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散去時，邊境城的輪廓終于清晰起來。
蕭然停下腳步，喉嚨發(fā)緊。即使玩過無數(shù)奇幻游戲，親眼見到這座異世界都市依然讓他呼吸停滯。三十米高的灰白色城墻向兩側(cè)延伸至視野盡頭，城垛上巡邏的士兵只有螞蟻大小。更震撼的是城內(nèi)聳立的七座高塔——三座環(huán)繞著元素光輝，兩座籠罩在劍氣中，還有兩座則散發(fā)著令人不適的暗紫色光芒。
“震撼吧？“林小鹿得意地撞了下蕭然肩膀，“東塔是魔法學院，西塔是斗氣學院，至于那兩座陰森森的...“她壓低聲音，“是黑暗教會的地盤。“
蘇沐雪整理著被晨露打濕的衣袖：“我們先去冒險者公會登記。記住，不要透露修道院的事。“
隨著靠近城門，人流逐漸密集。商隊貨車轆轆駛過，載滿奇異貨物的篷車旁跟著長耳的精靈護衛(wèi)；身著華服的貴族子弟騎著角馬飛馳而過，揚起一片塵土；甚至還有幾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所過之處行人紛紛避讓。
“黑暗法師。“林小鹿小聲解釋，“雖然不受待見，但在邊境城是合法的。“
蕭然注意到守城士兵正在嚴格盤查每個入城者。輪到他們時，一個疤臉軍官盯著蘇沐雪的法杖：“光明系的？“
“初級治療師。“蘇沐雪展示著手腕上的銀色紋章——出村前老村長給的推薦信物。
軍官的視線掃過林小鹿的短弓，最后落在蕭然的生鐵劍上：“戰(zhàn)士？“
“魔武雙修。“蕭然隨口編道。
“哈！“軍官嗤笑一聲，卻還是蓋了通行章，“又一個做夢的。去公會前先把劍換了，生鐵器在城里會被笑話。“
入城后的喧囂撲面而來。寬闊的主街道兩側(cè)店鋪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魔法燈柱在白天也亮著微光，街角的水晶裝置不時噴出凈化霧汽。蕭然看得眼花繚亂，系統(tǒng)界面不停彈出各種鑒定提示又迅速消失。
“先辦正事。“蘇沐雪領著他們穿過三條街，停在一棟掛著劍與法杖交叉標志的建筑前，“冒險者公會。“
大廳里人頭攢動。十幾個冒險者圍在任務板前爭吵，柜臺后的工作人員忙得滿頭大汗。蕭然注意到每個人頭頂除了血條外，還多了一個等級標識，普遍在LV10到LV25之間。
“新人登記在3號窗口。“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頭也不抬地說。
排隊時，蕭然研究著剛拿到的新手指南。這個世界的冒險者分為銅、銀、金、白金、鉆石五個階位，每個階位又有三星小等級。他們這樣的新人自然是從銅級一星開始。
“隊伍名稱？“柜臺后的女孩打著哈欠問。
蕭然看向兩位同伴。蘇沐雪輕輕搖頭，林小鹿則眨著眼睛等他決定。
“晨曦。“蕭然脫口而出，“晨曦小隊。“
筆尖觸及登記表的瞬間，他視野中突然閃過一道金光：
【隊伍創(chuàng)建成功】
【成員：3/5】
【小隊加成：經(jīng)驗獲取+5%】
蕭然差點驚呼出聲。這分明是游戲里的隊伍系統(tǒng)！但當他再想查看詳細時，提示已經(jīng)消失了。
“基礎裝備每人一套，住宿推薦'橡木酒館'，新人優(yōu)惠。“女孩遞過三枚銅質(zhì)徽章，“第一個月免會費，之后每月五銀幣。要接任務嗎？“
“有什么推薦？“蘇沐雪問。
女孩翻看任務簿：“'下水道清剿'吧，銅級一星，清理巨型老鼠，報酬三十銀幣加基礎材料。“她壓低聲音，“雖然臭了點，但比城外任務安全。“
接下任務后，三人按指引來到城南的一處下水道入口。鐵柵欄已經(jīng)被某種力量扭曲，露出足夠人通過的縫隙。腐臭味撲面而來，林小鹿干嘔一聲，趕緊用布條捂住口鼻。
“我打頭陣。“蕭然激活魔法盾，藍光在體表形成薄膜。生鐵劍在昏暗環(huán)境中泛著微弱的紅光，比之前更加明顯。
下水道比想象的寬敞，主通道足夠兩人并行。渾濁的污水在腳邊溝槽流淌，墻壁上的魔法燈大多已經(jīng)損壞。蕭然的系統(tǒng)界面自動切換為夜視模式，視野中浮現(xiàn)出淡綠色的輪廓線。
“有東西在靠近。“林小鹿突然拉弓指向右側(cè)岔道，“很多...很小...“
吱吱聲由遠及近，很快連成一片。當?shù)谝徊ê谟皼_出黑暗時，蕭然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巨型老鼠“簡直像小型犬那么大！尖銳的門齒閃著寒光，眼睛是病態(tài)的粉紅色。
【LV5變異巨鼠 HP 80/80
特性：攜帶疫病】
“別被咬到！“蘇沐雪法杖亮起凈化之光，“它們攜帶黑死病菌！“
火球術在下水道施展不開，蕭然只能依靠劍技。強化后的生鐵劍每次揮砍都能帶走一只巨鼠20點以上的HP，配合林小鹿的精準箭術，很快清出一片空地。
