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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政黨為中心的治理模式

黨的組織力最終要表現在政黨領導和引領社會治理的實踐過程中,這就是以黨的組織體系建設為重心,建構以政黨為中心的社會治理模式。從比較政黨研究和政治實踐上看,在政黨主導型的國家中,政黨與國家融為一體,它既在國家中,也同時在社會中。政黨如何領導和引領基層社會治理就自然成為政黨主導型國家治理中的核心問題。因此,在政黨、國家、社會之間的復雜關系中,以政黨為中心的社會治理模式就成為主導性的核心模式。在這種治理模式中,基層社會是政黨長期執政的根基,同時也是政黨與社會之間最直接的聯系點,所以,政黨需要/主要通過組織嵌入、價值引領和資源整合三個維度,來實現其對基層社會治理的領導和引領,亦即政黨領導和社會參與相互協調,共同實現社會的“善治”(good governance)。

進一步講,對于以政黨為中心的社會治理模式來說,執政黨的持續執政乃是一個核心的變量。保持并鞏固執政地位,就要依靠組織,因為權力和權威是組織力量的來源。換言之,實現并確立政黨領導和引領能力的組織力主要有三個重要維度:一是組織嵌入;二是資源整合;三是價值引領。組織嵌入是集體行動得以實現的組織保障,也是政黨領導和引領基層社會治理的核心所在;資源整合是克服集體行動困境的有效辦法,是基層參與和決策的動力系統;價值引領可以為多元參與提供激勵,是保障基層治理有效運行的長久之策。[11]這三個維度共同發揮作用,保障了基層社會治理中政黨政治引領功能的實現,因為它能夠解決基層社會治理中多元主體共同參與所導致的“集體行動的困境”[12]——個人不會組織起來為集體的共同利益采取行動。進一步講,以上三個維度之間的關系是一種相互促進、有機整合的關系。組織嵌入是政黨引領基層社會治理的基礎,因為沒有組織保障,政黨在社會結構中就會呈現出“懸浮化”的態勢。組織嵌入為資源整合和價值引領提供了基礎保障。盡管后兩種維度的表現形式和實踐效果會有所不同,但彼此之間能夠相互促進、相互補充。因此,資源整合和價值引領是調動社會治理主體參與積極性、解決“集體行動的困境”的兩種有效形式。

中國社會治理是以政黨為中心的治理模式,亦即以政黨為中心的治理模式能夠有效地解釋中國的治理實踐。進一步講,在這個治理模式中,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而“黨的領導必須是全面的、系統的、整體的,必須體現到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和國防軍隊、祖國統一、外交工作、黨的建設等各方面”[13],換言之,推動中國的社會治理現代化,一方面要鞏固優勢,加強黨政機關、人民團體、企事業單位、農村、街道社區等的黨建工作,建立健全黨組織發揮領導作用和組織功能的制度規定;另一方面要拓展陣地,探索發揮好黨組織在新經濟組織、新社會組織等新興業態以及新的社會群體中的作用,不斷擴大黨的組織和黨的工作對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的覆蓋。上述目標的實現則取決于黨的組織力建設。

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力——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主要是通過組織嵌入、價值引領與資源整合來實現并達致“善治”的。換言之,基層社會治理的核心要義就是多元主體的共同參與,治理中的難題就在于“集體行動的困境”。組織嵌入是“集體行動”得以實現的組織保障,也是政黨領導和引領基層社會治理的核心所在;資源整合是克服“集體行動困境”的有效辦法,是基層參與和決策的動力系統;價值引領也可以為多元參與提供激勵,是保障基層治理有效運行的長久之策。這三個維度共同保障了基層社會治理中政黨領導和引領能力——政黨組織力的實現(見圖1-1)。

