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貿(mào)然抓人
- 雙面?zhèn)b探
- 文頁禾
- 4093字
- 2025-05-21 18:18:00
“林府?!”縣令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一般,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要知道,林府可是本地的第一望族啊!他們家不僅家財萬貫,而且家主林震南更是朝中致仕的兵部侍郎,雖然已經(jīng)退隱江湖,但在朝中的人脈那可是相當廣泛的,就連知府大人都要對他禮讓三分呢。
如今,林府的千金竟然慘死,這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那他這頂烏紗帽恐怕是肯定保不住了。想到這里,縣令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額頭上也開始不停地冒出冷汗來。
他強作鎮(zhèn)定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后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肖子安,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確定那玉佩是林府的?”
肖子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大人,林府嫡系子弟皆佩戴刻有‘林’字的羊脂玉佩,這是他們家族的祖制,全縣人都知道的。”
縣令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這可怎么辦才好呢?一邊是林府的壓力,一邊是查案的責任,真是讓他左右為難啊!
沉默了好一會兒,縣令終于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對著肖子安說道:“好!既然如此,本官就準你協(xié)助查案。但是,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最終查不出真兇,那可就唯你是問了!”
肖子安連忙拱手一禮,說道:“大人放心,草民定當全力以赴。”
出了縣衙,郝明遠像只好奇的貓一樣,緊緊地湊到肖子安身邊,滿臉興奮地說道:“肖兄啊,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就那么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然能讓那個昏官如此輕易地就服軟了!”
肖子安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回答道:“他哪里是真的服軟啊,無非就是害怕林府會因此遷怒于他罷了。”
郝明遠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搓了搓手,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繼續(xù)追問道:“那接下來咱們該去哪兒查呢?要不要直接去林府問問看呢?”
肖子安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先別急,我們先去醉仙樓看看。”
醉仙樓位于城南,是這一帶最大的酒樓,不僅規(guī)模宏大,而且生意興隆,三教九流的人都匯聚于此。這里的消息最為靈通,是肖子安獲取信息的重要來源之一。
肖子安剛一踏進醉仙樓,掌柜的便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哎呀呀,肖公子,您可算來了!昨兒個您在這兒喝到半夜,今日這么早就又來了,莫不是饞我家的梨花釀了吧?”
肖子安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想向你打聽點消息。”
掌柜的一見到銀子,眼睛頓時一亮,連忙將肖子安和郝明遠引進一間雅間,然后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想問什么呢?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夜,可曾見過林府的人來過?”
掌柜臉色一變,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林府的二公子林景瑜,昨夜確實來過,還包了二樓雅間,請了幾位朋友飲酒。不過,中間有離開過。”
“幾時離開的?”
“約莫子時前后。”掌柜回憶道。
“那又是何時回的?”
掌柜輕“嘶”一聲,認真想了一會兒,回道:“何時回的我就沒注意了,好像沒出去多久,應該最多半個時辰。”
肖子安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追問道:“和他一起的人是誰?”
掌柜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有城西綢緞莊的少東家陳明德,還有……”他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還有燕春閣的花魁溫如兒。”
聽到“溫如兒”這個名字,郝明遠的眼睛猛地瞪大,滿臉驚愕地問道:“溫如兒?就是那個名動全縣的花魁?”
掌柜點了點頭,確認道:“正是。不過奇怪的是,林公子回來后臉色很是難看。”
肖子安的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問道:“林公子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掌柜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說道:“他回酒樓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袖口似乎沾了一些血跡……”
聽到這里,肖子安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中間離開過,然后又去而復返,這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是兇手,那么在殺完人之后,他應該會感到恐懼和不安,怎么可能還如此鎮(zhèn)定地返回酒樓,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喝酒、會美人呢?這簡直就是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質(zhì)啊!
而且,要知道,死的可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妹妹啊!親妹妹被殺害,怎么還有心情在酒樓里逍遙快活呢?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但光憑這點,還不足以認定林景瑜殺人。
肖子安沉默了片刻,然后對郝明遠說:“走吧,我們先離開這里。”
兩人走出醉仙樓后,郝明遠覺得查案越來越有意思了,顯得有些興奮,他迫不及待地對肖子安說:“肖兄,我看那林景瑜肯定有問題!要不我們直接去林府把他抓起來吧?”
然而,肖子安卻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道:“林府勢力龐大,我們?nèi)绻麤]有確鑿的證據(jù)就貿(mào)然上門,恐怕只會打草驚蛇,讓他有所防備。”
郝明遠聽后,覺得肖子安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追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呢?總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吧?”
肖子安沉思片刻,然后果斷地說:“我們?nèi)パ啻洪w,會一會那位溫如兒。”
燕春閣位于城南,乃是此地最為著名的青樓。其建筑風格獨特,雕梁畫棟,美輪美奐,令人賞心悅目。而閣內(nèi)更是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郝明遠初來乍到,對這種地方頗感陌生,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緊張地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手心里早已微微出汗。他低聲對身旁的肖子安說道:“肖兄,咱們這樣直接進去,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肖子安卻顯得頗為淡定,他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不必擔心,我們只是來查案而已,只要心懷坦蕩,便無需顧慮太多。”說罷,他邁步走進了燕春閣。
二人剛一進門,便有一名老鴇迎上前來。這老鴇身著華麗的衣裳,臉上涂脂抹粉,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她扭動著腰肢,嬌聲說道:“喲,兩位公子看著好生面生啊!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呢?”