戰(zhàn)斗持續(xù)了約半小時。當?shù)谄卟ň奘蟊幌麥鐣r，蕭然的MP已經(jīng)見底，魔法盾也早已破碎。蘇沐雪的治療術勉強維持著三人的血量，但她的MP也所剩無幾。
“應該...差不多了吧？“林小鹿喘著氣，箭袋里只剩五支箭。
就在這時，下水道深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嘯。污水劇烈震蕩，墻壁上的苔蘚簌簌掉落。一只足有公牛大小的黑影緩緩顯現(xiàn)——
【LV12鼠王 HP 600/600
特性：召喚鼠群、疫病噴射】
“撤退！“蘇沐雪喊道，但已經(jīng)晚了。鼠王張開巨口，一團墨綠色黏液噴涌而出！
蕭然推開同伴，自己卻被黏液擦中左臂。護腕立刻冒出青煙，狀態(tài)欄顯示：
【HP-35！】
【重度中毒！HP每秒-5】
劇痛讓蕭然眼前發(fā)黑。蘇沐雪的凈化術落在身上，但只能減緩毒性無法根除。鼠王趁機沖來，門齒直取蕭然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蕭然突然靈光一閃。他將僅剩的MP全部注入生鐵劍，同時默念火球術咒文。劍刃瞬間變得赤紅，火焰紋路清晰可見。
“火焰斬！“
一道弧形火刃脫劍而出，正中鼠王面門！爆裂的火焰中跳出“-189“的巨額傷害數(shù)字，鼠王慘叫著翻滾后退。
“太帥了！“林小鹿趁機連射三箭，全部命中鼠王眼睛。蘇沐雪則釋放出最后的神圣沖擊，光柱將鼠王釘在墻上。
蕭然踉蹌著上前補刀。生鐵劍刺入鼠王咽喉時，一股暖流涌入體內(nèi)——
【擊敗鼠王，經(jīng)驗值+300】
【等級提升至4！】
【HP+30 MP+15】
【領悟技能：火焰斬（初級）】
鼠王尸體旁掉落了幾枚銀幣和一個小布袋。蕭然撿起查看：
【敏捷戒指
敏捷+3
攻擊速度+5%
耐久10/10】
“給。“他將戒指拋給林小鹿，“射手專用。“
林小鹿戴上戒指，立刻興奮地空拉了幾下弓：“真的變快了！“
回公會交任務時，接待員驚訝得合不攏嘴：“你們真的干掉了鼠王？那可是銅級三星的任務目標！“她翻出一袋額外獎金，“這是追加報酬二十銀幣，還有...“她神秘地壓低聲音，“羅峰會長想見你們。“
公會二樓辦公室，一個獨眼壯漢正在翻閱他們的任務報告。頭頂顯示【LV35羅峰戰(zhàn)士】的壯漢放下文件，獨眼中精光閃爍：“火焰斬？自創(chuàng)技能？“
蕭然心頭一緊。他沒想到臨時起意的組合技會引起這么大關注。
“只是...運氣好。“
羅峰大笑：“運氣好的冒險者都死在第一個任務了！“他扔過一枚銀色徽章，“跳過考核，直接升你們?yōu)殂~級三星。下周的新人賽，我要晨曦小隊參賽。“
離開公會時，三人都有些恍惚。林小鹿把玩著新戒指，蘇沐雪則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腕——蕭然注意到她的紋身又在發(fā)燙。
“我們?nèi)c祝一下吧！“林小鹿指著街對面的酒館，“聽說這里的蜂蜜酒超棒！“
橡木酒館熱鬧非凡。三人剛坐下，就有幾個冒險者過來搭訕，主要是沖著林小鹿——她在下水道展現(xiàn)的箭術已經(jīng)傳開了。
“小姑娘，你的弓法很特別啊。“一個紅發(fā)女戰(zhàn)士湊過來，“跟誰學的？“
林小鹿笑嘻嘻地打哈哈：“自學的~“
女戰(zhàn)士的目光卻落在翡翠短弓上：“這弓...能借我看下嗎？“
蕭然突然警覺。在系統(tǒng)視野里，女戰(zhàn)士的等級顯示為【LV28】，但名字卻是刺眼的紅色——這在游戲里通常代表敵對目標。
“抱歉，祖?zhèn)鞯摹！傲中÷骨擅畹貙⒐驳搅硪粋?cè)。
女戰(zhàn)士聳聳肩走開了，但蕭然注意到她在吧臺邊與幾個黑衣人低語，不時指向這邊。
“我們該回房休息了。“蘇沐雪突然起身，“明天還要熟悉城市。“
二樓客房里，蕭然檢查著新技能。火焰斬消耗15MP，冷卻30秒，威力是普通攻擊的三倍。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系統(tǒng)界面的一些微妙變化——現(xiàn)在他能看到更詳細的狀態(tài)信息了，包括蘇沐雪的光明魔法抗性和林小鹿的敏捷加成。
輕輕推開連通門，他看到蘇沐雪正對著月光檢查手腕。銀色紋身比白天更加清晰，邊緣處延伸出幾道細如發(fā)絲的新紋路，組成一個微型法陣圖案。
“需要幫忙嗎？“蕭然輕聲問。
蘇沐雪慌忙拉下袖子：“沒什么，舊傷而已。“但她的聲音明顯在發(fā)抖。
窗外，一輪血月正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