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滴在青銅匜的星圖紋路上,那些熒光紋路突然如活物般游走,在月光下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狀。
黑瞎子背包里的三塊隕石碎片同時發(fā)燙,竟穿透帆布懸浮在空中,與青銅匜形成三角共鳴。
解雨臣的瞳孔映著熒光,突然抓住黑瞎子的手腕:“這是昆侖墟的星躔定位術(shù),影門想借青銅匜重啟 ancient star gate。”
身后的追兵突然發(fā)出慘叫,黑瞎子轉(zhuǎn)頭,只見追來的黑袍人被青銅匜的光芒震飛,手中的青銅弩箭在半空碎成齏粉。
解雨臣踉蹌著扶住屋脊,左肩的毒血已變成紫黑色,箭尾的鈴鐺滾落在地,發(fā)出攝人心魄的嗡鳴。
“這箭喂了鏡淵的記憶毒,”解雨臣扯下袖口的銀線纏住傷口,“得去琉璃廠找個老匠人。”他突然指向西北方,“榮寶齋后巷有間‘汲古閣’,掌柜的能解影門的咒。”
琉璃廠的夜寂靜如棺,汲古閣的門環(huán)上纏著新鮮的桃枝——這是避邪的暗號。
黑瞎子剛叩門,門縫里就遞出個青銅羅盤,盤心刻著“見血方入”。
解雨臣將流血的手腕按在羅盤上,盤面突然翻轉(zhuǎn),露出地下密室的入口。
密室四壁掛滿人皮唐卡,畫中人物都長著鏡面般的眼睛。
居中的老匠人戴著青銅眼罩,正在擦拭一具西周青銅鼎,鼎身刻著與青銅匜相同的星圖紋路。“解家的小公子,”匠人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青銅器,“上次見你時,你還在玩九爺?shù)乃惚P珠子。”
“周老先生,”解雨臣單膝跪地,“影門的青銅箭毒。”
老匠人掀開眼罩,露出底下嵌著的隕石碎片眼:“三百年前影門用這招毒死過解家三爺,”他從鼎中撈出塊燒紅的隕鐵,“得用昆侖墟的星磁火逼毒。”
黑瞎子看著燒紅的隕鐵逼近解雨臣的傷口,突然握住老匠人的手腕:“用我的血。”他扯下墨鏡,異色雙瞳在黑暗中泛著金紅光芒,“當(dāng)年在野人山,這血能解鏡像族的金粉毒。”
隕鐵接觸傷口的瞬間,解雨臣悶哼一聲,紫黑毒血混著金粉噴涌而出,在地面匯成北斗形狀。老匠人突然指著青銅匜:“星圖亮了!”
只見青銅匜的紋路投射在唐卡上,竟顯露出昆侖墟的地貌——那里不是雪山,而是倒懸的青銅城,城中央矗立著與長白山相同的青銅門,門上的“第二十一次呼吸”紋路中,嵌著七塊隕石碎片。
“影門要在昆侖墟重啟鏡淵核心,”老匠人從唐卡后取出卷羊皮地圖,“三日前有支考古隊進(jìn)了昆侖山,領(lǐng)頭的戴斗笠,袖口繡著蛇紋。”
黑瞎子接過地圖,發(fā)現(xiàn)標(biāo)記著“昆侖墟”的位置,竟與吳邪掌心的星圖完全重合:“解連環(huán)?”
解雨臣按住還在滲血的肩膀,指尖劃過地圖上的星躔線:“1976年陳文錦在塔木陀見過類似的星圖,那時她以為是青銅門的‘呼吸頻率’,現(xiàn)在才知道是昆侖墟的開門密碼。”
老匠人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竟有青銅碎屑:“影門的人來了!”他指向頭頂,天花板上的瓦片正滲出金粉,“用唐卡裹著青銅匜從密道走,前門有影門的‘鏡面死士’。”
密道盡頭是條廢棄的下水道,黑瞎子背著解雨臣在腐水中前行,青銅匜的星圖紋路照亮前路,每走一步都能看見墻壁上的鏡像族符文。解雨臣突然指著前方:“有青銅器反應(yīng)。”
死水中央漂著具棺材,棺蓋刻著與青銅匜相同的星圖,棺中躺著的青年穿著現(xiàn)代登山服,胸口嵌著塊隕石碎片,碎片上刻著“王胖子”三個字——正是在雨村經(jīng)營“記憶小賣部”的胖子。
“他怎么會在這兒?”黑瞎子摸向胖子的脈搏,發(fā)現(xiàn)他的心跳與青銅匜的星圖共振,“像是被當(dāng)成了活祭的錨點。”
解雨臣的銀線突然繃直,指向棺底的帛書:“影門抓他來當(dāng)‘門軸替代品’,”他聲音發(fā)顫,“昆侖墟的星躔圖需要七個人的記憶當(dāng)燃料,胖子是第七個。”
地面突然震動,密道上方傳來影門祭司的 chanting,黑瞎子握緊青銅匜,星圖紋路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光,竟將胖子胸口的碎片吸進(jìn)匜中。胖子猛然睜眼,卻沒有焦距,眼中只有鏡面般的霧狀物。
“天真呢?”黑瞎子搖晃他,“吳邪在哪兒?”
