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沙被林霄像拎小雞般輕易懸于半空,雙腿在空中瘋狂撲騰,猶如一只被困在絕境中、瘋狂掙扎的野獸。此刻的他,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順著臉頰蜿蜒淌下,在下巴處匯聚成串,最終“啪嗒”一聲重重砸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濺起一小片塵埃。
盡管恐懼如洶涌潮水,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但求生的本能就像一根救命稻草,驅使他強撐著最后一絲可憐的底氣。他扯著嗓子,
用顫抖到幾近破音的聲音瘋狂嘶吼道:
“你……你可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可是泰陽城王家的人!
我王家老祖王八重,那可是屹立于瑤光境八層的超級強者!你要是膽敢殺我,你和你那寶貝孫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王家一旦發怒,怒火足以將你們挫骨揚灰,讓你們在世間不留一絲痕跡!”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叫嚷,一邊瞪大了雙眼,眼球因極度驚恐而微微凸出,像是要從眼眶里蹦出來,試圖從林霄波瀾不驚的臉上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懼意。
然而,林霄那宛如寒潭般深邃且平靜的目光,恰似一汪望不到盡頭、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他心底愈發慌亂,眼神中滿是對未知死亡的深深恐懼,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孤立無援地面對著兇猛殘暴的惡狼,絕望之感彌漫全身。
彼時,遠在寧靜祥和的清水村,李伯正于自家清幽靜謐的庭院中閉目修煉。庭院里,幾株翠竹在微風輕柔的吹拂下,輕輕搖曳生姿,竹葉相互摩挲,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與四周的寧靜氛圍完美融合,營造出一種靜謐祥和的修煉環境。
李伯周身氣息沉穩平和,正全身心沉浸在修煉的高深境界之中。陡然間,一股凌厲至極、仿若實質的劍意,毫無征兆地如同平地驚雷般轟然炸響,以摧枯拉朽之勢沖散了他周身原本有條不紊運轉的氣息。李伯心中猛地一驚,雙眼瞬間睜開,眸中閃過一抹焦急與深深的憂慮。他深知,這般強大且霸道的劍意絕非憑空出現,必然是林霄遭遇了極大的危機,又或是正在出手懲治強敵。情況緊急,來不及再多做思考,李伯趕忙施展渾身解數,提氣縱身,朝著清河鎮的方向飛速奔去。
他腳下步伐急促而穩健,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身形如鬼魅般在茂密山林間快速穿梭。所經之處,路邊的花草被他帶起的強勁疾風壓彎了腰,紛紛倒伏在地,仿佛在為他急切的腳步主動讓路。但無奈,他的內力與林霄相比稍顯遜色,盡管拼盡全力,一路疾馳,可當抵達清河鎮時,還是慢了關鍵的半拍。待他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趕到現場,映入眼簾的便是林霄拎著王友沙,而王友沙正在色厲內荏地發出威脅。
李伯微微一愣,原本沉穩如山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神色。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雖貴為瑤光境三層的高手,在這一方天地間也算小有名氣,有一定的威名,但若是真的對上王家老祖那般瑤光境八層的絕世強者,雙方實力差距猶如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實在難以確保小姐蘇瑤的周全。再側目看向一旁,
蘇瑤重傷倒地,嬌軀一動不動,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生死未卜。
蘇瑤那原本白皙動人的臉色此刻慘白如紙,幾縷發絲凌亂地貼在她滿是塵土與血跡的臉上,往日雙眸中靈動俏皮的光芒全然不見,只剩下毫無生氣的黯淡。
李伯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躥至頂點,猶如一座壓抑已久的火山瞬間噴發,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將王友沙碎尸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如同冬日里的寒霜,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熾熱火焰,死死地盯著王友沙,仿佛要用這如炬的目光將其灼燒至灰飛煙滅。然而,就在李伯心中念頭急速轉變之時,林霄心中的殺意已然攀升至頂點,達到了一種極致的狀態。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作惡多端、罪大惡極,險些令自己孫子命喪黃泉,還妄圖對蘇瑤行不軌之事的王友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與令人膽寒的狠厲。此刻,在林霄眼中,王友沙已然如同死物,毫無生機可言。只見林霄手中長劍微微一動,剎那間,寒光一閃,仿若暗夜中劃過的一道璀璨流星,伴隨著“唰”的一聲清越劍鳴,一道凌厲至極、無堅不摧的劍氣破鞘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近乎完美、令人驚嘆的弧線。
