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家人們，剛才在負一層發現的實驗室日志！”

蘇妄言的話還沒說完，直播間突然被密集的綠色彈幕淹沒。

“哥哥貼貼！”

“僵尸寶寶要親親！”

鏡頭里，原本蹲在角落整理法器的林小羽突然僵住，指著屏幕驚呼：

“妄言！這些彈幕的發送時間都是1978年？”

羅盤“嗡”地發出警報，直播間右上角的觀眾數從123萬直接飆升到999萬，新增的“用戶”頭像全是青紫色僵尸臉，個人簡介統一寫著“愛哥哥一萬年，陰間打榜第一名”。

蘇妄言突然聞到一股腐尸味，抬頭看見直播間的鐵門正在變形。

門縫里擠出慘白的手指，指甲縫里還卡著風干的泥土是冷無常的陰尸軍團。

“歡迎新來的寶寶們！”蘇妄言瞬間切換營業模式，鏡頭掃過自己震驚的表情，“不過咱們直播間有規矩哦，想貼貼的話?！?

他突然舉起桃木劍對著鏡頭比心，“先刷個火箭證明愛意！僵尸寶寶們，把‘哥哥最帥’打在公屏上！”

彈幕瞬間被“哥哥最帥”刷屏，只是每個字都帶著血珠特效，看得觀眾脊背發涼。

林小羽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低聲道：“這些僵尸的怨氣很奇怪，像是被人用尸油強行凝聚成‘粉絲形態’……”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僵尸突然撲向鏡頭，腐爛的嘴角扯出夸張的笑容：“哥哥直播辛苦了，寶寶給你帶了貢品?！?

它從懷里掏出個發黑的壇子，里面泡著半顆人頭，“是1980年的新鮮人腦哦！”

直播間觀眾集體炸裂：

“救命這是真·陰間打榜！”

“舉報了舉報了，主播誘騙僵尸刷禮物！”

蘇妄言卻突然打開手機美顏濾鏡，把鏡頭懟向僵尸的臉：

“家人們看這里！僵尸寶寶皮膚這么好，全靠‘陰間磨皮術’，想學嗎？刷個火箭解鎖教程！”

僵尸盯著屏幕里自己磨皮后慘白的臉，興奮得指甲都在抖：“哥哥快看！寶寶變帥了！”

隨著火箭特效不斷炸開，蘇妄言悄悄在屏幕上畫了道隱形符，每道濾鏡光效閃過，僵尸的身體就透明幾分。

當第1000個火箭落下時，他突然切換成黑白濾鏡，念出往生咒：“磨皮磨到極致，便是往生極樂。僵尸寶寶們，該回陰間打榜啦！”

直播間里的僵尸們突然集體卡頓，接著排成整齊的隊伍開始刷禮物：

“謝謝哥哥教化妝！”

“下次帶新鮮貢品來！”

林小羽看著逐漸透明的僵尸群。

突然發現它們后頸都刻著相同的咒印和冷無常直播間的logo一模一樣。

“冷無常！”蘇妄言對著鏡頭冷笑，“買僵尸粉就算了，怎么還讓寶寶們帶腦子當禮物？你這是虐待陰尸，信不信我@閻王爺給你記黑榜？”

監控室里，冷無?？粗约壕呐囵B的陰尸軍團排隊往生，氣得摔了手中的尸油瓶。

屏幕里，蘇妄言正摸著最后一只小僵尸的頭：“記住哦，下次打榜別帶腦子了，帶點冥幣就行。對了，你們冷主播有沒有給你們買五險一金？”

小僵尸懵懂搖頭：“冷哥哥說，當僵尸粉不用投胎，永遠陪他直播……”

蘇妄言突然掏出功德金粉，撒在僵尸們排隊的路上：

“家人們，現在開啟‘陰間打工人維權’特別環節！

每個往生的僵尸寶寶，都能領取一份‘投胎直通車’禮包。

但需要大家刷‘拒絕僵尸粉’特效，幫它們攢功德值！”

彈幕瞬間被金色光芒覆蓋，最后一只僵尸在消失前比了個心：“哥哥，你的直播間比冷哥哥的暖和……”

