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悠四郎苦笑道：“還能是誰，機關長吉川信夫唄，他應該也沒想到我會暴露的這么徹底，跟我殺齋藤晴子和竜川陽之的理由動機一樣。”

“吉川信夫不可能親自來殺你，吉川公館還有誰知道你？”

“知道我的只有兩個人，除了吉川信夫，那就是白鷹，在我來之前就是他負責南京地區的情報工作，我來之后他調到上海。”

“為什么會把他調回上海？”

“上海是遠東情報中心，他精通俄、英、德、法還有中文，是個非常優秀的情報高手，他在上海更能發揮。”

“看來他跟你一樣也是王牌特工。”

齊陽在一旁聽出了端倪，這鬼子是在恨吉川信夫要殺他，很明顯這是在出賣代號為白鷹的王牌特工。

西野悠四郎露出佩服的神情：“白鷹文武雙全，溫文爾雅，非常有紳士風度，他的槍法的確很好，我沒死實在是僥幸。”

“你這么肯定是他對你開的槍。”

“別人怎么可能找到我，而且當時我還喬裝，也只有他能認出我，我想是南京巨變，吉川派他來暗查，他發現我已經暴露就滅口，這很正常，我不怪他們。”

齊陽聽了心中暗嘲：還不怪，這是希望白鷹被捕以解心頭之恨，看來小鬼子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也會恨自己同僚。

“你回南京有什么行動？”譚霜繼續問。

“我只是想挽回敗局，也想看看我的對手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

“是，這也是我殺竜川陽之和齋藤晴子另一個目的，后來在南北雜貨店看到了你的車，那時候我感覺不妙，才決定冒險殺你，我到現在還奇怪，你怎么知道平房的，你在平房沒被炸死，那你的車為什么沒爆炸？”

齊陽此刻拍了下腦門，這個黑隼真夠賊的，當時譚霜的車停的位置還是很隱秘的，看來西野悠四郎是真的很小心，他觀察了南北雜貨鋪周圍任何角落。

“因為你的一切舉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下，只是當時還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黑隼，所以才沒有動你。”

“我如此謹小慎微還是被你們發現，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嗎？”

西野悠四郎想破頭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自己這么多的手下，也只有吉川豐太郎見過自己，特務處的特務是如何盯上自己的呢。

譚霜怎么可能回答他這個問題，繼續問道：“你應該還有其他手下，他們都在什么地方？”

西野悠四郎搖搖頭說道：“我能說的會說，但讓我出賣自己屬下是萬萬不能的。”

“他們不是你的屬下，是吉川信夫的，是你們陸軍省情報部的，他們都想殺你，你還要幫他們嗎？”

“你說的沒錯啊，所以我幫的不是他們，是在為帝國效力，我跟你說著這么多，只是不想受罪，你們要是給我用刑，我什么也不會說的，我相信你們有手段，不然他們也不會出賣自己人，我也很想試試到底是什么手段能讓他們屈服。”

譚霜已經沒有剛審訊時候的緊張，輕蔑的哼了一聲。

“我勸你還是別試，每個人都有承受極限，真要是等崩潰后再說會連一條狗都不如，到時候你只剩下乞求。”

西野悠四郎噗嗤笑出聲來，不以為然的說道：“譚霜，少校軍官，在日本，再厲害的女人也不允許達到你這樣的地位，你比很多男人都強，但你跟我說這些恐嚇的話沒用。”

“還是繼續回答我的問題，白鷹現在南京，你對他很了解，他會在哪里？”

“此人在英國、德國、法國留過學，我只能跟你說這么多。”

“他長什么樣子能說一說嗎？”

“這肯定不能說，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我負責的區域很重要，既然他要殺了我，接替我的很可能就是他，所以，你的下一個對手很可能是他，他或許比我更難纏吧。”

“你很難纏嗎？我沒覺得，這才一個多月，我們就摧毀了你在南京苦心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就算比你難纏又如何，對你們這些無恥的侵略者，來多少我們就抓多少！”

“既然我們是敵人，接下來我什么也不會再說。”

譚霜沒想到自己把天聊死，看向齊陽求助。

齊陽滿臉堆笑上前說道：“四野先生，雖然我們之前是敵人，說不定會成為朋友呢，我來問幾個問題吧。”

“齊陽，梅花圣手，織田美惠子應該就是折在你手里吧，你要跟我說實話，我們可以繼續聊。”

“我承認，開始我們懷疑黑隼是她，可從她的年紀還有性別又不太可能，就像你剛才說的，日本女人連正式軍裝都不允許穿，她怎么可能有高階軍銜，所以，那時我就注意到她，也知道不僅你會變聲，還會讓你的手下也練習變聲。”

“齊神醫隱藏的還真深啊，黃曼玲也是你救出來的吧？”

“沒錯，是我，我是從吉川信夫手里把人救走的。”

“你為什么沒殺他？”

“沒到時候，再說當時的情況，我也不敢保證能帶著黃曼玲順利逃走。”

“那你是如何發現我的呢？”

“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至于你是怎么進入我們視線的，這個回頭等有機會我會跟你好好聊。”

“看你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我相信。”

“我知道你管理著華中、華東長江兩岸城市的情報工作，吉川信夫為什么讓你管理這么大片區域？

“不是他讓我管理，這大片區域都是根據我的工作需要發展起來的，人也都是我親自調教的，要是派別人來，很多工作無法順利銜接。”

“有急事必須給上海機關發報這樣不麻煩嗎？”

“這是吉川信夫控制我的一種手段，他想了解我做的一切，另外我各地跑，如果真有急事怕聯系不到我。”

“那情報都有時效性，你就不怕耽誤事？”

“發報很便捷能耽誤什么事，除非我在途中，即便聯系不到我，吉川信夫作為機關長也會立即處理，不會耽誤事的。”

“為什么七十二號沒有電臺？”

“是不想讓吉川豐太郎跟吉川信夫隨時聯系，那樣對我來說很危險。”

“紫鳶在哪里？”

西野悠四郎有些吃驚的問：“你居然知道紫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