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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妖魔

紅月悄然消失于天際,臨山縣陷入黎明前,最深沉的黑夜。

獨龍幫大門外。

一桿大旗高掛,其上龍飛鳳舞寫著“獨龍幫”三字,無風而動。

洪三神色肅然,立于獨龍幫門外。

另外兩人,則是按照秦河的命令,守在獨龍幫大宅另外兩個方向,隱隱呈掎角之勢。

按照秦河說法,他們任務乃是防止獨龍幫中有人逃命,一旦發生那等情況,即便攔不住,也需要記住對方逃竄的方向。

如此簡單的命令,對他們來說自然不是問題。

“問題是,秦爺單槍匹馬獨闖獨龍幫,真的可以嗎?”

一念及此,洪三不由苦笑。

回想這一夜,他們幾人便如那繃緊到極致的琴弦,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色,以為渡過一劫,好不容易放松下來。

誰知道,秦河起身后,竟是率領他們,直撲獨龍幫堂口而來。

“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今夜沒跑,本來也沒打算活著,死就死吧!”

洪三無奈搖頭。

自秦河進去,如今不過盞茶時間。

一開始是怒罵隱隱傳出,緊接著是刀劍碰撞的聲響,到了如今,里面已經沉寂了一段時間。

“秦爺怕是兇多吉少了。”

洪三心中暗道,此刻心中已經看開,反倒并不覺得緊張了。

混幫派的,有今朝無明日,他活到而立之年,已經比不少人活得長了。

就在此時,他耳朵一動,自那獨龍幫之內,卻又開始隱隱傳來聲響,似是撕心裂肺的絕望怒吼,但大多只是說到一半,便又戛然而止。

“秦河,你不得好……”

“秦河,我草……”

“求求你饒……”

聽聞這些聲音,洪三黯淡雙眼之中,驟然綻放出光芒:“難道?!”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般,便不需要他再守著大門了,一念及此,洪三再也忍不住,自那道被秦河一腳轟碎的大門之中,沖進獨龍幫內。

越過前院照壁,便來到中院的演武場。

洪三一下頓住。

偌大演武場,在周圍黃色燈籠映照下,入目所見一片血色,滿地尸體、血痕,都已經沒了聲息,唯一還在動的,洪三略一分辨,便認出那是獨龍幫幫主,被斷了一臂。

其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便是久經幫派火拼活下來的洪三,此刻都有幾分干嘔的沖動。

好不容易方才壓下,細細打量著場中一切。

大多數尸體,以演武場中央起始,斷斷續續,朝著后院方向延伸而去。

院墻旁邊,同樣留下了兩條尸體,應是想要翻墻逃跑,被人追上,從后頭一刀斃命。

見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雙眼越發明亮起來:

“今夜舍命陪君子,看來陪對了!”

沿著尸體延伸的后院方向,洪三緊趕幾步,提刀跟了上去。

后院之中,亦是一地尸首。

場中唯一站著的,便唯有秦河一人,立身于尸山血海中。

除此之外,還有生氣的,便是跪倒在他面前,磕頭如搗蒜的人:

“秦爺我錯了,您饒我一命,日后牽馬執蹬,沖鋒陷陣,小人愿做秦爺麾下一條忠誠鬣狗,絕不敢有半分怨言!”

洪三定睛望去,那人右手手掌位置,空蕩蕩的一片,唯有厚重的白色紗布包裹著,隨著他的動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血紅起來。

正是白晝時候,在那包子鋪前,曾與秦河對峙的獨龍幫頭目,陳福。

“陳福對吧?”秦河露出思索之色,終于憶起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對對,秦爺,是我。”陳福臉上露出狂喜之色,秦河如此反應,并不像斬殺獨龍幫其他人那般冷峻,看來白日斷掌之事,反倒是好事。

秦河視線落在他空蕩蕩的右掌位置:“你這手掌,可是我斷的,你不恨我?”

“不恨,不恨!”聞言,陳福磕頭的動作越發流暢,“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沖撞了秦爺,小人心中,絕不敢有怨!”

秦河哂然:“可是血仇已結,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放過你呢?”

說著,不待陳福有任何反應,秦河伸手抓住他的頭顱,輕輕一扭。

“咔嚓”聲中,陳福整個腦袋便一百八十度翻轉,頭朝身后,撲通倒地。

如若是獨龍幫其他人逃了,秦河或許會懶得追殺,但這陳福當日在他家門前便想殺他,今日又結下斷掌之仇。

此人不死,他寢食難安啊……

“核對下人數,看有無漏網之魚。”

秦河抓起陳福衣角,擦凈長刀上的鮮血,收刀歸鞘,扭頭對洪三下令道。

“是,秦爺!”

