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研究
- 閆桂龍
- 23582字
- 2025-04-28 18:01:40
緒論
一 選題由來與研究意義
當今世界形勢發生深刻復雜變化,國家面對的安全威脅更加復雜多元,安全議題的交叉性、疊加性更加突出。這不僅表現在經濟問題政治化、政治問題經濟化,而且愈發體現在外交與軍事領域各項議題的交織互動。新的世界形勢推動外交環境的變化,給各國外交帶來新挑戰。由于外交議題的交疊性、聯動性和緊迫性加強,外交政策的制定與執行決非某一部門能夠勝任,政府進行外交政策宏觀統籌和部門協調的壓力增大,進一步加強外交政策部門的協作、健全各級工作層面的部門協調機制已然成為政府必須解決的問題。為此,各國政府努力優化外交決策過程,加強跨部門協調。[1] 在這種背景下,研究大國在外交決策過程中統籌外交和軍事力量的經驗與舉措就顯得尤為必要。
本書選取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作為研究對象,主要基于以下考慮:首先,美國在當今世界格局中處于領導地位,外交政策協調領域廣泛,外交與軍事政策協調問題突出,積累了豐富經驗,相關經驗舉措對他國具有啟發性。二戰之后,美國基于戰爭的經驗教訓和保障日益拓展的外交政策需要,成立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奠定了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國家層面進行政策協調的基礎;冷戰期間,美蘇爭霸凸顯外交與軍事的較量,在與蘇聯的對抗中,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也經歷了磨合與發展的過程;冷戰之后,國際形勢更趨復雜,國家安全威脅更加多元,美國力圖維持全球霸權,兩大部門的協調機制在這一時代背景下繼續調整演變;“9·11”事件后,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在“反恐戰爭”的主導下進一步改進;當前美國政府戰略東移,在“亞太再平衡”的戰略背景下,兩大部門的協調配合面臨進一步考驗。美國的外交決策部門在長期歷史實踐中積累了協作經驗,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歷經考驗,已經發展成從頂層到基層的多方位架構,為國家統籌外交與軍事力量、形成外交政策合力提供了保障。研究美國外交與軍事部門的協調機制,對于正在崛起的大國而言,具有積極的啟示與借鑒意義。
其次,盡管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是美國外交政策制定與執行的核心機構,但學界對兩大機構之間協調機制的研究卻比較欠缺。長期以來,從事美國研究的學者對美國外交史和外交政策的研究非常多,但對外交決策機構的研究卻比較少。一些學者從外交決策視角,對美國國務院和國防部在外交決策中的作用進行研究,或者對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和變化趨勢進行論述,但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演變過程、總體架構和運作方式的研究卻非常有限。以官僚政治視角進行決策分析的學者側重于研究國務院與國防部的部門利益差異與權力斗爭,而對兩部門如何協調,共同推進美國的外交政策所及甚少。為此,本書對美國外交決策過程中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進行研究,做一些鋪墊性工作,有助于充實該領域的研究成果,甚至取得“拋磚引玉”的效果。
再次,選擇本選題的另一原因是美國“跨部門合作”(interagency cooperation)研究的興起。近年來,尤其是“9·11”事件之后,美國掀起了一次“跨部門合作”研究的浪潮。針對恐怖主義對國家安全構成的新威脅,美國開始審視國家決策和政策執行機制,考察其能否有效應對多樣化的威脅。許多國家政要以及智庫學者認為,美國的外交決策機構和程序基本沿襲冷戰時期的總體架構,而國際戰略環境與國家安全議題較冷戰期間已發生巨大變化,因此原有的外交決策體制架構不足以應對當代復雜的安全形勢。他們呼吁對政府外交決策機構和程序進行改革,其中涉及戰略制定、總統決策支持、行動規劃與執行等方面。[2]為此,美國國內對國家外交政策機構在跨部門協調與合作領域展開了廣泛、深入的研究,國務院與國防部的“跨部門合作”是其關注的核心之一。本書以研究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為切入點,力圖借助美國在“跨部門合作”領域研究的最新成果,厘清當代背景下促成美國政府協調機制演變的重要因素。
本書的研究意義可以體現在:深化對美國外交決策機理的認識。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是美國外交政策制定與執行體系的組成部分,通過展現美國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的架構和運作情況,有助于深入剖析美國外交政策的制定和協調過程,深化對美國外交決策機制和過程的理解。盡管外交政策分析的一些模型(如政府機構過程和官僚政治分析模型)打開了外交政策過程的“黑匣子”,體現了政府機構等因素對外交政策的影響,但這些模型并不能準確闡釋美國外交決策過程。打一個比方,如果把外交決策過程比作“黑匣子”,政府機構比作“黑匣子”內的“齒輪”,傳統的外交政策分析模型只能說明經過“黑匣子”內“齒輪”的磨合產生出外交政策,而很難清楚地解釋“齒輪”間相互磨合的過程。本書通過闡述美國國務院和國防部的協調機制,等于展現了“齒輪”間的“聯動裝置”,能夠較好地解釋外交和防務部門的立場如何得到協調,最終形成對外政策。
二 核心概念界定
在展開論述之前,筆者擬對與研究對象相關的核心概念作出界定,從而奠定研究的理論基礎,并作為展開分析的基本依據和抓手。本書主要涉及“外交決策過程”和“協調機制”兩大概念。
(一)外交決策過程
要對“外交決策過程”進行界定,首先必須對“外交政策”做出解釋。“外交政策”又稱“對外政策”或“對外關系”。[3]從公共政策的視角看,外交政策所針對的是本國管轄范圍之外的事務,是“對他國政府、政府間組織、非政府組織和國際環境中的各種關系,有意或無意地給予影響的公共政策”。[4]從民族國家的視角看,“外交政策是把民族國家與其國際環境連接起來的政治”。[5]從外交政策的內涵看,“外交政策包括國家官員尋求在國外獲取的目標、塑造該目標的價值觀,以及追求目標所采用的方式和手段”。[6]在羅森諾(James N.Rosenau)看來,外交政策指的是政府政策制定者選擇海外參與的規模,以及目標、戰略和手段的總和。[7]
綜上所述,外交政策既包括國家處理對外關系時的指導原則,又包含國家對外采取的具體行動和措施。換言之,外交政策包括目的、方法和手段三要素:所謂目的,是指國家通過對外關系的謀劃意圖達成的目標;所謂方法,是指國家在獲取目標過程中可以采用的途徑;所謂手段,是指國家綜合利用各種資源,在實際執行政府決定時所采用的工具。在這方面,李學文等編寫的《國際政治百科》對外交政策作出比較完整的闡釋:“外交政策亦稱對外政策,是國家對外關系的總稱,是國家確立其國家利益與安全的目標,制定其處理同他國關系的原則,以及實現其目標與原則的外交手段的總和。”[8]
顧名思義,外交決策過程即是外交政策從構想到實現的各個環節的總稱。有學者簡潔明了地指出,“外交決策過程,即外交政策的政治,指的是政府決定和政策如何提上議程,如何制定并予以執行”。[9]需要指出的是,外交決策過程的定義雖然簡單,但外交決策過程本身卻異常復雜,涉及不同勢力的政治較量。這是因為,在外交決策過程中,決策者不僅受到國家外部環境壓力和現實的影響,以及國內持各種不同理念的團體和個人影響,更要受到決策體制自身運作的制約與影響。有學者甚至指出,“決策體制的核心是官僚機構”。[10]因為官僚機構往往是外交政策建議的發起者,同時又是外交政策的執行者。官僚機構的主要職能是就國內外事件進行信息匯總,并形成政策建議上報;在政策制定后,官僚機構負責相應政策的貫徹實施。此外,官僚機構的領導層通常是外交政策的制定者或參與者,他們的個性和理念會對決策體制的運作施加不同的影響。
本書引入外交決策過程的分析視角,目的在于將美國國務院和國防部置于美國外交決策過程框架之內,闡述兩機構在外交政策制定到執行過程中發揮的重大作用,分析兩機構在外交決策過程諸環節協調機制的架構和實際運作情況,進而對協調機制的效果和影響因素等進行研究。
(二)協調機制
根據1986年版《漢語大詞典》釋義,協調指“和諧一致,配合得當”。[11]《現代漢語詞典》對協調的解釋是:1.配合得適當。2.使配合得適當。[12]可見,最初“協調”只是一個形容詞,到了后來才演變為動詞。至于“機制”,“原指機器的構造和工作原理。……現已廣泛應于于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指其內部組織和運行變化的規律”。[13]雖然上述釋義對兩詞進行了簡潔準確的界定,但對于本書而言卻不太適用,因為含義過于籠統和寬泛而不具備操作性。