胖子突然咧嘴一笑,聲音卻變成解連環(huán)的:“大侄子,昆侖墟的星門已經(jīng)開了,”他從口袋掏出塊刻著“吳”字的隕玉,“天真在門后當(dāng)祭品,就等你們來送終了。”
解雨臣的銀線纏住胖子手腕,卻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下有鐵軌般的紋路:“鏡像族的‘記憶傀儡’!真正的胖子還在門后!”
影門祭司的 chanting達(dá)到高潮,密道頂部坍塌,金粉暴雨般落下。黑瞎子抱著青銅匜護(hù)住解雨臣,卻見金粉在胖子身上聚成影門的鈴蘭紋,他的身體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張車票,票面上寫著“昆侖墟——記憶終點站”。
解雨臣撿起車票,發(fā)現(xiàn)發(fā)車時間竟是“永恒”:“影門想讓所有門軸之人成為昆侖墟的活祭,永遠(yuǎn)困在鏡淵的記憶里。”
黑瞎子戴上墨鏡,異色瞳孔在金粉中格外醒目:“那就去把天真搶回來,順便砸了他們的星門。”他晃了晃青銅匜,“反正胖爺我早就想試試,用青銅器當(dāng)武器是啥滋味。”
解雨臣望著車票上的星圖,突然想起老匠人唐卡上的畫——倒懸的昆侖墟中,吳邪站在青銅門前,掌心的星圖與匜上的紋路重合,而解連環(huán)戴著斗笠站在陰影里,手中握著的不是隕玉,而是黑瞎子的鈴鐺。
“瞎子,”他輕聲道,“如果我在昆侖墟沒回來,幫我把這個交給小花。”他解開襯衫袖口,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的鑰匙疤痕,“這是解家老宅的密道鑰匙,里面有影門的全部資料。”
黑瞎子突然抓住他的手,墨鏡滑下一半:“少廢話,你死了誰給我治傷?”他用拇指抹去解雨臣臉上的金粉,“等這事完了,我?guī)闳ビ甏搴扰肿拥乃峤蔷疲軌颉!?
密道盡頭的金粉墻突然裂開,露出外面的胡同。
晨光中,琉璃廠的古玩攤已經(jīng)開張,攤主們對著剛出土的青銅器評頭論足,卻沒人注意到兩個渾身血污的男人,抱著件西周青銅匜,消失在晨霧里。
琉璃廠的晨霧混著煤爐的煙火氣,黑瞎子背著解雨臣在胡同里狂奔,青銅匜的星圖紋路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每經(jīng)過一個古玩攤,攤上的青銅器都會發(fā)出共鳴般的震顫。
解雨臣望著他異色雙瞳中流轉(zhuǎn)的金粉,突然想起老匠人唐卡上的預(yù)言:“異瞳者能看見記憶的河流,卻看不清自己的倒影。”
“瞎子,你的眼睛...”他話未說完,身后傳來影門祭司的 chanting,整條胡同的青銅器突然懸浮,青銅劍、鼎、爵組成箭陣追來。黑瞎子猛地轉(zhuǎn)身,青銅匜的星圖爆發(fā)出強(qiáng)光,竟將所有青銅器定在半空,刃口紛紛轉(zhuǎn)向祭司們。
“昆侖墟的星磁果然在你身上,”解雨臣扯下襯衫下擺裹住傷口,“鏡像族的‘記憶武器’認(rèn)主了。”
胡同盡頭是輛改裝過的越野車,黑瞎子將青銅匜扔進(jìn)后備箱,引擎轟鳴著撕開晨霧。
解雨臣翻開羊皮地圖,發(fā)現(xiàn)星躔線在昆侖山腹地匯成北斗,中心標(biāo)記著“青銅子宮”,那是鏡像族對鏡淵核心的稱呼。
“冬至夜是星門開啟的最佳時機(jī),”解雨臣指著車載羅盤,指針竟逆時針旋轉(zhuǎn),“影門要在子時用吳邪的血激活七塊隕石,讓昆侖墟的倒懸青銅門成為新的鏡淵核心。”
黑瞎子突然猛踩剎車,前方山路被塌方阻斷,滾落的巨石上刻著鏡像族的鈴蘭紋。他轉(zhuǎn)頭望向解雨臣,異瞳中映著對方手腕的鑰匙疤痕:“還記得老匠人說的‘見血方入’嗎?你的血可能是打開昆侖墟的鑰匙。”
解雨臣割破手掌按在巨石上,鈴蘭紋突然滲出金粉,露出隱藏的石階。青銅匜再次發(fā)燙,星圖紋路投射在山壁,顯露出層層疊疊的倒懸建筑,鏡像族用記憶堆砌的昆侖墟,每塊磚都刻著被囚禁的魂靈名字。
“小心,每步臺階都是活祭的骸骨,”解雨臣的銀線纏住懸崖邊的古松,“1942年遠(yuǎn)征軍的失蹤,就是給昆侖墟當(dāng)養(yǎng)料。”
子時的月光刺破云層,昆侖墟的倒懸青銅門在山腹顯形,門扉上的“第二十一次呼吸”紋路中,七塊隕石碎片正在吸血,吳邪被綁在中央,掌心的星圖與紋路完美契合,而解連環(huán)戴著斗笠站在門后,手中握著黑瞎子的鈴鐺。
“解連環(huán)!”黑瞎子的怒吼被星門的轟鳴吞沒,只見解連環(huán)搖響鈴鐺,門后涌出無數(shù)鏡像族尸傀,每個都嵌著不同年代的記憶碎片。
解雨臣的銀線纏住最近的尸傀,卻發(fā)現(xiàn)對方穿著1976年陳文錦的舊軍裝。
“這些是影門收集的‘記憶樣本’,”解雨臣甩出銀線引爆尸傀,“用他們的執(zhí)念當(dāng)星門的燃料!”