肖子安面不改色,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緩聲道:“我們想見溫如兒姑娘。”
老鴇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她推脫道:“哎呀,如兒姑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怕是不能見客呢……”
肖子安嘴角微揚,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先前那一錠旁邊,說道:“還望媽媽通傳一聲,就說醉仙樓的故人來訪。”
一旁的郝明遠心中暗暗羨慕,這肖兄身上的錢好像使不完似的。
老鴇一見這兩錠銀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連忙收起為難的神色,滿臉堆笑地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問問!”說罷,她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一名丫鬟走了過來,引著肖子安和郝明遠上了三樓的雅間。
溫如兒一襲素衣,未施粉黛,卻依然掩不住明艷動人的容顏。她倚窗而坐,神色憔悴,見二人進來,勉強一笑:“二位是?”
肖子安拱手道:“溫姑娘,冒昧打擾。我們是為林小姐之事而來。”
溫如兒臉色驟變,手中的茶盞“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們……你們怎么知道……”溫如兒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驚恐。
肖子安溫聲道:“姑娘莫怕,我們并非官府之人,只是受縣令之托,查清此案。”
溫如兒咬了咬唇,終于低聲道:“昨夜……林公子確實來過醉仙樓,他……他喝了很多酒,心情極差。”
“為何?”
“因為林小姐……”溫如兒眼圈微紅,“林小姐前日與人私奔,林府震怒,命林公子將她抓回。昨夜林公子在醉仙樓接到消息,說找到了林小姐的蹤跡,就在城郊破廟……”
郝明遠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林景瑜去了破廟?然后……”
溫如兒搖頭:“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回來時眼神可怕得很。我問他,他卻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讓我閉嘴……”
肖子安的目光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他緊緊地盯著溫如兒,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沉默片刻后,他終于開口問道:“林小姐與人私奔?對方是誰?”
“我......”溫如兒輕咬下唇,搖搖頭,“我不知道。”
“溫姑娘,現(xiàn)在出了人命,同為女子,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林小姐死得不明不白嗎?甚至還要背負與人私奔的罵名?”
溫如兒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內(nèi)心做著激烈的掙扎。最終,她還是低聲說道:“是……是清風武館的大弟子,陳昭。”
“什么?!”郝明遠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陳師兄?!這不可能!”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肖子安連忙伸手按住他,示意他冷靜下來。然后,他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對柳如煙問道:“溫姑娘,陳昭現(xiàn)在何處?”
溫如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自從林小姐失蹤之后,陳昭也不見了蹤影。”
離開燕春閣后,郝明遠的心情依然無法平靜。他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道:“陳師兄為人正直,怎么可能會誘拐林家小姐呢?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肖子安則沉默不語,他的心中也在思考著這件事情。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道:“先去清風武館,查查陳昭的下落。”
兩人匆匆趕到清風武館,還沒來得及進門,就看到一群衙役正圍在武館門口。為首的趙捕頭一臉威嚴,正厲聲喝問武館的教頭:“陳昭人呢?速速交出來!”
教頭看不慣趙捕頭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便橫眉冷眼地吼道:“陳昭在三日前就已經(jīng)請假回鄉(xiāng)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就這樣抓人?”
趙捕頭卻只是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有人親眼看到他和林小姐私下幽會,現(xiàn)在林小姐慘遭殺害,他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聽到這里,郝明遠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樣,猛地沖上前去,對著趙捕頭怒目而視,大聲駁斥道:“你這是胡說八道!陳師兄絕對不是這種人!”
趙捕頭見狀,不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用一種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郝明遠,然后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哦?郝明遠,你和嫌犯可是同門師兄弟啊,難道你也是他的同謀不成?”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插郝明遠的心臟,讓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向趙捕頭。然而,就在他即將失控的時候,肖子安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肖子安用力將郝明遠拽到身后,然后自己邁步上前,面色沉靜地看著趙捕頭,緩聲道:“大人,且聽我一言。如果陳昭真的是兇手,那他為何不選擇逃之夭夭,反而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讓人去指認他呢?依我看,此案定然另有內(nèi)情,還望大人能夠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
趙捕頭顯然對肖子安的這番話毫無興趣,他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粗暴地打斷道:“少在這里跟我廢話!本捕頭是奉了上頭的命令來抓人,誰要是敢阻攔,那就別怪我將他一并拿下!”
眼看局勢緊張,忽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證據(jù)未明,便貿(mào)然抓人,這便是縣衙的辦案之道?”
眾人回頭,只見一身湖藍長袍的中年男人立于大堂口,手持長劍,眸光微涼。
——此人正是昨日清風武館的館主薛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