監控室里，冷無常的假發因為暴怒歪到一邊，露出頭頂青紫色的咒印。

他抓起對講機怒吼：“第三批陰尸準備！這次給我灌尸油興奮劑，就算魂飛魄散也要纏住蘇妄言！”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桃木劍劈開，張老九的聲音從劍鞘里傳出：“臭小子，老子在你直播間裝了監聽器。敢用尸油興奮劑，信不信我現在就下去給你超度？”

直播間恢復正常后，蘇妄言發現后臺多了個匿名禮物：

一具纏著尸油的手機，屏幕里循環播放著冷無常的訓話視頻：“記住，你們的怨氣就是最好的流量！等吸干蘇妄言的香火，本主播帶你們去陽間蹦迪?！?

林小羽突然指著視頻背景驚呼：“那是地下實驗室的聚魂陣！冷無常一直在用陰尸提煉血色香火！”

羅盤此時發出蜂鳴，鏡面上浮現出三十年前的畫面：玄陰宗長老將陰尸按在聚魂陣中，冷無常跪在一旁，額角的咒印和現在一模一樣。

“原來他早就被煉成半尸了……”

蘇妄言喃喃自語，突然收到師叔祖的私信：“別追查冷無常的過去，當年老子沒能救下他……咳，總之這小子現在滿腦子流量，比厲鬼還難搞！”

正當蘇妄言想繼續追問，直播間的燈突然熄滅，走廊傳來密集的抓撓聲。

林小羽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卻發現他在黑暗中偷笑：“家人們，現在進入‘僵尸粉反殺’加更環節！打開你們的手機閃光燈，組成八卦陣。”

百萬觀眾的閃光燈同時亮起，在墻面拼出金光閃爍的八卦圖，照出窗外密密麻麻的僵尸群。

“看招！”蘇妄言甩出浸滿功德金粉的福袋，每個福袋上都印著“直播間專屬·僵尸退散”，“冷無常你聽著，你買的僵尸粉現在都是我的真愛粉了！他們剛告訴我，你拖欠了三百年的陰間工資！”

僵尸群中突然飛出個紙飛機，落在鏡頭前，上面用尸血寫著：“冷主播說，等我們吸干你，就把龍虎山直播間搶過來當總部……”

監控室里，冷無?？粗约旱年幨妶F反水，氣得砸爛了所有監控屏幕。

當他看見僵尸們舉著“蘇妄言后援會”的燈牌飄走時，突然注意到燈牌上的符文。

正是當年玄陰宗祖師用來鎮壓圣女的禁咒。

“不可能……”他摸著自己逐漸僵硬的手腕，“我明明用尸油掩蓋了圣女印記，蘇妄言怎么可能……”

最后一波僵尸退散時，蘇妄言突然對著鏡頭深深鞠躬：“感謝所有僵尸寶寶的理智消費！記住，真正的愛不是控評和送腦子，而是……”

他舉起羅盤，讓鏡頭對準上面流轉的金光，“尊重每個靈魂的選擇。現在，讓我們給冷主播刷一波‘理性追星’特效，希望他早日學會陰間勞動法！”

彈幕里的“理性追星”金光掃過監控室，冷無常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屏幕上彈出系統提示：“您的陰尸軍團已集體解約，原因：新主播提供往生咒培訓和投胎補貼。”

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直播間，突然露出猙獰的笑：“蘇妄言，你以為贏了？那些被你超度的僵尸，可都帶著我種在它們身上的血色香火……”

鏡頭轉回蘇妄言的直播間，林小羽正在清點功德值，突然發現羅盤上多了道裂痕：“妄言，這是……”

“沒事，”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可能是剛才僵尸太多，羅盤累著了。不過你們發現沒，冷無常的假發今天歪得特別厲害，像個地中海鬼……”

直播間爆發出一陣哄笑，沒人注意到羅盤裂痕深處，隱約閃爍著和冷無常咒印相同的紫光。

而在玄光大廈最深處的祭壇，三十年前被鎮壓的玄陰宗長老睜開了眼，嘴角勾起冷笑：“血色香火終于開始匯聚了……蘇妄言，你的直播間，就是最好的祭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