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和張琳琳聊了很多。
很晚才睡下。
夜里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梁年的初遇。
那時候我正處在事業的巔峰期,投資的一個商場在開業當天出了踩踏事件。
我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交代下屬要及時跟進相關賠償,保證商場的信譽,也保證消費者的權益。
忙完一切,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素白紗裙的女孩子直勾勾地看著我。
她也受了傷,裙子上還有血污。
我歉意地笑笑:“抱歉。”
她問我要聯系方式,我想也沒想給了她。
后來梁年一直好奇這件事:“你一個大總裁,這么隨隨便便就給人家聯系方式嗎?”
我總是笑著不發一言。
因為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為什么。
或許那個感覺就是一眼萬年。
醒來已經快九點了,門板被人敲得咚咚響。
張琳琳的手勁兒越來越大了,我恨恨地下床去開門。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總來敲我一個男人的門,你不怕別人說閑話啊?”
門外寂寂無聲。
我睜開眼皮一看,頭皮一陣發麻。
梁年抿唇,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
“怎么是你?”我下意識地回避她的眼神。
“你還好嗎?我聽他們說你得了大病,想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幫的上忙的。”
說來也是奇怪。
梁年消失之后,我沒有錢去手術,一直在等死。
但我的病情奇跡般地穩定了下來。
張琳琳說,“人總不能一直倒霉,或許這就是轉機。”
“聽說你在事業上和感情上都遭受了很大的變故,又生了病,如果你需要幫忙,你盡管說,我先生最是善良,一定會傾力幫你的。”
我先生。
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戳在我的心上。
我艱難地張開嘴巴:“謝謝,但是不用。”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因為隔得近,我甚至能聽見那頭徐涵之說話的聲音。
“怎么樣,找到人了嗎,要是你身上的錢不夠,就跟我說,我轉給你。”
梁年雙眼微彎,心情愉悅:“找到了找到了,等我跟他聊聊,過會兒我就回來了。”
她臉上幸福的神情,我曾經也見過。
她曾經無數次地依偎在我的身邊,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陪我一起憧憬著未來。
如今,這一切都和我無關。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你我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她的話讓我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會,我只是個跑外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