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大人，您這話什么意思？城防軍可沒有和叛教異端合作。”

房間內的氛圍緊張起來，三位旅長被剛剛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他們當時的集會可是絕密，除了與會的十人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見。

除非，他們中出了內鬼。

“圣父，請容我們辯解。一早帕西瓦爾指揮官被暗害后，我們就立刻戒備起來，沒有繼續監視城鎮……

“您說的那些情況，我們確實并不是很了解……”

兩世為人，賽里斯就沒見過這么能說胡話的畜生。

圍攻圣殿的造成的炮響和槍聲恨不得一直傳到天上的樂園去，連城內的百姓都知道閉門不出、它國的商船都知道立刻逃走，城防軍的實際控制人居然說自己啥也不知道。

牛逼，還有這種旅長的。

“那好，你們還有一個補救的機會。”

“立刻下發軍令，命令全軍傾巢出動前往圣殿解圍，馬上。”

三位旅長沉默下來，一副誰都不愿意張口的樣子。

他們的想法非常簡單，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投機分子。

對著三個蟲豸來說，只要能取代帕西瓦爾更進一步，哪方贏了他們都穩賺不虧，甚至還可以更進一步，用手頭兵力控制宗座，圖謀廢立……

他們的計劃本該在一切結束后完成，屆時不論哪方取勝，都必然元氣大損，肯定要和這三人妥協。

只是，這一切都被突然殺入軍營的賽里斯給打亂了。

帕西瓦爾不在，整個圣城最有資格指揮城防軍的，還真不是他們三個小小的旅長，而是他們面前的賽里斯一世！

如今他們是沉默也好，推諉也罷，只不過是在負隅反抗罷了。

想到這里，賽里斯心中的怒意終于積累到了極限。

“動手！”

只見黑影一閃，海瑟娜一下跳上圓桌，拔出雙槍便打，兩把雙管手槍內填裝的霰彈便如暴雨般從傾瀉出來，轉瞬間便將兩個旅長打成了篩子。

僅剩的那位旅長正是之前難為賽里斯的家伙，他反應很快，看到海瑟娜跳起來的時候便鉆進了桌子下面——

然后撞到賽里斯的槍口上。

賽里斯可是吃了“疾馳護教”詞條的加成，單論速度，對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他快。

“賽里斯·尤里烏斯·塞勒姆，你要做什么？你怎么敢這樣？！”

看著眼前的槍口，這蟲豸般的叛徒終于撕破了最后一層偽裝。

“你一個靠著塞勒姆家族崛起的小白臉，讓圣城卷進那么大的事端，現在塞勒姆家族已經垮臺了，你真以為自己能坐穩這宗座的位置？”

“閉上狗嘴，本座不想聽。”

賽里斯的聲音異常冰冷，他不想和眼前的蟲豸多廢話。

“告訴我，帕西瓦爾指揮官還活著嗎？”

“活著又怎么樣？你以為他能救你？只要你一天不下臺，圣城就要永遠為你和你的家族做犧牲！曼奴爾的鐵騎已經南下，我倒要在樂園看看，內斗之后元氣大傷的圣城能不能保住你這個……！”

“你上不了樂園，這一切也你不用擔心。”

嘭——

沒給這家伙喋喋不休的機會，賽里斯直接扣動扳機，把他的腦袋打成肉醬。

用叛徒的胸巾擦掉飛濺到臉上的血肉，賽里斯趕緊從圓桌底下往外鉆。

“圣父，現在怎么辦？”海瑟娜一邊看著賽里斯，一邊拿著推彈桿往手槍里塞鉛彈，“我們還不知道帕西瓦爾大人的下落，一旦他們在城防軍中的同黨發難，我怕……”

“沒事，海瑟娜，相信我。”賽里斯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城防軍作壁上觀，這三個狗東西又不打算誠心幫忙。”

“他們已經死了，沒有效忠的價值，所謂同黨多半也和這三個投機的廢物一路貨色，說要殺我們，實則再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手。”

“等下，就照常出去，跟所有衛兵宣布三位旅長叛教通敵，已被我親手處死。”

兩人推開屋門，再看屋外，過道里已經站滿了衛兵，他們齊齊看向剛從房間內出來，身上還沾著血的賽里斯一世，似乎是沒想到這位溫文爾雅的宗座大人也會開槍殺人……

槍聲很大，輕易傳遍了整個杜蒙宮，但這些衛兵又接到了“有人出去之前，不能靠近”的命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城防軍旅長三人控制上司，叛教通敵，頂撞圣父，坐視叛軍圍攻圣殿，罪大惡極，我已替天主誅殺此三人……”