因此,筆者從不同學科對“協調”概念的界定入手,進而對“協調”的基本內涵作出概括。事實上,“協調”是政治學、行政學和管理學等學科中常見的一個概念,但因分析視角的差異,不同學科對“協調”的定義有所不同。國際政治學者馬爾科姆·安德森(Malcolm Anderson)認為“協調”是指“通過協商使原本不吻合的不同個人或組織行動達成一致”。他認為協調主要有“政治性協調”和“行政/管理性協調”兩種類型。[14]行政學則認為,協調指的是“在管理過程中引導組織之間、人員之間建立相互協作和主動配合的良好關系,有效利用各種資源,以實現共同預期目標的活動”。[15]管理學大師阿加瓦爾(R.D.Agarwal)通過對“協調”的多個定義進行綜合分析,認為可將“協調”定義為“在追求共同目標時,為保證行動的統一性而將組織機構所需行為進行整合的過程”。之所以稱“所需行為”,是因為協調的目標只針對組織機構規劃所含的必要行為,組織機構成員的無關行為則不屬于協調范疇。[16]他進而指出,合作是協調的必要條件但非充分條件,多數協調是各方主動合作的結果。協調的類型包括縱向協調(vertical coordination)、橫向協調(horizontal coordination)、交叉協調(diagonal coordination)三種。[17]
從“協調”的概念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協調是促使不同個人或組織行動達成一致,進而實現相互配合與合作的活動;協調既可以由上級向下級實施權威性指導、協商或裁決實現,也可以通過平級組織之間的主動合作達成,還可以通過上、下級之間的交叉干預完成。
根據《現代漢語詞典》的定義,機制泛指一個工作系統的組織或部分之間相互作用的過程和方式。[18]從社會科學的角度來講,“機制是指組織機構的設置及其功能、相互關系和運行程序”。[19]宮力在對外交決策機制下定義時稱:“外交決策機制……包括外交決策機構的設置、外交決策權限的劃分、外交決策的制度等。”并且認為,研究外交決策機制,不僅要分析決策主體的構成,還要考察決策機構的設置、決策過程的運作及各種社會政治因素的影響。[20]可見,在宮力看來,機制的內涵包括相應機構設置、權限劃分和制度安排。
至于“協調機制”,不同學科領域的定義差別懸殊,施密特(Kjeld Schmidt)列舉的不同行業領域中對“協調機制”的八種定義可以體現出這些差異。[21]不過,管理學界對組織機構的協調機制卻有一定的共識。如施密特認為,“協調機制是由協調性規則(規定相互依存的離散行為如何整合的一整套程序和規矩)和將規則具體化的實體(artifact)(一個象征性的長期架構)構成的架構”。[22]另有學者稱,協調機制指的是“包含一套明確規矩和指定步驟的規則,該規則由具有標準化形式的象征實體支撐,并對離散活動的協調作出規定和調解”。[23]從以上兩種定義可以看出,協調機制由兩大要素構成:一是協調性規則,二是象征性實體。其中協調性規則明確了開展協調工作時的具體步驟和方法,象征性實體則代表負責協調的機構和部門。
因此,綜合中外學者的相關論述,筆者認為,從外交決策過程的視角看,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是指在外交政策制定到執行的各個環節,促成兩部門達成政策一致性和部門合作的組織架構、運作規則和運行程序。其中,組織架構是協調機制的“象征性實體”,運作規則和運行程序是協調機制“協調性規則”的體現。
本書擬以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為研究對象,縱向以協調機制的歷史演變為主線,梳理該機制在不同階段的發展情況,分析推動協調機制演變的原因;橫向以協調機制的整體架構為依托,研究該機制從上到下的機構設置、運作規則和運行程序,并考察其在外交決策過程中的實際運作情況,進而對協調機制的效果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在此基礎上,提煉相關啟示與借鑒意義,對完善國家的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提供建議。
三 研究現狀
與本書相關的研究領域主要包括外交決策過程研究、國務院與國防部外交決策職能研究和外交決策跨部門合作研究等,下文將分別對國外、國內相關領域的研究現狀進行闡述。
(一)國外研究現狀
國外學界在外交決策過程、國務院與國防部外交政策職能、外交決策跨部門合作等領域的研究成果相當豐富。在外交決策過程研究領域,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發揮著引領作用,在許多研究方向扮演著奠基者和開拓者的角色。學者從多種理論視角,利用多種分析模型,廣泛采用案例研究,對外交決策過程和影響因素進行研究。鑒于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外交決策過程中的重要地位,許多學者對兩大機構的歷史演變、職能地位和部門文化等方面作出闡述,對其在外交決策中的作用與影響進行綜合研究,積累了豐富的研究成果。外交決策跨部門合作研究雖然從二戰后就已經開始,但直到近年才迅速崛起,很大程度上是由于“9·11”事件的影響。針對美國政府在跨部門情報合作方面的失誤,美國學者對政府在外交決策、國家安全等領域的跨部門協調進行了廣泛的探討,尤其針對美國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中的得失,開展多方位、多角度的評估分析,促使跨部門合作研究在理論和實證方面都取得了長足進展。
1.外交決策過程研究
傳統現實主義認為國家是單一理性行為體,外交決策的目標和手段以國家利益為出發點和歸宿。[24]國家利益一旦確定,決策就是對特定國際環境下的目標和手段的精確考量。現實主義研究外交決策的常采用理性選擇理論,出發點是國家中心學說,因此認為外交政策都是目標明確且十分理智的一些人深思熟慮的結果,他們總是尋求最佳的政策選擇來實現國家目標。現實主義認為決定對外政策的關鍵是國家的外部環境,而國家的內部因素如個人和組織所起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外交政策分析(foreign policy analysis)[25]理論的興起,打開了國家外交政策制定的“黑匣子”,要求研究者從多層面、多角度分析外交政策的影響因素,強調決策者和政府機構等因素對外交決策的能動作用。該理論認為國際關系變化的根源在于作為個人或組織的決策者所制定的外交政策,研究外交政策要對具體行為體,如決策者和決策組織進行具體分析。[26]外交政策分析總體可劃分為三大流派,分別為“決策機制與決策過程” “比較外交政策”和“心理和社會環境理論”。[27]其中“決策機制與決策過程”流派注重對外交政策過程的分析,研究決策過程中的決策者、組織環境、政府機構等因素所發揮的作用。
理查德·斯耐德(Richard R.Snyder)等提出:研究外交決策過程與研究外交決策結果同樣重要,要探求國家行為背后“為什么”的問題,就必須研究決策過程,而決策過程應被視為一種組織行為(organizational behavior),需要考慮行為者的能力范圍、信息流動與溝通、不同參與者的動機等因素。[28]斯耐德指出,“我們認為對具體形勢的界定是解釋國家行為的核心,而對形勢的界定取決于組織背景下的決策過程……忽略這一背景將錯失對決策者行為(因而也是國家行為)產生重大影響的一系列因素,這不僅包括如何作出選擇的問題,還包括在何種情況下作出選擇的問題”。[29]這樣,斯耐德等強調外交決策中的過程和機構因素,將國際體系、國家、組織和個人多個研究層次引入到分析框架中來。
后來,亨廷頓(Samuel P.Huntington)、謝林(W.R.Schilling)、紐斯塔特(Richard E.Neustadt)等學者都主張將國家決策機構和決策者區別開來,采用組織機構過程和官僚政治的視角來研究外交決策,逐漸將“決策機制與決策過程”分析視角應用推廣。[30]在上述學者的影響下,格雷厄姆·艾利森(Graham T.Allison)借鑒組織機構理論的相關成果,提出三個分析模型:理性行為體、組織行為體和官僚政治。[31]艾利森認為單一理性行為體模型不足以解釋古巴導彈危機整個過程的相關環節,而另兩個模型則分別聚焦于分析機構內部和機構之間的因素,可以更全面地解釋危機的來龍去脈。組織行為體模型得出的推論是,外交政策是由眾多松散的組織之間根據不同的標準操作程序(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SOP)協作的結果。如艾利森所言,“在特定時間內,政府是由一整套標準運作程序的組織組成。相對于某一特定事件,組織的行為最終會形成政府行為。組織行為不是隨機的,而是依照特定事件發生之前就已經確定好的程序去運作。解釋政府行為應該以既定程序為基點”。[32]而官僚政治模型則認為外交政策其實是官僚機構之間利益分配和權力斗爭的結果;因而預測一國的外交政策,可以從分析官僚政治背景下不同組織的利益和立場著手。盡管后來學者對艾利森的后兩種模型提出不少批評,[33]但不可否認,他的論述使學者更加注重外交決策過程中政府機構所發揮的影響。