洪三拱手,轉身回了中庭演武場,開始核對。

整個人無比的興奮。

擔驚受怕了一整夜,本以為必死無疑,如今非但沒死,自始至終他們幾人甚至啥都沒做,秦河一人一刀,便將此獨龍幫連根拔掉!

但他一直跟到了獨龍幫中,即便是劃水,但起碼這份忠心,秦爺是能夠看到的。

日后秦爺飛黃騰達,他洪三便是第一個心腹之人!

很快,洪三便核對完畢,還順便將另外兩人叫了進來。

如果說,在來獨龍幫之前,三人沒有半路逃脫,靠的更多是一腔熱血和幫派義氣。

那如今,在秦河秋風掃落葉般,單槍匹馬掃平獨龍幫之后,幾人對秦河本身,其忠心度則是直線飆升。

畢竟年輕又強橫的老大,混幫派的,誰不想跟?

更不要說,如今的秦河幾乎是光桿司令,只要跟進秦河腳步,日后大好前程,便是指日可待。

“秦爺,核對過了!”

洪三一拱手,語氣興奮:“連同重傷未死的獨眼龍外,獨龍幫上下,一共是三十三人,都在這里了,全軍覆滅!”

“那就好。”

秦河滿意點點頭。

那些尋常幫眾,其實跑個三兩個也沒什么所謂,但能夠斬草除根,那自然是最好。

他看向洪三外的兩人:“你們叫什么名字?”

白三爺分過來的八名手下,除了為首的洪三外,其他七人名字他都不知曉,也懶得知曉。

但經過今夜此役,眼前兩人和洪三一般,有資格讓他記住名字。

聞言,那兩人神色激動,爭著開口:

“秦爺,我叫鄧通!”

“我叫方豹!”

“洪三、鄧通、方豹……”秦河略一頷首,“我記住了,今晚辛苦三位。日后跟著我,不會虧待你們。”

洪三、鄧通和方豹聞言大喜:“不辛苦不辛苦,其實我們啥也沒干,都是秦爺您的功勞。”

“廢話就不多說了。”秦河笑笑,“幫派大旗帶了嗎?”

“秦爺,一直在我身上。”洪三答道。

他被分壇派來輔佐秦河,為的是在永安坊中插旗,宣示赤蛟幫對永安坊的統治,赤蛟幫旗幟當然要隨身帶過來。

“到外面掛上吧,日后此地,便是我赤蛟幫永安坊駐地了。”秦河一擺手。

心中亦是有些感慨。

城頭變幻大王旗。

來到這方世界,前后不過十日時間,他便打下了如此一份基業,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力量,由尋常樵夫少年到這一步,可謂一步登天。

可惜妹妹秦月,卻只能長埋地下,甚至連如何死的,都是不清不楚。

這一點,或許杜紋龍能夠給他答案……

“秦河,給,給我個痛快吧……我杜紋龍一生……一生風光,落到今天地步,死,死亦無憾,哈,哈哈哈!”

杜紋龍仰躺在地,逐漸無法聚焦的獨眼,努力凝視上方俯視著他的,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龐。

勝負未分之際,他亦曾暴怒不已。

但如今獨龍幫已滅,秦河勝出,縱有不甘,他杜紋龍心中也是服氣的。

對于秦河,說恨么,倒也有那么一點。

只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更何況他一個幫派之人?

今日的結局,三十年前早已注定,起碼他還風光了三十年,此生無憾。

而親手將他終結的秦河,也不過是下一個他罷了,或許明日,或許三十年后,亦是難免如他一般死于非命。

所以到了如今他也放得下,所求不過一個痛快。

“杜幫主放心,秦某會給你個痛快的,只是在此之前,秦某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杜幫主。”秦河沉聲開口。

“說,說吧。”

秦河居高臨下,死死盯著杜紋龍表情變化:“秦某想問,舍妹秦月的死,可是杜幫主下的令?”

杜紋龍明顯錯愕茫然了下,顯然沒想到秦河問題會是這個,旋即反應過來:“看,看來令妹,令妹離奇身亡,是與劉,劉七有關了……難怪你會殺了劉七幾人……”

他停頓片刻,吸了口氣:“此事,此事我不知情……也,也與獨龍幫無關,不過是……是那劉七私下所為罷了。”

秦河默然。

秦月之死,雖和劉老七有關,但劉老七不過是一柄用過就扔的刀罷了。

秦月死后,劉老七也被清算。

更何況,那等詭異手段,絕非那劉老七能夠施展的。

即便是獨龍幫,秦河也不相信會是最終黑手,頂天便是鏈條其中一環罷了。

但如今看來,怕是真和獨龍幫無關,也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嘿嘿,再,再免費附贈你個消,消息……劉,劉七這幾個月來……行事詭,詭秘,我懷疑,他與……與妖魔有關!”

此言一出,秦河神情猛地凝固。

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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