青銅匜突然自行飛起,星圖紋路與門扉共鳴,黑瞎子這才看清,門后倒懸的不是山脈,而是整個鏡淵核心的記憶星河,每條支流都連接著現(xiàn)實世界的祭典遺址。
他的異瞳突然劇痛,竟看見記憶的河流中,吳邪和羅大海的身影在不同年代穿梭,而解連環(huán)始終站在關(guān)鍵節(jié)點。
“瞎子,用你的血喂匜!”解雨臣的鑰匙疤痕突然與門側(cè)的青銅鎖共鳴,“影門的星門需要門軸之人的血才能關(guān)閉!”
黑瞎子扯開繃帶,異瞳血珠滴在匜上,星圖紋路瞬間變成血色。
青銅門發(fā)出哀鳴,七塊隕石碎片紛紛崩裂,吳邪從祭壇跌落,掌心的星圖印記竟與解連環(huán)的鈴鐺共振。
解連環(huán)突然摘去斗笠,露出與吳三省 identical的面容,卻在左眼角多了道鏡像族的鈴蘭紋身。
“大侄子,三叔只能送你到這兒了,”解連環(huán)的聲音混著鐵軌轟鳴,“昆侖墟的星門關(guān)閉后,鏡淵核心會永遠(yuǎn)沉睡,包括我。”他將鈴鐺拋向黑瞎子,“這玩意兒是張家古樓的鑰匙,替我交給小哥。”
影門祭司的 chanting達(dá)到頂點,星門開始崩塌,記憶星河的支流紛紛斷裂。
黑瞎子抱著吳邪沖向出口,解雨臣的鑰匙疤痕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光,將青銅門徹底封印。
崩塌的星門中,解連環(huán)的身影與鏡像族祭司們同歸于盡,最后露出的笑容,竟與吳邪幼年照片上的三叔一模一樣。
晨光染紅昆侖山脈時,三人在山腳下的溪流旁醒來。
吳邪摸著掌心愈合的星圖,發(fā)現(xiàn)多了道鈴鐺形狀的紋路:“我夢見解連環(huán)了,”他聲音沙啞,“他說影門的終極計劃,是讓青銅門的‘呼吸’吞噬現(xiàn)實,而我們...是唯一的抗體。”
黑瞎子望著手中的鈴鐺,鈴身刻紋與張起靈的斷刀完全吻合:“得,胖爺我又多了個古董,”他晃了晃鈴鐺,卻沒有聲音,“不過解連環(huán)那老小子,臨死前還挺帥。”
解雨臣檢查著手腕的鑰匙疤痕,發(fā)現(xiàn)它已變成普通的淡紅印記:“昆侖墟的星門關(guān)閉后,鏡淵核心的記憶能量散入人間,”他望向長白山方向,“青銅門的‘呼吸’頻率變了,現(xiàn)在更像...心跳。”
溪水流過黑瞎子的異瞳墨鏡,鏡片上倒映著三人滿身血污的模樣。
吳邪突然輕笑:“等回雨村,得讓胖子多烤幾只羊,”他摸向口袋里的隕玉殘片,“順便問問他,在門后世界有沒有看見解連環(huán)的小賣部。”
黑瞎子戴上墨鏡,異瞳隱藏在黑暗中:“得了吧,那孫子要是敢在門后搶生意,胖爺我非把他的鈴鐺掛在酸角樹上當(dāng)風(fēng)鈴不可。”
返程的越野車碾過落葉,收音機(jī)里突然響起滇越鐵路的汽笛聲,混著老龍?zhí)兜娜鄱_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