霍爾珀林(Morton H.Halperin)指出,在國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制定過程中,國務院、國防部和國家安全委員會等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政策制定過程中,不同部門對國家利益的理解有差異,政策結果受各部門的工作流程(正式和非正式)、對問題的區別性分析、對不同政策立場偏好等因素影響,即使總統作出決定后,政府部門在執行過程中也可能會誤讀、延誤或拒絕執行既定政策。[34]霍爾珀林有著長期在政府決策部門任職的經驗,通過對多個案例的論述,驗證了官僚政治模型的解釋功用,突出體現政府部門因利益不同、看待問題的視角不同而導致的決策立場差異,從而將官僚政治模型的運用進一步推向深入。
戴斯特勒(I.M.Destler)也對官僚政治模型進行了分析,他得出的結論是,權力不均衡地分布于政府不同官員手中;議題的產生總是零散且漸進式的,通常議題范圍超出個人的管轄范疇;政府運作規則決定了匯報渠道,官員通過各種手段擴大影響力,使自己觀點占據上風;外交政策是官僚政治運作的結果。[35]據此,他建議要反制官僚機構強大的離心力,使外交政策能夠得到統一集中的效果,唯一的方式是樹立核心官員的影響力,而核心官員指的是具有寬泛的外交政策視野,以維護國家利益為目標的人。[36]
其他許多學者也采用官僚政治模型對美國的外交決策進行分析,相關議題包括美國的越南戰爭決策、不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地位、馬歇爾計劃、美國與土耳其關系、反彈道導彈決策、核武器事故、美國國際貿易政策等;也有學者對該模型進行評價或批評。[37]總之,官僚政治學派認為,隨著官僚機構的發展,美國外交決策愈發復雜且政治化。決策過程充斥著分歧和沖突,并不存在單一的外交政策“制定者”。政策的制定是不同機構和政治力量相互角力的結果,不同機構在相關問題領域的看法存在分歧,他們相互競爭,試圖推行個人和組織的主張。總統只是居于各方勢力之首,總統雖然擁有權力,但卻不是萬能的。
雖然官僚政治模型揭示出決策背后的部門利益沖突和分歧,深化了對外交決策政治化的認識,為分析外交決策提供了一個重要視角,但正如羅伯特·阿特(Robert J.Art)所言,官僚政治模型有兩大基本缺陷:首先它低估了傳統思維定式和國內政治對高層決策者的影響,其次,它的理論結構還比較松散、模糊、不精確。這兩點決定了在運用該模型進行分析時,必須先把與官僚政治不相關的限制條件解釋清楚,這樣也就大大降低了該模型的有效性。[38]
由此,羅杰·希爾斯曼(Roger Hilsman)提出“政治過程模型”(Political Process Model),用來解釋外交決策。他指出,“政策制定過程涉及許多個人和機構,每人都有權力,但在不同議題上擁有的權力也有差異;此外,各權力中心都有自己的目標,他們試圖在志同道合的權力中心建立聯盟,通過說服、討價還價、相互讓步、互相支持達到利用和控制對方,并適時運用自己掌握權力的目的”。[39]與官僚政治模型不同,政治過程模型認為,官僚機構只是政策制定的參與者之一,盡管發揮重要作用,但遠非政策結果的關鍵決定因素。他將政策制定過程中的影響因素比作三個“同心圓”,居于核心的是總統、總統工作班子及顧問、任命官員、國會和官僚,居于第二層的是利益集團、媒體,居于外層的是公眾輿論、選民。[40]
許多研究美國外交決策的專著都借鑒或采用了希爾斯曼的“政治過程模型”來詮釋美國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如杰拉爾·羅賽蒂(Jerel A.Rosati)著《美國外交政策的政治》、尤金·維特科普夫(Eugene R.Wittkopf)等著《美國外交政策:模式與過程》,以及詹姆斯·麥考米克(James M.McCormick)著《美國外交政策與過程》。[41]上述著作不僅詳細闡述了美國外交政策制定的政治過程,而且用較大篇幅比較全面地分析了外交政策的各種影響因素,其中對國家安全委員會、國務院以及國防部的組織機構、部門文化與運作特點等論述得尤為深刻。
以上文獻不論是外交政策分析、官僚政治模型,還是政治過程模型,都體現出外交決策本身的復雜性和政治性,體現了不同部門的個人、組織和機構在外交決策過程中存在的沖突與矛盾,從不同理論角度揭示了保持外交決策統一性和協調性的難度,但這也恰好反映了國家在外交決策過程中進行宏觀掌控、統籌協調的必要性。相關著作為本書研究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提供了不同的詮釋視角和理論支撐。
2.國務院與國防部職能研究
外交政策學者在關注并分析政策過程復雜性與政治性的同時,也在不斷研究如何克服或控制決策過程中的官僚政治沖突和部門利益分歧,以便有效提高政府管理效率,保證外交決策的協調統一。這其中既有對外交政策決策模式的探討,也有對如何建立和完善跨部門協調機制、促進政府機構之間溝通與合作的研究。通過對相關文獻進行梳理,下文重點介紹與本書研究密切相關、涉及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成果。
由于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外交政策制定與執行過程中的重要地位,研究美國外交政策與國家安全政策的著述大都涉及這兩大機構。除上文提到的杰拉爾·羅賽蒂的《美國外交政策的政治》、尤金·維特科普夫等的《美國外交政策:模式與過程》,以及詹姆斯·麥考米克的《美國外交政策與過程》之外,羅杰·喬治(Roger Z.George)等編寫的《國家安全體系:迷宮導航》、布恩·巴斯洛米斯(J.Boone Bartholomees,Jr.)編寫的《美國陸軍戰爭學院國家安全政策與戰略指南》,阿莫斯·喬旦(Amos A.Jordan)等編寫的《美國國家安全》等分別用相當篇幅對國務院和國防部的地位、作用、部門文化,國家對外交與軍事手段的運用,國家安全委員會在政策過程中的協調作用等進行了論述。[42]
有關美國國務院的著作主要對其歷史演變、機構設置和績效評估等方面進行論述。1960年,羅伯特·艾爾德(Robert Elder)研究了國務院在外交政策協調方面存在的不足和決策地位面臨的挑戰,并闡述了國務院的組織機構和人員分工。[43]1976年,托馬斯·艾斯特斯(Thomas S.Estes)與艾倫·萊特納(E.Allan Lightner)合著《國務院》,回顧了國務院的發展歷史、政策職能、與其他機構的跨部門關系,并對國務院未來的發展進行預測。[44]1979年,沃威克(Donald P.Warwick)等以國務院的機構改革為例,探討了公共官僚機構改革中必須面對的內部政治因素、官員個性因素和組織結構因素等問題。[45]1991年,蘭德公司應國務院要求,撰寫報告對國務院人力資源管理的現狀進行分析,并為改善項目規劃和預算管理提出人力資源管理建議。[46]其中提出的人力資源管理指導原則迄今仍有指導意義。值得一提的是,1993年,時任總統克林頓(Bill Clinton)委托副總統戈爾(Al Gore),對聯邦政府進行為期六個月的績效評估,戈爾對聯邦政府各部門的人事、采購和預算政策等方面進行了深入調研并發表最終報告,其中關于國務院和美國新聞署的報告對國務院的使命、改善績效辦法和提高管理手段等方面提出建議。[47]1999年,埃爾默·普利施科(Elmer Plischke)著《美國國務院歷史參考》,系統地記錄了國務院在不同歷史階段的職能及機構演變情況,并對未來發展及存在問題進行了分析評估。[48]2001年底,美國“總審計署”(General Accounting Office)也發布了針對國務院績效和管理評估的報告。[49]
國防部(前身為陸軍部和海軍部)的成立與發展本身就是加強軍種間整合與協調的歷史。1939年以前,美國陸軍和海軍之間協調不多,盡管1903年成立了“陸海軍聯合委員會”(The Joint Army and Navy Board),負責對軍種合作問題進行協商,但由于沒有辦事機構,所以成效寥寥。[50]1939年,羅斯福(Franklin D.Roosevelt)總統將“陸海軍聯合委員會”轉移到總統辦公廳,并于1942年組建參謀長聯席會議,下設“聯合計劃參謀部”(Joint Planning Staff)負責戰時協調工作。1947年,美國頒布《國家安全法》,成立“國家軍事機構”(National Military Establishment),統一管轄陸軍部、海軍部和新成立的空軍部。1949年8月10日,“國家軍事機構”更名為國防部。詹姆斯·布萊德福(James C.Bradford)編寫的《美國軍事史》詳細描述了美國武裝力量統一聯合發展的歷史,其中第三十章專門對國防部的統一、聯合指揮與作戰發展史進行了介紹。[51]阿爾弗萊德·戈德伯格(Alfred Goldberg)等編《國防部長辦公廳歷史》,迄今已有六卷,系統地記錄了國防部長辦公廳從創始到20世紀70年代的歷史。[52]羅杰·特拉斯克(Roger R.Trask)分別與阿爾弗萊德·戈德伯格和約翰·格萊農(John P.Glennon)合著《國防部組織機構與領導:1947—1997》與《國防部組織機構與任務檔案:1978—2003》,詳細論述了國防部組織機構與崗位設置演變的歷史。[53]此外,詹姆斯·洛克爾三世(James R.Locher,III)著《波多馬克河上的勝利:戈德華特——尼科爾斯法案統一五角大樓》詳細記錄了《1986年國防部重組法案》制定前后的政治斗爭,剖析了美軍作戰指揮鏈條的缺陷與不足,對國防部重組后的機構與職責調整進行了說明。[54]
