多的“記憶入侵者”向他撲了過來，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不……我不能……死在這里……”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身體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深度清理模式啟動完成——】

【“精神屏障”已激活?。ㄅR時）】

【“數據流光劍”已解鎖！（臨時）】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系統的提示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一瞬間，蘇暮云感覺自己的周圍出現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那些“記憶入侵者”的攻擊暫時擋在了外面。

同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由無數綠色代碼（0和1）組成的劍刃。劍刃散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芒，流動的代碼像是具有生命一般，不斷地變幻著形態。

“這是……‘光束軍刀’？……難道，我也是高達？”

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仿佛無師自通般嘗試著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數據流光劍”之中，與劍刃中的數據流建立連接。

一瞬間，“數據流光劍”上的綠色代碼開始加速流動，像是被激活的電路，劍身的光芒也變得更加耀眼，發出“嗡嗡”的聲響。

他感覺自己與“數據流光劍”之間建立了一種奇妙的聯系，血脈相連，如臂使指。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劍身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可以用意念控制劍刃的形態和攻擊方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原來我是天行者。

他睜開眼睛，看向那些正在瘋狂攻擊“精神屏障”的“記憶入侵者”，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該發動一個人的總攻擊了。

他猛地一揮劍，“數據流光劍”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一道耀眼的綠色劍氣，脫刃而出，如同閃電般劃破黑暗，向那些“記憶入侵者”斬去。

劍氣所過之處，那些“記憶入侵者”紛紛被斬成兩段，身體爆裂，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像是被烈日融化的冰雪。

一劍劈開書架，模糊的記憶似乎如同信息流一般，涌入了他的大腦。

他“看”到“亞納”正站在一間破舊的公寓里?；璋档臒艄庀?，房間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和資料，墻上掛著一張空堡的地圖，地圖上用紅色的筆，圈出了幾個不同的地點。亞納正坐在桌子前，翻看著一本厚厚的筆記。

弧光橫掃而出。

他“看”到“亞納”進入了一個陰暗的酒吧。嘈雜的音樂聲，熏人的煙草味，以及各種各樣的陰暗面孔，組成了酒吧的一切。亞納似乎在那里和一個線人進行了秘密的交流，低聲說著些什么，似乎交換著什么情報。

劍氣四方擴散。

他“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堆滿了桌子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書籍和資料。空氣中，似乎彌漫著紙張和油墨的味道。

墻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空堡地圖，地圖上，用紅色的筆，圈出了一個地點，然后用黑色的筆，畫了三個×。

末了。

“銀葉街，鐘語巷13號……”

這是他最后出現在腦海里的名字。亞納的身影在間屋子里出現，駐留，思考，徘徊，最后消失。

【“深度清理”模式已完成！】

【當前累計深度清理次數：1/1】

【獎勵：解鎖“精神加速器”，初始使用時間5分鐘，下一里程碑：1/5】

【“精神加速器”說明：該功能可以一鍵立刻臨時提升您的思維速度、反應速度和精神抗性?！?

蘇暮云的意識回到了現實世界。

頭痛已經消失，認知同步率的指標看上去也提升了一截，雖然依然處在紅色與黃色交界的危險區域。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

他仍然身處在空堡的雨夜中。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從頭頂傳來，打破了夜的寂靜，擊碎了蘇暮云淡淡的喜悅感。他猛地抬頭，只見一艘巨大的飛空艇，緩緩地從云層中穿梭而過，艇身上的探照燈，如同巨大的眼睛，掃視著下方的街道。

蘇暮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在想象的空間中，再強大也是假的。

他立刻低下頭，快步走進了巷子的陰影中。

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正沿著大街朝著這邊走來。

如果覺得這幫人不是沖自己來而是來找夜貓子的，那自己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他加快了腳步，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

“報告，‘7號’的精神信標消失?！?

“你說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不……不知道。他的精神波動突然變得非常混亂，然后……就消失了。”

“廢物！立刻派人去消失的地點。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他的存在！如果沒辦法，就把他干凈地處理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