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隨即熱情推薦：“兩位是兄妹嗎？今天我們有限定的親子套餐哦！”
“兄妹？”江成勛的指尖在菜單上微微一頓。
他今天特意穿成這樣，連發型都抓得隨意年輕，結果還是被認成她哥哥？
妹寶本來還在聽服務員說話，一抬眼看見江成勛繃緊的下頜線，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她努力壓下笑意，看著服務員，“我們不是兄妹，不過確實…他比我大不少呢。”
江成勛緩緩轉頭，瞇眼盯住她。
這是在嫌他老了？
就大五歲而已。
江成勛面無表情地合上菜單，直接推了回去，“換一份情侶套餐。”
空氣瞬間安靜。
妹寶的耳朵唰地紅了，服務員也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看向兩人：“啊！原來是情侶呀！抱歉抱歉，我這就給你們換。”
她飛快地撤走親子套餐的宣傳單，重新遞上一份粉色心形封面的甜蜜情侶菜單。
粉色的心形紙卡上印著“甜蜜雙人餐”，旁邊還畫著兩只依偎在一起的卡通兔子，妹寶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情、情侶套餐……
她悄悄抬眼，正對上江成勛似笑非笑的目光，“選一個？”他聲音低沉，帶著點誘哄的味道。
妹寶的視線在菜單上亂飄：“都、都行……”
江成勛忽然傾身過來，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害羞了？”
“誰害羞了！”妹寶一把抓起菜單擋住臉，卻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菜單邊緣露出一雙眼睛，正好看見他微微揚起的唇角——這個角度，像極了小時候他故意逗她的樣子。
“那我來點。”江成勛從容地抽走菜單，指尖在“兔兔心動套餐”上輕輕一點，對服務員說：“這個，飲料要桃子奶昔和冰美式。”
服務員離開后，正當氣氛變得曖昧時，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大姐姐，你為什么和這個大哥哥來這里呀？”
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桌邊，好奇地仰頭看著妹寶。
“嗯…”妹寶一時語塞。
“我們在約會。”江成勛故作平靜地回答。
小女孩歪著頭：“約會是什么？”
“就是...”江成勛思考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向妹寶：“兩個人一起做喜歡的事情。”
“哦！小女孩恍然大悟，“就像我和小明一起玩積木！”
妹寶的臉瞬間紅透，而江成勛竟然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差不多。”
“而且…”他頓了頓，嘴角上揚，“我家小孩也喜歡兔老大，”
小女孩滿意地跑開了，妹寶咬著唇看著江成勛：“我才不是小孩呢，我早就成年了。”
江成勛笑了笑，“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
情侶套餐端上桌時，妹寶的注意力立刻被那杯粉嫩的桃子奶昔吸引。
杯墊是愛心形狀的，連吸管都纏著小小的蝴蝶結，可愛得讓人舍不得喝。
江成勛的冰美式則放在一旁，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餐巾，自然地替她擦掉杯壁凝結的水珠，問道：“你喜歡小孩嗎？”
妹寶正咬著吸管嘗奶昔，聞言眨了眨眼，咽下甜滋滋的桃子味，毫不猶豫地點頭：“喜歡啊，小孩多可愛啊！”
她托著腮，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不遠處的一家人——
一對父母正耐心地哄著懷里的小寶寶，小朋友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桌上的兔耳朵玩具，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妹寶的心里頓時軟得一塌糊涂，她不由自主的說：“要是以后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生一個可愛的寶寶，那樣一定會很幸福吧。”
說完，她才猛地意識到什么，趕緊低頭猛吸一口奶昔，試圖用冰涼的溫度壓下臉上騰起的熱度。
江成勛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側臉上，他端起冰美式抿了一口，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指尖卻在杯沿輕輕摩挲，像是在等待某種重要的答案。
妹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天啊，怎么就聊到這個問題上了……
她偷偷抬眼，正對上他的視線。
江成勛就像是早已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卻又耐心地等她親口說出來。
“我也許…”妹寶的指尖無意識地攪動著吸管，聲音越來越小，“喜歡……”
“好，我換個問題。”
江成勛放下咖啡杯，抬眸看向她，目光沉靜而專注：“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妹寶的指尖微微一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個問題太簡單，也太難。
她望著眼前的江成勛，恍惚間卻看到了記憶里那個總是走在她身邊的少年——
小時候，她被鄰居家的狗嚇哭，是他板著臉擋在她前面，明明自己也在發抖，卻死死攥著她的手說“別怕”。
初中時，她考試失利躲在學校后門哭，是他找到她，輕輕抱住她撫摸她的頭，說“我教你”。
還有無數個下雨天，明明自己衣服都被淋濕了，卻還總是喜歡固執的將傘傾斜向她的那邊。
她又怎么會不記得，想到這些，妹寶眼眶有些熱。
他是……
是從小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
是總在她傷心時，第一個安慰她的人。
是明明比她大五歲，卻從來沒讓她覺得有距離的人。
也是對她來說很重要，不想失去的人。
心里翻涌的情緒太多，可到了嘴邊，卻只化成一句輕軟的：“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江成勛微微挑眉，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就這樣？”
妹寶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其實……一直很感謝你。”她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從小到大，都是。”
謝謝你在我害怕時擋在我前面。
謝謝你記得我愛喝桃子飲品。
謝謝你總是愿意默默陪在我身邊。
謝謝你……一直在。
江成勛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
他的掌心溫熱，指腹有一層薄繭，那是常年握筆留下的痕跡。
“我不要你的感謝。”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我要的是——”
“你看著我的時候，眼里除了感激，還能有點別的。”
妹寶的心跳驟然加速，胸口的心跳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