3.跨部門合作機制研究
長期以來,美國政府對政府機構的組織形式和外交政策體系不斷進行審查,評估機構設置的合理性以及機構和人員調整、增減的可行性,通常由總統、內閣部長或國會等成立相關調查委員會,在政府換屆、重大危機事件,或者政府運行出現重大失誤時進行調查研究,并提出改進建議。如1937年布朗洛委員會(The Brownlow Commission)完成對美國政府行政部門機構的審查,提出總統在政策制定方面“需要幫助”,包括增加職員、完善組織結構、完善對職員和機構的管理等。[55]結果導致總統行政辦公廳逐漸擴編,最終形成一個龐大的工作班子為總統和副總統服務,負責政策制定的協調與規劃。1945年出臺的“埃伯斯塔特報告”(The Eberstadt Report)建議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輔助總統對國家安全政策進行協調。[56]前總統胡佛(Herbert Hoover)分別于1949年和1955年兩次主持委員會,對美國政府行政機構的組織架構、政策制定需求與職能進行評估。[57]1961年,美國參議院成立杰克遜分委會,對美國行政機構,尤其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組織運作方式進行考察。[58]1975年,“政府實施外交政策組織機構委員會”對美國外交政策的組織與行政管理進行審查。[59]2001年“9·11”事件發生后,“9·11”委員會發布報告,對美國政府機構應對恐怖襲擊的缺陷與不足進行分析,并提出改革建議。[60]上述研究呈現出一條清晰的主線,就是評估外交政策制定的組織架構和管理方式對決策過程和決策結果的影響;研究結論大都認為,加強國務院、國防部等部門在外交政策過程中的協調與統籌,對于優化外交政策流程、提高外交政策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9·11”事件以來,加強美國政府機構的跨部門合作迅速提上日程,美國國會的研究保障機構,如“國會研究處”(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和“美國政府問責署”(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 fice,GAO)[61]也對相關問題給予高度關注,陸續發布多份有關國務院與國防部等機構跨部門合作的研究報告。“國會研究處”發布年度更新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組織機構評估》報告,對政府在宏觀層面決策協調措施的演變歷史和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組織機構進行跟蹤研究;[62]“國會研究處”還發布多份有關聯邦政府跨部門協調機制的報告,對聯邦政府采取的加強跨部門合作措施進行綜合評估,[63]并對當前國家安全體制的跨部門改革爭論、加強文職部門海外執行任務的跨部門合作能力等議題進行綜合分析。[64]“美國政府問責署”也對政府跨部門協調存在的障礙、加強機構間合作的措施、減少政府部門職能重疊等問題進行研究,[65]并就如何加強國會對國家安全戰略、組織機構與人力的監管,如何改進跨部門職業發展規劃進行分析,同時對加強跨部門協作所面對的挑戰與解決方案進行研究。[66]
近年來,美國一些政要呼吁加強國務院與國防部等機構跨部門合作、推動國家安全體系改革。例如,2007年11月,蓋茨(Robert M.Gates)在“蘭頓講話”(Landon Lecture)中指出,美國未來必須加強國家其他部門在體制和資金方面的實力,實現跨部門力量整合,并綜合運用國家權力各要素來應對國外的問題與挑戰;他指出要加強統籌“軟實力”和“硬實力”,制定新的《國家安全法案》。[67]2008年4月,在眾議院武裝力量委員會(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聽證會上,蓋茨再次敦促:“從長遠角度看,要思考如何重組國家安全機構”。[68]國務卿賴斯(Condoleezza Rice)也表達了相同的關切,她指出“21世紀的挑戰需要政府安全體制的各個部門作出改變,也需要更好地加強跨部門行動與協調。”[69]資深議員鄧肯·亨特(Duncan Hunter)呼吁要“與時俱進地改進國家安全體系架構,適應21世紀的全面挑戰”。[70]2008年春,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Senate Foreign Relations Committee)就如何整合國家權力體系的軍事與非軍事力量舉行一系列聽證會;3月5日,在一次討論如何加強對外援助方面外交與軍事合作的聽證會上,委員會主席拜登(Joseph Biden)明確表示對制定《2009年國家安全法案》感興趣。[71]
與此同時,美國學界對政府外交決策跨部門合作的研究也不斷深入。自從1947年美國頒布《國家安全法》并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以來,學者的研究重心聚焦于政府機構國家層面的跨部門協調,尤其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職能及運作模式。安娜·奈爾森(Anna Nelson)回顧了國家安全委員會成立初期的歷史,分析了杜魯門對國家安全委員會職能定位和運作方式等發揮的作用。[72]薩拉·塞爾(Sara L.Sale)研究了杜魯門政府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組織運作情況,以及冷戰初期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在制定一系列重大政策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73]羅伯特·卡特勒(Robert Cutler)記錄了艾森豪威爾時期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組織結構和運作情況,并對委員會提供建議的渠道和方式提出見解。[74]還有許多學者從更寬泛的歷史視角,對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發展演變、政策協調方式、不同總統的管理風格、內閣幕僚的政治運作等進行了論述。如約翰·普拉多斯(John Prados)著《掌權者》,回顧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從杜魯門到老布什時期的發展過程,講述了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決策地位上升的演變史,刻畫了政要幕僚的政治沖突與官場斗爭。[75]大衛·羅斯科普夫(David Rothkopf)著《主宰世局》,講述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從創建初期到當代的歷史,作者結合政策過程和政策本身,分析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在協調政策過程中的運作方式、人物沖突及地位演變。[76]卡爾·因德弗斯(Karl Inderfurth)與洛克·約翰遜(Lock Johnson)合編的《重大決策——透視國家安全委員會》,系統地探討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歷史沿革和運行情況,分析歷屆政府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經驗教訓,并對國家安全委員會與政府其他機構的關系等展開論述。[77]