這劍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利刃切割,發出“滋滋”的聲響,好似在痛苦地呻吟、掙扎。王友沙的頭顱瞬間沖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觸目驚心、驚心動魄的弧線,足足飛出三米多高。滾燙的鮮血如洶涌噴泉般從他脖頸處的斷口洶涌噴出,在空中形成一片彌漫的血霧,而后紛紛揚揚地灑落,瞬間將周圍的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紅。那殷紅的血跡在熾熱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詭異而又驚悚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殺戮的慘烈與殘酷。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太過血腥殘暴,李伯瞪大了雙眼,眼球幾欲突出眼眶,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景象。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平日里就聽聞林霄殺人手段高超,從不浪費一絲內力便能精準取人性命,可今日親眼目睹林霄在盛怒之下,于近距離直接割掉王友沙的頭顱,那股撲面而來的滔天殺意,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林霄心中那無盡的憤怒與決然的決心。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這震撼至極的場景哽住了喉嚨,仿佛有一塊巨石堵在那里,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著眼前血腥的畫面,大腦一片空白。林霄面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緩緩收起長劍,劍身入鞘的那一刻,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鏘”聲,仿若為這場血腥殺戮畫上了一個沉重而又決絕的句號。他神色漸漸恢復平靜,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日常瑣事中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
林霄抬眸看向李伯,聲音沉穩而有力,
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道友身上可有三品丹藥?速速給我家小子和你家小姐服上一顆,莫要耽誤了救治的最佳時機。”
李伯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點頭,連聲道:“有有有!此乃蘇家獨有的虎骨海棠丹,藥效神奇無比,只需一人一顆,便可令重傷之人痊愈如初,恢復往日生機。”
林霄聽后,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蘇瑤,意味深長地凝視了她片刻,
嘴里輕聲呢喃:“蘇家?這世間之事,真是難以捉摸,也不知她倆相遇,到底是福還是禍,罷了……或許這便是命中注定!”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既有對蘇瑤身份的疑惑與揣測,又有對命運無常的感慨與無奈。隨后,林霄再次看向李伯,
語氣堅定且果決:“麻煩道友在此期間,務必悉心照顧他倆。
我打算前往泰陽城里走一遭。一晃十六年過去了,遙想當初我初來此地時,那泰陽城城主景陽,不過是經我指點后,才堪堪初入瑤光境,如今也不知他修為精進到何種地步了。”
李伯聽聞,心中不禁一凜,臉上露出關切之色,急忙說道:“那道友此去,千萬要多加小心,若有任何需要在下效勞之處,但憑吩咐,在下定當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霄擺了擺手,神色淡然,說道:“不必擔憂,我老頭子雖說年歲漸長,可還沒到拿不動劍的地步。不過你,困在瑤光境三層已有許久,依我看,怕是拳意不純所致。你需知曉,練百萬拳,不如自己領悟通透一拳的真意,唯有如此,方能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
李伯聽后,微微一愣,腦海中仿若有一道閃電劃過,長久以來縈繞在心頭的迷霧瞬間消散,心中豁然開朗,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全新境界的大門。他滿心感激,當即恭恭敬敬地鞠躬拜倒,說道:“多謝前輩解惑,晚輩定當銘記于心,日夜參悟,不辜負前輩教誨。”林霄轉身,微微點頭,說道:“嗯,照顧好他倆,我去了!”
