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維西亞島與旁觀者
- 我在海賊召喚:系統它不對勁
- 魯樹先生
- 3857字
- 2025-04-10 17:49:17
“補丁號”,這是諾茲在內心給這艘丑陋小船起的名字,簡單直接,且充滿了自嘲意味。此刻,“補丁號”正平穩地行駛在南海碧波之上,朝著系統指示的東南方向前進。
海上的日子單調得近乎乏味。除了調整風帆和舵向,大部分時間,諾茲都只是坐在船舷邊,望著無邊無際的海面發呆,或者說,是在整理思緒。
他終于有時間去消化那些屬于原主的、破碎的記憶。那個名叫“機巧島”的地方,以制造精密的發條裝置和某種特殊的能量傳導金屬聞名,曾是南海小有名氣的技術中心。然而,也正因為這份“特殊”,引來了覬覦。記憶的最后片段,是巨大的、帶著世界政府標志的戰艦投下的陰影,以及隨之而來的、毀滅一切的炮火與混亂。至于具體原因…是為了技術?為了資源?還是僅僅因為擋了誰的路?記憶里沒有答案。
“世界政府…”諾茲咀嚼著這個詞,眼神冰冷。無論在哪個世界,打著“正義”旗號的強權,似乎總能理直氣壯地碾碎弱小者的家園和生命。“海軍的正義,有時和海賊的自由一樣,都只是強者用來粉飾掠奪的說辭罷了。”
這幾天的航行并非完全風平浪靜。他遇到過一次不大不小的風暴,靠著一點運氣和剛剛提升的身體柔韌性(讓他能在顛簸的船上勉強保持平衡)撐了過去,“補丁號”差點散架。他還遠遠地看到過一艘懸掛著骷髏旗的海賊船,嚇得他趕緊降下帆,裝作漂流的破爛,才僥幸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食物和淡水在第三天就消耗殆盡了。就在諾茲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嘗試學習海釣(他對這項技能毫無經驗)時,系統發布了一個任務。
【觸發隨機任務:‘海上的恩賜?’】
【任務目標:在不使用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徒手捕捉一條長度超過半米的海魚。】
【任務獎勵:臨時召喚物-‘便攜式海水淡化器’ x 1 (一次性,可淡化10升海水)。】
【失敗懲罰:未來三天內,每次眨眼都必須伴隨“啾~”的音效(系統強制)。】
【是否接受任務?】
諾茲看著任務目標,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再想想那個堪比精神污染的失敗懲罰……
“徒手抓魚?還是半米長?系統,你是認真的嗎?我連游泳都夠嗆!”他內心咆哮。
“接受…”他最終還是無奈地確認了。淡水比尊嚴重要,尤其是在看不到陸地的情況下。
接下來的半天,諾茲經歷了人生中最狼狽、最徒勞的時光。他趴在船舷邊,盯著水下的魚影,一次次嘗試用手去撈,結果自然是連魚鱗都沒碰到一片,反而差點掉進海里。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應該故意失敗,然后享受三天“啾啾啾”的眨眼時光,至少比現在這樣像個傻子強。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條體型不小的、色彩斑斕的海魚,大概是被船舷邊什么東西吸引,傻乎乎地躍出了水面,正好撞在他伸出的手上!諾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死死抱住了這條滑溜溜、拼命掙扎的“不速之客”。經過一番人魚搏斗(主要是魚在掙扎,他在死死摁住),他終于成功將這條半米多長的“幸運魚”拖上了甲板。
【任務‘海上的恩賜?’完成。】
【獎勵‘便攜式海水淡化器’x1已發放至系統空間。】
諾茲癱在甲板上,看著那條還在蹦跶的大魚,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這根本不是技術…這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是落難者碰上傻狍子魚…”他喘著粗氣,內心毫無成就感,只有對命運無常的吐槽。
他提取了那個海水淡化器,一個看起來像金屬水壺、但多了幾個奇怪接口的裝置。按照系統給出的(極其簡陋的)說明,將海水倒入,等待一段時間,就能從另一個口放出淡水。雖然效率不高,但確實解決了燃眉之急。至于那條魚…他用找到的小刀處理干凈,生吃了幾片(味道腥得可怕),剩下的用鹽(他從廢墟里找到的一小包粗鹽)腌起來風干,當作后續的儲備糧。
又過了一天,系統指向的那個淡藍色箭頭終于變得清晰起來,海平面盡頭出現了一抹模糊的綠色。
維西亞島到了。
隨著距離拉近,島嶼的輪廓逐漸清晰。這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島嶼,有著翠綠的植被和看起來相當不錯的天然港灣。岸邊可以看到一些建筑,似乎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城鎮。碼頭上停靠著幾艘漁船和小型商船,看起來一片祥和。
諾茲調整了一下自己破爛的衣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剛從災難現場逃出來的難民(雖然他確實是)。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補丁號”靠近碼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停靠。
踏上堅實的土地,諾茲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碼頭上的行人不算多,大多是漁夫和搬運工,他們看了諾茲和他的“補丁號”幾眼,眼神里有些好奇,但并沒有過多的關注。這讓諾茲稍稍松了口氣,看來這里的居民對外來者并不算排斥,或者說,他們早已習慣了海上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和船。
“先找個地方換點錢,買些必需品,順便打聽一下情報。”諾茲規劃著。他身上沒有任何貝利(這個世界的貨幣),只有一些從廢墟里翻出來的、或許能換點小錢的金屬零件,以及那套可能比較值錢的微型螺絲刀組——但他暫時不打算賣掉后者。