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國家層面的跨部門協調與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國家安全委員會工作班子的角色密切相關。許多學者對總統在外交決策過程中的管理與風格進行研究,并對總統在政策協調過程中面臨的阻礙、部門利益和顧問個性沖突等進行分析。[78]也有學者專門研究總統的危機決策管理,表明決策團體的組織結構和管理模式對外交政策的影響。[79]學者對國家安全事務助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角色定位、個性、管理風格等方面,通常認為成功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不僅要具備威望與實力,還要發揮“誠實的中間人”的作用。[80]克里斯托弗·舒馬克(Christopher Shoemaker)對國家安全委員會工作班子的歷史演變和職能任務等展開論述,并對改進工作班子的組織架構、人員規模和構成等提出建議。[81]上述著作為研究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國家安全委員會體制下的政策協調提供了豐富的材料支撐。
“9·11”事件后,學界研究的重點集中在分析跨部門合作的有益經驗、不足,以及評估既有協調機制架構及改進措施等方面。伽伯利爾·馬西拉(Gabriel Marcella)編《國家大事:跨部門合作與國家安全》,對外交決策領域跨部門合作問題作了系統闡述,其中包括對國務院與國防部現有跨部門合作機制的分析。[82]一些學者對國防部和國務院在部門層面和基層的跨部門協調機制進行了梳理,并就如何改進當前措施提出建議。[83]還有學者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在非戰爭軍事行動的協調機制進行探討,分析經驗及不足,并提出改進建議。[84]也有學者對駐外使館和聯合作戰司令部的跨部門協調機制進行研究分析。[85]
總而言之,國外理論界對外交決策過程的研究已經相當深入,其中“官僚政治模型”和“政治過程模型”已成為決策分析與政策分析的常用工具。國外學界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外交決策領域的互動也有廣泛深入的探討,既有決策層面的分析,又有政策執行層面的闡述,許多學者本身也是政策過程的參與者,他們能以親歷者的視角,提出有洞察力的見解。但國外的研究也存在不足,主要體現在主觀上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在頂層和部門層面的協調機制割離開來——一部分學者采用決策分析的視角,研究國家安全委員會的運作、國家安全事務助理的角色、總統的管理風格等問題;而另一部分學者則探討國務院與國防部部門之間或基層的跨部門合作,對國家層面的協調問題研究甚少。由此導致缺乏將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從國家層面到基層的整體闡述。筆者認為,只有從上到下系統地闡述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體制,才能更好地體現兩大部門在外交政策從制定到執行諸環節的互動與合作,才能更深入地理解美國外交政策過程。
(二)國內研究現狀
相對于外交史和外交政策,國內學界對外交機構的關注程度普遍不高,相關的研究論著也比較少,針對外交機構協調機制的研究更是鳳毛麟角。國內學者涉及上述機構的研究多是從一國外交決策機制的角度入手,分析介紹相關政府機構或部門領導在外交決策中的影響。通過對國內學界的相關文獻進行梳理,下文擬分兩部分對國內研究現狀作出闡述。
1.外交決策過程研究
20世紀80年代后,中國學術界開始對西方國家外交決策理論進行介紹并對外交決策展開研究。近年來中國學者對美國外交決策和政策制定過程的研究不斷加強,涌現出了一大批學術成果。唐曉對美國外交決策機制進行了宏觀梳理,分別對總統及政府決策機構、國會、利益集團、公眾輿論的影響進行論述。[86]馮玉軍對外交政策研究中的決策理論進行述評,指出研究外交決策模式的意義在于將不同模式應用于外交決策研究,以免產生狹隘、片面的分析。[87]劉文祥利用“漏斗”和“同心圓”兩種不同的解釋視角,對影響美國對外決策的機構進行分析。[88]張清敏在美國外交決策及政策制定過程領域的研究成果豐富,他陸續發表多篇文章,對外交決策分析的流派和視角進行評述,并結合美國售臺武器問題,對影響美國外交政策的官僚政治等因素進行多角度分析。[89]周琪對外交決策的官僚政治模式進行了系統評述,得出該模式是研究美國外交決策首要方法的論斷;[90]由她主編的《美國外交決策過程》從官僚政治理論切入,對美國外交決策過程各層次的影響因素進行系統論述,其中包括對國務院、國防部等機構多角度的探討。[91]沈本秋從體系、國家、社會、組織以及個體等視角梳理了美國對外政策決策的眾多理論模式,指出應在不同條件下選擇不同的理論模式解釋問題。[92]此外,近年有數本有關外交政策分析的著作陸續出版,極大地充實了該領域的研究。[93]
值得一提的是,許多研究中美關系的著作也對美國外交決策機制和外交政策制定執行過程進行了探討,如鄧鵬等著《剪不斷理還亂:美國外交與美中關系》,單列一章對美國的外交理念與決策機制進行論述;[94]楊潔勉著《后冷戰時期的中美關系外交政策比較研究》、郝雨凡著《白宮決策:從杜魯門到克林頓的對華政策內幕》均對美國的外交決策機制進行了剖析。[95]另外,國內出版的多部譯著對美國外交政策過程及國務院與國防部的角色亦有深入論述。[96]
2.國務院、國防部及跨部門協調機制研究
國內學者對美國國務院和國防部在外交政策過程中的角色和作用論述不多,研究視角和領域也比較零散。李旭對國務院在小布什政府對華政策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進行分析,指出國務院發揮著對鷹派立場的“平衡器”、白宮政策的“回音壁”的作用。[97]豆艷榮探討了美國國務卿杜勒斯在美日媾和中所發揮的協調作用。[98]劉文鋒對20世紀50年代兩次臺海危機時期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之間政策沖突與協調進行了分析。[99]徐艷秋研究了美國國務院和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決策中層”對美國外交政策的影響。[100]江澄對21世紀初期美國外交機構的調整進行研究,其中涉及國務院、國家安全委員會等機構。[101]
國內學者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跨部門協調機制的研究比較少,相關著述主要集中在決策領域,尤其是在國家安全委員會體制下的政策協調研究。李志東對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在外交事務中的作用進行了論述,并分析了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擁有巨大權力的原因。[102]朱婧以“多方辯護理論”為視角,分析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在外交政策過程中的協調和管理作用,對影響決策質量的因素進行探討。[103]夏立平對國家安全委員會在美國對外、對華政策中的作用進行論述,并對其演變階段進行分析。[104]郭永虎對20世紀50年代美國制定和執行西藏政策的跨部門過程進行研究,探討總統、國家安全委員會、國務院、國防部和中情局之間的互動。[105]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共產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以來,國內學術界對世界各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興趣驟增,涌現出一批研究成果。孫成昊撰文對奧巴馬政府時期的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調整、奧巴馬與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互動及國家安全委員會未來可能的變化進行分析;[106]他還對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模式變遷進行論述,并總結相關經驗和教訓。[107]張驥從制度視角,分析各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產生的原因、制度基礎、構建理念和具體制度設計,提出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政治地位、職權功能和運作方式應與各國基本政治制度和實際安全需要相適應的觀點。[108]彭光謙主編《世界主要國家安全機制內幕》,對各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組織架構、職能任務、運作模式、效果評估等進行分析,并從各國國家安全機制建設提煉一般規律和經驗教訓。[109]由于國家安全委員會是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國家層面政策協調的主要平臺,上述研究成果對于深化理解兩部門在國家層面的跨部門協調機制提供了重要支撐。