說罷,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朝著泰陽城的方向疾馳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此時,李伯緩過神來,快步走到被繩索緊緊捆綁的魚兒身邊。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地解開繩索,魚兒重獲自由,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仿佛失去了支撐的木偶。
她看著眼前王友沙那已然身首異處、慘不忍睹的尸體,心中悲痛萬分,積壓已久的憤怒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一發不可收拾。魚兒目光掃向四周,在一片凌亂狼藉中發現一塊青磚,她像發了瘋似的沖過去,一把撿起,雙手緊緊握住青磚,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將青磚嵌入掌心。她沖到王友沙尸體旁,高高舉起青磚,帶著滿心的恨意與悲憤,狠狠砸下。“砰”的一聲悶響,青磚重重落在王友沙胸口,濺起一片塵土與血污,仿佛是對這個惡人的最后審判。
魚兒一邊砸,一邊哭喊:“你這個惡人!你害苦了我們!你不得好死!”每一下都用盡全身力氣,她的手臂因過度用力而顫抖不已,如同風中搖曳的枯枝,發絲凌亂地飛舞,在風中肆意飄散,淚水、汗水混著周圍的塵土,糊滿了她的臉龐,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卻又無比堅韌。
許久,她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呼吸急促,體力漸漸不支,但她仍咬著牙,憑借著一股頑強的毅力,一下又一下地砸著,仿佛要將這段時間所遭受的痛苦、恐懼、屈辱,都通過這一次次的砸擊徹底發泄出來。終于,魚兒累得癱倒在地,手中的青磚滑落,掉在一旁,她大口喘著粗氣,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稍作休息后,魚兒緩過神來,猛地想起林飛羽和蘇瑤,她顧不上滿身的疲憊與狼狽,像一只敏捷的小鹿般快速跑到林飛羽身邊。
看著林飛羽和蘇瑤重傷昏迷的模樣,魚兒心疼不已,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輕輕將林飛羽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動作輕柔地用衣袖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污,眼淚止不住地流,一滴滴落在林飛羽的臉上,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心疼與擔憂。這時,李伯走了過來,看著魚兒的舉動,心中不禁對這個堅強的姑娘多了幾分憐惜與敬佩。李伯心想,自己一個莽漢子,粗手粗腳,照顧傷者必然多有不便,便對魚兒說道:“姑娘,你跟著我回清水村吧,
一起照顧他們。有你在,兩個孩子也能好得快些。”魚兒抬頭看著李伯,眼中滿是感激,用力點了點頭,那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訴李伯,她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好林飛羽和蘇瑤。于是,李伯帶著魚兒,
小心翼翼地將林飛羽和蘇瑤安置妥當,踏上了返回清水村的路。一路上,山路崎嶇不平,馬車微微顛簸,李伯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快點好起來,恢復往日的活力。而魚兒則緊緊守在林飛羽和蘇瑤身邊,寸步不離,時不時為他們擦拭額頭,試圖降低他們的體溫,輕聲呼喚,期盼著他們能早日蘇醒,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期待。
與此同時,林霄已經來到泰陽城。他抬頭望去,只見高聳的城門威嚴聳立,巨大的城門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氣勢恢宏,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城墻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面上的圖案隨著風的吹拂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歷史與故事。林霄穩步朝著城門走去,步伐沉穩有力,城門處的守軍見來了一位老者,正要上前詢問,
林霄張口說道:“去找景陽,就說,十六年前故人來訪。”
說罷,他身上隱隱露出一絲劍意,這絲劍意仿若實質,帶著凜冽的寒意,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成冰。城門守軍將軍感受到這股強大的氣息,心中一驚,被驚得后退了一步,差點站立不穩,
連忙說道:“老先生稍等,我這就去稟報,老先生請坐。”
林霄微微點頭,負手而立,靜靜地等待著景陽的回應,一場新的風云變幻,即將在泰陽城轟轟烈烈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