他走進城鎮。維西亞島的城鎮建設得還算整潔,街道兩旁是些普通的商店、酒館和民居。鎮上的居民看起來生活節奏不快,臉上帶著一種南海島嶼常見的、混合著淳樸和幾分對大海敬畏的神情。
諾茲找了一家看起來像是收購雜貨的店鋪,用幾個品相還算不錯的黃銅齒輪和軸承,換了少得可憐的一點貝利。這點錢只夠他買一些最基礎的食物(普通的黑面包和風干魚,比他自己做的好吃不到哪去)、補充淡水,以及一張簡陋的南海海圖。
海圖的精度很差,只標注了一些比較大的島嶼和主要航線。諾茲仔細看著,試圖將上面的地名和他記憶中的《海賊王》劇情對應起來,但收效甚微。南海的島嶼太多了,大部分都只是背景板。
他在鎮上找了個最便宜的、看起來就不怎么干凈的小旅館住下,房間狹小,只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張破桌子。但他不在乎,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不用睡在廢墟或搖晃的船上,已經是奢侈了。
接下來的幾天,諾茲白天會在鎮上閑逛,豎起耳朵聽取各種信息——海賊的動向、海軍的巡邏路線、附近島嶼的特產和傳聞,甚至是一些關于偉大航路的只言片語。他像一塊海綿,貪婪地吸收著關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一切真實信息,用來修正和補充他那來自“劇情”的認知。
他看到酒館里,有人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曾與羅杰船上的某某某喝過酒;他看到港口邊,有家人因為出海的親人遲遲未歸而默默垂淚;他看到鎮上的公告欄上,貼著幾張懸賞令,上面的海賊他一個都不認識,賞金也低得可憐,但那猙獰的面孔和寥寥幾句罪行描述,卻也揭示著這個時代潛藏的暴力與無序。
他也接了幾個系統發布的小任務,大多是些跑腿、尋找特定物品或者完成某種“行為藝術”的類型。獎勵也都是些臨時的、用處不大不小的東西,比如能讓腳步聲消失幾分鐘的“無聲鞋墊”,或者能短暫提升對某種氣味敏感度的“嗅探鼻塞”。失敗懲罰依舊五花八門,比如“必須用倒立的姿勢喝完一杯水”、“連續對十個陌生人說‘我看你今天印堂發黑’”等等。諾茲都盡可能地完成了,他可不想因為拒絕懲罰而被凍結獎勵,雖然獎勵本身也越來越讓他覺得雞肋和……可笑。
他就像一個真正的旁觀者,冷眼看著這個小島的日常,看著大海賊時代初期的浪潮,是如何以一種緩慢而細微的方式,滲透到這些遠離世界中心的普通人的生活中的。這里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件,沒有毀天滅地的強者對決,只有最平凡的生老病死,最瑣碎的柴米油鹽,以及隱藏在平靜表象下,那不易察覺的、對未來的迷茫和隱憂。
這種平靜,對諾茲來說,既是一種休整,也是一種煎熬。他知道這個世界未來會變得多么瘋狂和危險,這種偏安一隅的寧靜注定無法持久。但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一個掌握著點“劇透”、被一個神經病系統綁定的外來者,連自保都尚且勉強。
他坐在小旅館的窗邊,看著窗外夕陽下歸來的漁船,手里把玩著那套微型螺絲刀。內心那股熟悉的、無力的吐槽欲再次涌了上來。
“所以,我的新手村體驗,就是在這個無名小島上當幾天咸魚,順便兼職行為藝術家?”他對著空氣低語,“系統,你就不能發布點……比如‘找到傳說中的藏寶圖’或者‘邂逅美麗的酒館老板娘’之類的任務嗎?凈是些折騰人的玩意兒。”
系統自然不會回應他。
諾茲嘆了口氣,將螺絲刀收好。咸魚的日子終究要結束,他需要考慮下一步的計劃了。是繼續留在南海,找個更安全、資源更豐富的島嶼發展,還是……鼓起勇氣,去那條傳說中的偉大航路碰碰運氣?
就在他思索之際,旅館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有人在爭吵,還伴隨著桌椅被推倒的聲音。諾茲皺了皺眉,沒有理會。這種小鎮酒館的沖突,他這幾天已經見怪不怪了。
然而,幾聲清晰的、帶著驚恐的尖叫聲,卻讓他猛地抬起了頭。這聲音,不像是普通的酒后斗毆。
他走到窗邊,向下望去。只見幾個穿著破爛、但眼神兇狠的陌生人,正將旅館老板——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摁在地上拳打腳踢,旁邊還有人試圖搶奪老板娘懷里的錢袋。
是海賊,還是流氓?諾茲分辨不清,也沒興趣分辨。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心里沒有任何想要“路見不平”的沖動。
“弱肉強食,這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他漠然地想,“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可惜大多是看客。”
就在這時,一個系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內容卻讓他微微一怔。
【檢測到附近發生符合‘秩序破壞’定義的惡性事件。觸發特殊任務:‘冷漠的代價?’】
【任務目標:在事件結束前,始終保持旁觀者姿態,不以任何形式直接或間接干預事件進程。】
【任務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未知)】
【是否接受任務?】
諾茲看著這個獎勵和懲罰都是未知數的任務,陷入了沉默。始終保持旁觀?這似乎是他本就打算做的。但系統的刻意介入,以及那未知的獎勵與懲罰,卻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感覺,就像系統在故意測試他什么,或者說……在引導他什么。
他再次看向樓下。那幾個惡徒已經搶到了錢袋,似乎還不滿足,開始砸店里的東西,老板的慘叫和老板娘的哭喊聲混雜在一起,圍觀的人群卻只是遠遠地指指點點,沒有人上前。
接受?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