此外,國內不少學者對國外政府跨部門合作機制進行研究,盡管大多數研究屬于管理學領域理論問題的探討,與外交政策無關,但這些著述對本書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理論借鑒。[110]
綜上所述,國內學界對外交政策過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外交決策理論與實踐的闡述,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研究大多限于兩者在國家安全委員會框架下的政策互動。與西方相比,國內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在國家安全委員會體制之外的政策協調與互動研究比較薄弱,對兩部門之間協調機制的研究更是寥寥無幾。這一方面導致本書難以得到國內學者相關論述的有力支撐,另一方面也給筆者嘗試填補該研究領域的空缺留下了空間。
四 研究問題與假設
本書從外交決策過程的視角切入,以“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為研究對象,旨在解答以下問題:(1)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經歷了怎樣的發展演變過程?(2)推動該協調機制演變的因素有哪些?(3)當前該協調機制形成了怎樣的架構?(4)該協調機制如何運作?有何特點?運行效果如何?(5)該協調機制對他國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有何借鑒意義?
相關研究假設如下:
(1)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經歷了從簡單到復雜、從國家層面直至一線基層逐漸完善的過程。
(2)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是隨著美國國家利益的拓展,在國際戰略環境和國內政治因素共同塑造下得以建立并不斷演進的,其演進是滿足不同歷史時期外交決策的需要。
(3)當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已形成國家層面、部門層面和一線基層的梯次架構,在各層級具備相對完善的組織機構、運作規則和運行程序,這些共同構成了當前美國外交與軍事政策的協調機制。
(4)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在各層級的運作遵循相應的規則和程序,在機構設置、協調規則、人員配備和協調方式等方面形成了突出的特點,總體而言,協調機制運行產生了積極的效果。
(5)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對于其他國家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在協調機制建設應具備的主客觀條件、加強協調機制建設的具體舉措、保障協調機制有效運行和良性發展等方面都提供了有益的啟示。
五 研究內容與框架
本書從外交決策過程的視角,選取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為研究對象,考察該機制的演變過程、整體架構、運作情況及效果,從而深化對協調機制運行機理的認識,提煉可資借鑒的一般經驗。具體而言,本書縱向以協調機制的歷史演變為主線,梳理該機制在不同階段的發展情況;橫向以研究協調機制的整體架構為導向,闡述該機制從上到下的機構設置、運作規則和運行程序,并考察其在外交政策過程的實際運作情況。在此基礎上,分析協調機制演變的原因,提煉歸納協調機制的特點,評價協調機制的運行效果,并對影響協調機制運行效果的因素進行闡述。最后,就國家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提供啟示與建議。研究重點著眼于兩個層面:實證層面闡述協調機制的歷史演變、整體架構和運作方式;理論層面分析協調機制的沿革動因、總體特點、運行效果和機制運行的影響因素。
論文包括緒論、五章正文及結語,共七部分。
緒論部分對選題由來及意義、核心概念界定、研究現狀、研究問題與假設、主要內容與研究框架、研究方法與創新等進行說明。
第一章在論述美國外交決策過程及其影響因素的基礎上,闡述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歷史沿革、當前職能、組織機構和部門文化,并分析國務院與國防部政策協調的必要性、主要協調領域和協調類型。
第二章回顧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歷史沿革。本書將兩部門協調機制的發展過程宏觀分為孕育及萌芽期、建立與發展期、穩定與成熟期三大階段,在論述各階段協調機制架構和運作特征的同時,對促使機制演變的原因作出闡釋。
第三章詳細闡述了奧巴馬政府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整體架構與特征。包括國家層面、部門層面以及一線基層的機構設置、運作規則、運行程序和特點等。
第四章選取伊拉克戰爭為案例,研究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實際運作和實施效果。重點包括戰前決策階段在國家安全委員會框架下的政策協調,計劃制定階段在部門層面的協調,戰后重建階段在一線基層的協調。
第五章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進行評價分析,并對加強國家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的啟示進行闡述。主要包括對推動協調機制演變的原因進行分析,對當前協調機制的特點和運行效果作出評價,以及對機制運行的影響因素進行闡述,在綜合分析的基礎上提出六條啟示。
結語部分闡述了論文主要的研究發現,并對研究前景進行展望。
六 研究方法與創新
“研究方法就是研究人員為實現研究目標所選取和使用的手段。”[111]本書的宏觀指導方法是定性分析,并綜合采用文獻研究法、歷史研究法、比較研究法、制度研究法、案例研究法等多種研究方法。[112]
本書采用文獻研究法對美國政府的官方文件、政府官員的回憶錄或訪談錄、學者的有關著述,以及媒體的相關報道進行梳理,在綜合分析的基礎上確定本書的研究框架和總體思路。其中政府的官方文件(包括總統的行政命令、國會聽證記錄及研究報告、國防部的相關條令與命令、國務院的相關文件等)提供了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體制架構和制度安排進行分析的依托,學者的研究著述提供了對相關問題豐富深入的探討,政府官員的回憶錄為本書提供了生動的一手素材,媒體的報道評論為分析問題提供了多方位視角。通過對大量一手和二手文獻資料的研究整理,本書的論述得到了豐富的事實和理論支撐。
本書利用歷史研究法,把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演變歷程置于特定的歷史背景中進行研究,對該機制在不同歷史階段的特點進行分析,對機制發展的一般規律進行提煉。
本書運用比較研究法,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在不同總統任期的特征進行縱向比較,通過比較進行鑒別,有助于克服片面性,開闊視野,深化認識,探求協調機制發展的規律。更重要的是,通過比較方法和歷史方法的結合,對協調機制在不同歷史階段的表現進行比較研究,避免主觀臆斷,保證了研究的客觀性。
本書使用制度研究法對美國行政部門兩大機構的協調機制進行探討。“制度研究方法注重對正式的政治制度的結構、關系和原則的研究。傳統政治學研究中,制度研究經常被用于立法、行政和司法等政治組織和制度的研究方面。”[113]本書的研究對象是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的協調機制,是對行政部門的政治組織形式和制度的細致考察,目的是對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架構、部門間關系和機制運行規則等進行系統研究。