“諸位，可有異議？”

這些衛兵聽完，眼睛都瞪圓了。

教宗親手殺人？這種事情上次發生還得追溯到兩千年前，當時彌羅帝國甚至還沒解體！

“回……回圣父，我們沒有異議。”帶頭的衛兵站了出來，他那熊皮帽子上鑲著一條金色絲帶，顯然地位要高些，“但三位旅長受戮，帕西瓦爾總指揮又遭遇歹人刺殺……”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海瑟娜作為第二旅騎兵團團長，忠心護教，率眾突圍，戰功卓著。”

“帕西瓦爾總指揮不在，圣城危機，城防軍需要一位長官。我想令她為城防軍副總指揮，代理總指揮，可有異議？”

“回圣父，沒有。”

這個衛兵趕緊點頭同意，對上賽里斯那如利劍般銳利的目光，他本能的想要逃避，根本不敢違逆賽里斯。

“你去通知埃里克森，讓他以這三個叛徒的名義召集所有團長去作戰室開會，剩下的衛兵，跟我進作戰室！”

“是，圣父！”

衛兵長剛要轉身離開，卻又聽見賽里斯補了一句。

“你通知所有團長之后，再派一路人去查帕西瓦爾在哪。”

——————

作戰室的中央是一張長約3米、寬約1.5米的長方形木桌，上面擺放著一張寬幅地圖，幾乎蓋滿整張桌子。

地圖十分精致，幾乎是圣城及周邊山地的一比一復刻。

方桌周圍，后來的五位團長正面的慘白的注視著地圖，余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被拖到角落里的三具殘尸。

賽里斯和海瑟娜只裝作沒看見，他們用長杖將兵棋放在對應的位置上，模擬出整個戰局。

“這就是目前的形勢。”海瑟娜用手中的長杖指著地圖，“根據偵查部隊的回報，叛軍圍攻圣殿，親衛和前第二旅第一騎兵中隊仍在固守，圣城北門依然在他們的控制內。”

“我提議，分三路出擊。”

“第一路為改組后的新一團與新二團，目標為奪回北門，再與于圣殿包夾叛軍的第二路匯合。”

“第二路為我的嫡系新三團與新四團，由我親自帶隊，我們要從外側與圣殿內的守軍一起圍攻叛軍。”

“第三路為剩下的兩個團，你們要從圣殿后方擊潰敵人，盡快進入圣殿，與目前堅守在圣殿內墻的友軍進行換防，保護我們的戰斗兄弟。”

“諸位團長，有什么問題嗎？”

剩下幾個團長噤若寒蟬，面面相覷似乎都有怨言，但礙于賽里斯在場，也都不敢說什么反對的話。

賽里斯雙眼微瞇，掃視全場，無論是已經死掉的旅長，還是現在這些團長，不僅頭上沒見頭銜，辦事也推三阻四。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耀武揚威，好不得意，結果一見了圣父天顏和那三具旅長的尸體，立刻嚇的面無人色，磕頭求饒，說什么希望自己饒過他們。

當時，他們可不是現在的態度。

“都怕犧牲，都講損失，那還怎么拯救圣城，怎么奪回天主的榮光？！”賽里斯用力一拍桌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第一路要面對北門，城堅炮利，損失最大，由我親自壓陣！”

眾人又是一驚，尤其是原來一旅一團二團，現新一團新二團的兩位團長，他們萬萬想不到，教宗大人在這種時候還要親臨戰陣。

“圣父，萬萬不可！”海瑟娜急得抓住了他的衣角，“如今大局初定，形勢未穩，怎么還能讓您再陷險境？那圣教怎么辦，信眾們又該怎么辦？”

這時，作戰室厚重的木門被人猛的踹開，一道粗獷卻老成的男音傳來，高聲道：“圣父，我同意海瑟娜的話。”

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健碩的老人走進屋內，他的著裝頗為怪異，似乎只是一層薄薄的單衣，身上遍布灰塵，臉上還有剛剛洗過的水漬。

只見他看見賽里斯，便面露驚惶之色，立即單膝下跪，又喊道：“圣父受驚，我受那三個奸人所害，被人圈禁于馬棚之內，幸得城內軍民相助，這才脫困。”

“帕西瓦爾？”

賽里斯心中的訝異可不下于眼前的老人帕西瓦爾，這不僅僅是驚訝于親衛辦事效率，更是驚訝于帕西瓦爾的頭銜。

橙色！三個詞條！

人才，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