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問...”

突然間，一陣嘶啞的聲音響起，衣角被人攥緊。

白安下意識回過頭去，發現是哭的梨花帶雨的方小棠。

“我小姨是自殺嗎？”

作為受害者家屬，方小棠在得知小姨離世的消息，第一時間和母親從省城趕了回來。

親人逝去的悲痛，無意識地觸動了白安，上一世，白安是被遺棄的孤兒，這一世，白安是親眼目睹父母被害的孤兒。

白安很理解方小棠此時的心情，只是林淑華的死，是否他殺，一切都只是推理，還未蓋棺定論，案發現場的痕跡檢測工作還未結束，白安并不能給一個準確的定論，特別是受害者家屬。

“你放心，同為人民警察，我們一定會找到事情的真相。”

白安眼神堅定，比起說好話安慰人，抓到兇手還原事情真相更能寬慰受害者家屬的內心。

方小棠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些許期望直勾勾地盯著白安。

饒是給沒戀愛經驗的白安盯得老臉一紅。

方小棠顯然也注意到了什么，連忙松開手，輕咳一聲道：“我和省廳申請了協助辦案，那什么...我去看監控了。”

另一邊，王德海在申請完調查令后，就整合隊伍往青云山前進。

青云山化工廠是南華市70—80年代全國有名的化工廠，只不過那個年代，工人安全生產意識淡薄，頻頻發生生產事故，被勒令整改搬遷。

大體已經呈現了一個荒蕪破敗的景象，整個化工廠也只有名門衛大爺，和事前聯系好的管理人員。

管理人員名叫孫海。

“孫先生，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王德海，今天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工廠的物品管控情況。”

王德海亮了一下證件和搜查令。

孫海點點頭，將事先準備好的有關氰化物的清單遞了過去。

王德海略微掃視了一眼，隨后放進了證物袋，拿出皇冠車的照片問道：“孫先生對這三輛皇冠車有印象嗎？”

孫海仔細看了一遍，招呼了門衛一起來看，兩人琢磨了半天，孫海確認道：

“這車不是徐老板的車嗎？”

王德海：“詳細說說。”

“徐老板這人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是個港商，操著一口正宗的白話，在鵬城有一家塑料廠，平常都是他秘書和我們聯系。”

面對神情凝重的王德海，孫海心中一緊張，說話有些結巴，

“這...這...這個清單里有徐老板的聯系方式，之前跟我們廠進貨都是走的正規流程...是不是犯了啥事？這可不關我們的事...”

站在一旁的白安皺起眉緩步走了過去。

在王德海眼神允許下，拿出徐世杰的照片遞給了孫海：“你說的徐老板是這個？”

孫海看了一眼后略微遲疑道：“我也...不確定，就只見過兩次面，對方還帶著墨鏡。”

白安心中一驚，腦中冒出了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不是哥們，這又不是小說，能這么巧？

隨后低頭翻看清單，一邊詢問道：“你確定你們和徐世杰的流程都是合法合規登記在冊了吧？”

孫海用力點了點頭，聲音還是顫抖著：“同志，氰化物的管控都很嚴格的，做不得假。”

王德海問道：“你們管控很嚴格，為什么還會發生這么多安全事故，勒令整改。”

在面對警察的盤問，人都會下意識的說謊，把局面變得對自己有利。

就像小孩考試不及格，被父母吊起來打，問你咋不好好學習，

小孩都會回答，我有在用功讀書，考試考得不好我也不知道啊。

孫海的反應很正常，談不上多有嫌疑，只是作為老刑警都會問一嘴。

孫海極力解釋著：“我是管銷售的，生產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清單上關于徐世杰的采購記錄很多，特別是在閉廠前采購了一大筆氰化物，于90年8月1號。

氰化物的用途，一般用作于黃金提取，電鍍，化工合成，

塑料廠確實也會用到氰化物，

只不過量不會需要這么多。

白安合上清單，抬頭問道：“那你說平常聯系你的都是秘書，那個秘書外貌特征是什么樣的？”

孫海仔細回憶了一遍：“很漂亮，打扮很時髦，頭發都是燙的那種港臺劇里的大波浪...其余的就不知道怎么說了。”

孫海作為一個普通群眾，對于一個人外貌描述不可能做到像警察一樣樣樣俱到，能記得顯著特征算正常。

白安拿出林淑華的照片問道：“是這個人嗎？”

“是，也不是吧...”

孫海看著照片，有些不太篤定的回答著，

“照片上的人看起來氣質太溫婉了，印象中的那個秘書怎么說呢...有點子騷。”

白安聽到這個回答，心中那份異樣感更甚了幾分。

“上面這個0755的座機號，確定是徐老板的塑料廠聯系方式吧？”

孫海點頭。

聽到這話，王德海了然：“行，麻煩孫先生了，有關這個徐老板還有信息，麻煩你再和我說說。”

白安則是拿著清單找到了肖杰：“你先照著這個電話去聯系一下。”

肖杰接過：“行，對了白顧問，這個管理員是嫌疑人嗎？”

白安：“從反應上來看，倒是沒什么嫌疑，但不排除可能是裝的。”

按照王德海那守規矩的性格來看，在沒有確定證據的情況下，一般不會羈押孫海。

但孫海與案件有間接關系，身份和信息都是記錄在冊的，

與他無關，萬事大吉。

與他有關，南華他也出不去。

果然，王德海留下了孫海的基礎信息后，就找到了白安：“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倒不是王德海能力不行，啥都得靠白安，只是有個天才在，能省很多腦細胞何樂而不為。

“我現在懷疑，真正的林淑儀根本沒有死，徐老板的那個秘書可能就是她。”

“所以你現在懷疑，林淑華和徐世杰的死，與真正的林淑儀有關？”王德海摸了摸下巴沉聲著，“那林淑儀現在人在...”

白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先照著0755這個號碼查吧，可能的話，要申請異地協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