本書還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選取伊拉克戰爭為案例,分析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從戰前決策到戰后重建整個過程的運作情況,在案例基礎上對機制運作過程進行針對性考察,對機制運作特點進行準確闡釋,對機制發揮的效果進行深入評估。
本書擬在以下幾個方面實現創新:
第一,本書的選題具有前瞻性和針對性。筆者認為,國家經濟實力的崛起必將帶來國家利益的拓展,進而催生國家統籌運用外交和軍事手段保護國家利益的需求,這必然對加強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提出新要求,因此筆者選取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為研究對象,總結其機制運作的經驗和教訓以期對國內外交決策機制研究的理論發展有所貢獻。
第二,本書擬在跨學科交叉領域研究作出突破。本書研究橫跨政治學和管理學兩個一級學科,具體而言,涉及政治學的國際政治學和行政學,以及管理學的公共管理學和組織行為管理學。[114]本書博采眾長,通過研讀上述學科的理論和實踐著述,在汲取各領域專家學者論述的基礎上,實現對外交政策領域跨部門協調的理論闡述和實踐分析,在跨學科研究方面作出積極嘗試。
第三,本書對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研究具有開創性。首先,國內研究美國外交政策的學者較少關注國務院與國防部兩個部門在機制上的協調,本書從體制機制層面考察和研究它們協調機制的形成、演變和發展,更清晰地說明了美國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其次,本書將美國外交政策協調機制分為國家、部門、基層三個層次,清晰建立了美國外交政策協調機制的分析框架。國內學者很少從“上、中、下”三個層面闡述美國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本書力戒單維度分析研究,把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在高層、中層和下層的協調機制統攬考察,更全面地展現美國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并搭建起對美國外交政策協調機制進行分析的框架。再次,本書在綜合分析的基礎上,對加強國家外交與軍事部門協調機制建設的必要性、可行性和具體措施等方面提出六條啟示。因此,本書在研究美國國務院與國防部協調機制的歷史演變和全面架構方面具有開創性,為豐富美國外交政策跨部門協調領域的研究做出了積極貢獻,為他國借鑒美國外交政策跨部門協調的經驗提供了有益參考。
[1]近年來,許多國家陸續成立戰略層面的國家安全議事協調機構。2008年10月法國宣布成立國防與國家安全委員會,2010年5月英國宣布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2014年1月日本成立國家安全保障局,2013年11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建立國家安全委員會。除此之外,美國、俄羅斯、印度等國都已設立國家安全委員會。
[2]參見Catherine Dale,Nina M.Serafino&Pat Towell,Organizing the U.S.Government for National Security: Overview of the Interagency Reform Debates,CRS Report RL34455,Washington,DC: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April 2008.
[3]參見王鳴鳴《外交政策分析:理論與方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10頁;James N.Rosenau,“The Study of Foreign Policy”,World Politics: An Introduction,eds.by James N.Rosenau,Gavin Boyd&Kenneth W.Thompson,New York: Free Press,1976,p.15.
[4]Werner J.Feld,American Foreign Policy: Aspirations and Reality,New York: John Wiley,1984,pp.2-3.
[5]William Wallace,Foreign Policy and the Political Process,London: Macmillan,1971,p.11.
[6]Eugene R.Wittkopf,Christopher Martin Jones & Charles W.Kegley,American Foreign Policy: Pattern and Process,Belmont,CA: Cengage Learning,2008,p.17.
[7]James N.Rosenau,“The Study of Foreign Policy”,World Politics: An Introduction,eds.by James N.Rosenau,Gavin Boyd&Kenneth W.Thompson,New York: Free Press,1976,pp.15-35.
[8]李學文、楊闖、周衛平主編:《國際政治百科》,北京燕山出版社1994年版,第103頁。
[9]Jerel A.Rosati & James M.Scott,The Politics of U.S.Foreign Policy,Boston,MA:Wadsworth,2011,p.5.
[10]Richard L.Merritt,Foreign Policy Analysis,New Brunswick: Transaction Publishers,1975,p.4.
[11]羅竹風主編:《漢語大詞典》第1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6年版,第882頁。
[12]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代漢語詞典》,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第1440頁。
[13]羅竹風主編:《漢語大詞典》第4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6年版,第1325頁。
[14]Malcolm Anderson&Joanna Apap,Striking a Balance between Freedom Security and Justice in an Enlarged European Union,Brussels: Center for European Policy Studies,2002,p.22.
[15]張康之等:《公共行政學》,經濟科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191頁。
[16]R.D.Agarwal,Organization and Management,New Delhi: Tata McGraw-Hill Education,1982,p.236.
[17]R.D.Agarwal,Organization and Management,New Delhi: Tata McGraw-Hill Education,1982,pp.239-243.
[18]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代漢語詞典》(第五版),商務出版社2007年版,第628頁。
[19]胡菁菁:《境外中國外交決策機制研究綜述》,《國際政治研究》2010年第4期,第135頁。
[20]宮力、門洪華、孫東方:《中國外交決策機制變遷研究(1949-2009年》,《世界經濟與政治》2009年第11期,第45頁。
[21]Kjeld Schmidt,Cooperative Work and Coordinative Practices: Contributions to the Conceptual Foundations of Computer-Supported Cooperative Work,CSCW,London: Springer,2011,pp.100-101.
[22]Kjeld Schmidt,Cooperative Work and Coordinative Practices: Contributions to the Conceptual Foundations of Computer-Supported Cooperative Work,CSCW,London: Springer,2011,p.102.