圖1-1 政黨領導和引領基層社會治理的理論框架

第一,所謂“組織嵌入”,是指基層黨組織與基層政權、社會組織、群眾組織等之間的關系,特別是黨組織如何把自己有機嵌入現有的社會結構。除國家權力機構外,在經濟社會文化等領域,組織嵌入的具體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但通常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在現有社會結構中組建黨組織,加強黨組織在社會各系統中的直接領導,強調黨組織與社會結構之間的直接融合;第二類是黨組織通過其附屬(外圍)組織、其他社會組織等形式間接地把自己融入既有的社會結構。換言之,如果說政府組織(國家權力)在公共治理中更多起著執政黨的決策作用,那么黨的基層組織在許多沒有政府組織的社會領域擔負著公共治理的責任,發揮著組織核心和領導核心的作用。在中國社會,基層黨組織覆蓋社會的各個領域,[14]它們雖非國家公權力的組成部分,卻是執政黨和政府的施政工具,在各自范圍內發揮著政治領導、組織動員和落實政策的作用。也就是說,在社會治理意義上,黨組織比政府部門在公共治理中的作用更大。一方面它在各類社會組織中發揮著領導核心作用;另一方面它能夠也應該成為在基層公共組織(政府)與個體民眾之間發揮溝通、協商和整合作用的社會政治角色。從域外經驗看,在政黨主導型國家中,例如越南、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國,社會治理中政黨的組織嵌入程度決定了執政黨根基的穩定性,因此多數國家都極為重視基層組織建設,[15]中國的社會治理則把“黨的組織力建設”作為其基層黨建的中心工作與社會治理創新實踐的核心任務。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的社會治理實踐一再地證明了這一點。[16]

第二,所謂“資源整合”,是指基層黨組織通過整合一定范圍內的各種資源,實現社會主體共同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目標。也就是說,資源整合既需要黨組織整合基層社會中現有的各種力量,也需要向基層社會注入新資源,這些資源既可以是經濟上的支持,也可以是政策、服務或者公共物品的供給。比如,國家實施的“美麗鄉村建設”“脫貧攻堅”“鄉村振興”等以項目制為依托的財政轉移支付形式;再比如,基層社會治理中的“社區黨群服務中心”、區域化黨建,還有提供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以及地方就業機會的接受各種政府補貼的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形式等,都是資源整合的有效實踐形式。因此,資源整合是政黨領導和引領能力最直接的表現形式,整合目標能否實現的關鍵在于其組織保障以及整合機制的有效性。

第三,所謂“價值引領”,是指政黨的基層黨組織如何在社會中傳輸特定政治價值和文化觀念,通過價值引領來增強民眾對政黨的認同和提高民眾參與公共事務的積極性。從中國的歷史、基本國情和執政黨起源方式上看,近現代后,政黨政治將意識形態轉化為社會整合力量,擔負起社會凝聚與社會組織的功能,政黨基層組織發揮意識形態的社會價值整合作用。進一步講,在政黨國家體制中,政黨既嵌入在國家權力結構之中,也全面滲透于社會領域當中。這一事實帶來了兩層遞進的變化:首先作為公權力的國家概念在外延方面增添了新的要素;其次國家公權力的概念變化傳導到國家與社會關系分析范疇。[17]比如,基層黨組織具備執政權資源和傳統權威資源,既可以通過政府渠道來治理社會,也可以對社會發揮直接的影響,或者說,基層黨組織不僅要扮演一個社會治理角色,還要完成向社會政治中介角色的性質轉變,使自己成為村社共同體利益的代理人和鄉村社會政治秩序的守護人,發揮“道德理想與社會制度合一”的意識形態整合功能和作用,這其中,政黨黨員成為新的政治文化載體和社會組織者,擔負著把意識形態道德化或將意識形態與制度理性結合起來的任務,這樣一種社會政治角色功能的轉變則要求它的黨員必須扎根于鄉村社會基礎及其權力關系結構的本質關聯當中?;鶎由鐣卫碇械膬r值引領形式可以豐富多樣,一方面可以堅持政黨自身的意識形態;另一方面也可以突出地方文化特色,例如一些地方發揮鄉賢文化在地方治理中的作用就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其他地方也有利用“紅色文化”或地方傳統文化進行價值引領的做法。在這里,共享的價值文化一旦形成,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社會治理將會形成良性循環的局面。

綜上所述,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以政黨為中心的治理模式,就是中國共產黨通過組織嵌入、價值引領、資源整合這三個維度,來加強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建設,形成強大的組織力量,以實現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中國特色的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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