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林清歡坐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杯冰涼的外壁。

顧夜在廚房里收拾碗碟的輕微聲響，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她腦海里反復回蕩著下午張總私下里凝重的提醒，再回想顧夜解釋，他的解釋說了等于沒說，反正不是真話。

她看著廚房里那個系著圍裙的人，心中的某個角落，一股興奮悄然升起。

這筆資金，以及顧夜此刻帶來的安寧感，都是她迫切需要的。

顧夜就像俄羅斯套盒，層數太多，她開著開著上癮了，現在迫切想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她走到廚房門口，靠著門框，“顧夜，忙完了嗎？晚上沒什么事的話，陪我去逛逛夜市吧？好久沒去了，想去放松一下。”

顧夜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驚喜和好奇。

他像個發現了新大陸的孩子，興奮毫不掩飾，嘴角揚起的弧度燦爛得晃眼。

“夜市？好啊！我還沒怎么去過呢。我正打算和姐姐說說，看來我們是想一塊去了，真是心有靈犀。”

林清歡看著他這副模樣，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放松了不少。

這么會給加劇情，不錯，請繼續。

還沒怎么去過，不可能吧！作為現代人，逛夜市不是基操嗎？

是工作忙買還是另有原因。

......

華燈初上，夜市里人聲鼎沸，各種小吃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刺激著人的味蕾。

嘈雜的叫賣聲、食客的談笑聲交織成一片，與林清歡平日里身處的寫字樓和會議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夜顯然對這一切都感到新奇，東看看西瞧瞧，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拉著林清歡的胳膊，穿梭在擁擠的人潮里，很是興奮。

“姐姐，你看那個糖畫！還有那個，烤面筋，聞起來好香！”

林清歡被他的情緒感染，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路過一個賣花的小攤，顧夜停下腳步，認真地挑選了一小束包裝簡單的粉色玫瑰，遞給林清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林清歡接過時，指尖觸碰到花瓣的柔軟，心頭卻莫名一暖。

走了沒多遠，顧夜又被一家奶茶攤吸引。

“姐姐，我們喝奶茶吧？”他指著最大號的分享桶，“就要那個最大的！我們一起喝！”林清歡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

顧夜興沖沖地買回來，遞到她面前，自己先插上吸管，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

林清歡猶豫了一下，還是湊過去，含住了同一根吸管。

溫熱的奶茶滑入喉嚨，甜而不膩。

她能感覺到顧夜瞬間屏住了呼吸，耳根似乎有些泛紅。

她抬眼，正好對上他躲閃不及的目光，那里面盛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和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林清歡心頭微動，迅速移開了視線，臉頰也有些發燙。

這個小心思……她假裝沒看見，默默喝著奶茶，心里卻泛起一絲漣漪。

顧夜看著她微紅的側臉，內心早已狂喜。

就在兩人享受著這難得的輕松愜意時，一陣刺耳的口哨聲打破了和諧。

幾個打扮流里流氣、帶著紋身的年輕男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一個黃毛上下打量著林清歡，眼神露骨而骯臟，嘴里不干不凈地說道：“喲，美女，一個人啊？旁邊這小白臉誰啊？跟你不配，跟哥幾個玩玩唄？”

林清歡臉色一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將奶茶桶護在身前，冷聲道：“請你們讓開。”

“讓開？美女，別這么不給面子嘛。

”黃毛嬉皮笑臉地伸手就要去拉林清歡的胳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顧夜動了。

他上前一步，將林清歡完全護在身后，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眼神銳利。

“把你的臟手拿開。”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那幾個混混愣了一下，隨即哄笑起來。

“嘿，小白臉還挺橫？想英雄救美？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黃毛說著，推搡了顧夜一把。

接下來的場面，快得讓林清歡幾乎反應不過來。

只見顧夜身體微微一側，輕易躲開了黃毛的手，隨即手肘、膝蓋、拳頭像雨點般落下，動作干凈利落。

他每一擊都精準地打在對方最吃痛的位置。

慘叫聲、悶哼聲此起彼伏。

不過短短一兩分鐘，包括黃毛在內的五六個混混，已經全都倒在地上呻吟，失去了反抗能力。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顧夜拍了拍手。

他轉過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林清歡，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帶著點邀功似的語氣解釋道：“姐姐，別怕。我以前在武術館打過工，學過幾招防身。”

林清歡看著地上痛苦呻吟的混混，再看看眼前笑容干凈的顧夜，尬著咧開嘴角。

以一敵多，而且如此輕松寫意，這絕不是普通打工能練出來的水平。

那黃毛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肚子，惡狠狠地瞪著顧夜和林清歡，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行！你有種！小白臉，還有你這娘們，給我等著！在這片地界，還沒人敢動我們！我大哥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他招呼著其他幾個混混，互相攙扶著，狼狽地跑了。

聽到混混的威脅，林清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知道這種地痞流氓的報復心有多重。

她下意識地拿出手機，對著那群混混狼狽逃竄的背影拍了幾張照片和一小段視頻。

“留個證據。”她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夜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后走到旁邊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顧夜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卻帶著一種與他平時截然不同的、居高臨下的命令口吻：“是我……嗯，夜市這邊……有幾個不長眼的，惹了點麻煩……對，剛才跑了，放話要報復……處理干凈點，我不希望再看到他們，也不希望有任何后續麻煩……嗯，就這樣。”

電話掛斷。

顧夜跑到林清歡身邊，圍著她嘰嘰喳喳說著笑話，逗得林清歡哈哈大笑，這吸引其他人的關注，大家都在看這對俊男美女組合。

……

城市另一端，某個負責管理這片區域娛樂場所和地皮的辦公室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剛剛正對著手機點頭哈腰，額頭上冷汗涔涔。

電話那頭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是那位爺！他立刻拿起內線電話，聲音變得暴怒：“把剛才在夜市鬧事的那幾個廢物給我找出來！馬上！立刻！”他心中咒罵，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惹到這位祖宗頭上來了！

混混剛跑到他們平時聚集的一個據點，黃毛正準備添油加醋地向他們的大哥哭訴，計劃著怎么找回場子。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沖進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二話不說，對著他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黃毛的大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為首的黑衣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媽的！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們惹的是誰嗎？那是顧少！這片地都是顧家的！你想死別拉上老子！”黃毛徹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像小白臉的年輕人，竟然是這片地界真正的主人。

等待他的，是被打斷腿，然后被直接發配到非洲礦場，永無寧日。

其他參與的混混也受到了嚴厲的懲罰和警告。

消息很快傳開，道上的人都知道了，最近夜市那邊來了位不能惹的大人物，所有人都被警告，近期安分守己，免得撞上槍口，步了黃毛的后塵。

……

回家的路上，林清歡依然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頻頻回頭張望，生怕那些混混真的會突然從哪個角落里沖出來。

顧夜察覺到她的不安，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傳遞過來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直到推開家門，熟悉的燈光亮起，林清歡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她放下包，看著跟進來的顧夜，試圖用玩笑來掩飾剛才的緊張和此刻復雜的心情：“看來那些混混也只敢口嗨嘛，雷聲大雨點小。”

顧夜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說：“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出手，我可是很厲害的。”他微微揚起下巴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林清歡看著他，唇角彎起一個無奈又帶著些許寵溺的弧度，親了顧夜一口，輕輕說了一句：“嗯，就你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