[23]Peter H.Carstensen&Ulrika Snis,“On Knowledge Management: A Field Study,”in David G.Schwartz,Monica Divitini & Terje Brasethvik,ed.,Internet-Based Organizational Memory and Knowledge Management,London: Idea Group Publishing,2000,p.174.
[24]參見Hans J.Morgenthau,Politics Among Nations: 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5th ed.,New York: Alfred A.Knopf,1973,pp.4-6.
[25]外交政策分析作為國際關系理論的分支,產生于20世紀50年代。由于其初期以解釋外交決策為重點,所以又被稱為外交決策學。參見王鳴鳴《外交政策分析:理論與方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1-2頁;第12頁。
[26]參見王鳴鳴《外交政策分析:理論與方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8 頁。
[27]參見Valerie M.Hudson & Christopher S.Vore,“Foreign Policy Analysis: Yesterday,Today,and Tomorrow”,Mershon International Studies Review,Vol.39,No.2,Oct.,1995,pp.212-219;張清敏:《外交政策分析的三個流派》,《世界經濟與政治》2001年第9期,第18-23頁。
[28]Richard Snyder,H.W.Bruck & Burton Sapin,Decision Making as an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4,p.12.
[29]Richard Snyder,H.W.Bruck & Burton Sapin,Decision Making as an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54,p.53.
[30]Samuel P.Huntington,The Common Defense: Strategic Programs in National Politics,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61; W.R.Schilling,P.Y.Hammond & G.H.Snyder,Strategy,Politics,and Defense Budgets,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62;Richard E.Neustadt,Presidential Power: The Politics of Leadership from FDR to Carter,New York: Wiley,1980.
[31]Graham T.Allison,Essence of Decision: Explaining the Cuban Missile Crisis,Boston: Little,Brown and Company,1971.需要指出的是,艾利森在不同著述中對第二種模型的稱謂有所不同。在Essence of Decision第一版的第三章中稱其為“組織過程”,第二版第三章中則改為“組織行為”,但在另一篇文章中,后兩個模型被合并稱為“官僚政治模型”。參見Graham T.Allison &Morton H.Halperin,“Bureaucratic Politics: A Paradigm and Some Policy Implications”,in Rayond Tanter&Richard H.Ullman,eds.,International Relations,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2,pp.40-79.轉引自王鳴鳴《外交政策分析:理論與方法》,第18頁。
[32]Graham T.Allison,Essence of Decision: Explaining the Cuban Missile Crisis,Second Edition,New York: Addison Wesley Longman Inc.,1999,p.144.
[33]典型的質疑如“學者不能認定在哪些問題上官僚政治模式會起決定性作用,因為案例研究的證據還不充分”。參見David A.Welch,“The Organizational Process and Bureaucratic Politics Paradigms: Retrospect and Prospect”,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7,No.2,Fall 1992,p.121.
[34]Morton H.Halperin&Priscilla Clapp,Bureaucratic Politics and Foreign Policy,Washington DC: Brookings Institution Press,2006.
[35]I.M.Destler,Presidents,Bureaucrats and Foreign Policy: The Politics of Organizational Reform,Princeton,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2,pp.52-82.
[36]I.M.Destler,Presidents,Bureaucrats and Foreign Policy: The Politics of Organizational Reform,Princeton,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2,p.83.
[37]Morton H.Halperin,“The Decision to Deploy the ABM: Bureaucratic Politics and Domestic Politics in the Johnson Administration”,World Politics,Vol.25,No.1,October 1972,62-96; I.M.Destler,Presidents,Bureaucrats and Foreign Policy: The Politics of Organizational Reform,Princeton,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2; David J.Alvarez,Bureaucracy and Cold War Diplomacy: The United States and Turkey,1943-1946,Thessalonicki: Institute for Balkan Studies,1980; Stephen D.Cohen,The Making of 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Economic Policy,New York: Praeger,1977;Hadley Arkes,Bureaucracy,The Marshall Plan,and the National Interest,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3; Leslie Gelb,The Irony of Vietnam: The System Worked,Washington,DC: Brookings Institution,1979;James C.Thomson,“On the Making of U.S.China Policy,1961-1969: A Study in Bureaucratic Politics”,The China Quarterly,No.50,April-June 1973: 220-243;Scott D.Sagan,The Limits of Safety: Organizations,Accidents,and Nuclear Weapons,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3;David Welch,“The Organizational Process and Bureaucratic Paradigms: Retrospect and Proespect”,Internatinal Security,Vol.17,No.2,Fall 1992: 112-146;Jonathan Bender and Thomas Hammond,“Rethinking Allison's Models”,American Politics Science Review,Vol.86,No.2,June 1992: 30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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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hearing transcript,“Building Partnership Capacity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agency Process”,April 15,2008,available at:http://armedservices.house.gov/pdfs/FC041508/GatesTestimony041508.pdf.登錄時間:2014年4月10日。
[69]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hearing transcript,“Building Partnership Capacity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agency Process”,April 15,2008,available at:http://armedservices.house.gov/pdfs/FC041508/GatesTestimony041508.pdf.登錄時間:2014年4月10日。
[70]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hearing transcript,“Building Partnership Capacity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agency Process”,April 15,2008,available at:http://armedservices.house.gov/pdfs/FC041508/GatesTestimony041508.pdf.登錄時間:2014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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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參見周志忍:《整體政府與跨部門協同——〈公共管理經典與前沿譯叢〉首發系列序》,《中國行政管理》2008年第9期,第127—128頁;蔡翔、趙君:《組織內跨部門合作的內涵及其理論闡釋》,《科技管理研究》2008年第6 期,第268—269 頁;孫迎春:《國外政府跨部門合作機制的探索與研究》《中國行政管理》2010年第7期,第102—105頁;朱玉知:《跨部門合作機制:大部門體制的必要補充》,《行政與法》2011年第10期,第13—16頁。
[111]閻學通、孫學峰:《國際關系研究實用方法》,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0頁。
[112]鑒于分析視角的差異,學者對政治學研究方法尚無統一定論,國內多部政治學著作對研究方法的歸類差別較大,僅舉兩例加以說明:燕繼榮認為,政治學研究方法一般分為傳統和現代兩大類,其中傳統法包括哲學研究、歷史研究、制度研究等,現代法包括社會學、經濟學、心理學、政治系統分析、政治溝通分析等,另外,他將馬克思主義研究方法單獨列為一類;而陳振明則將政治學研究方法分為六大類,分別是經濟分析、階級分析,歷史、比較、跨學科和計量方法。參見燕繼榮:《政治學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59—63頁;陳振明、陳炳輝主編:《政治學:概念、理論和方法》,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67—73頁。國外學者對研究方法的闡述也迥異,參見 David Marsh &Gerry Stoker,Theories and Methods in Political Science,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2010,pp.181-324; Robert K.Yin,Case Study Research and Design,Thousand Oaks,California: Sage Publications,Inc.,2003,p.1.
[113]燕繼榮:《政治學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59頁。
[114]參見全國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辦公室《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申報數據代碼表》,2014年。(筆者按:目前國家不同權威機構對人文社會科學學科分類的標準并不統一,相關論述可參見袁曦臨、劉宇、葉繼元《人文、社會科學學科分類體系框架初探》,《大學圖書館學報》2010年第1期,第35—4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