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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危險的氣息

《三個女人的車站》有了構思,如何寫出來卻是高難度的,陸成渝決定挑戰一下。

他的嘴角也開始起泡了,對劇組的關注越來越少,總喜歡一個人在鐵軌上游走,站在人群里發呆。

陸蘭新的心不細,還要照顧兩個隨時撲騰的孩子,對弟弟的變化沒有察覺。

朱霖細心的觀察到了,得知他開始新小說了,就說:“是什么樣的故事,給我說說。”

陸成渝笑了笑:“心里亂糟糟的,我還是寫一段你看一段吧。”

陸成渝在開篇描述的是北大荒嫩江平原的濕地。

他大量描述了濕地上縱橫的河網泡沼,河段有的湍急奔騰,有的平靜如鏡;泡沼如繁星點點,形狀不一,有的相互連通,有的獨自成景。

一望無際的綠色草甸,仿佛是大地厚厚的綠地毯,微風吹過,草浪翻滾,沙沙作響。

草甸間有島狀森林分布,為濕地增添了立體感,春天嫩綠,夏天蔥郁,秋天金黃,冬天銀白。

河流、泡沼、草甸、島狀林,藍天白云之間,濃烈的色塊大肆揮灑,仿佛天境。

接著就是一條鐵路貫穿天境,火車轟鳴著、吞吐著,縱橫其間。

然后聚焦到一個叫甘泉的公社,這里生活著兩群知青,一群是生產建設兵團知青,一群是插隊知青,兩者的性質有挺大不同。

周漁、陳清、張強屬于生產建設兵團,周漁是一名文化宣傳員,張強有獸醫知識,經常坐火車游走于各公社。

荒妮是插隊知青,困于甘泉公社一地,她插隊的村落和周漁只有一河之隔。她姐姐存妮也在這里插隊,在小說開篇已經死去,作為暗線要到后面回溯這段故事。

知青插隊如何分配具有隨機性,姐妹分在一塊是可以存在的,有些是因為照顧性質,有些是出于分配習慣。

陸成渝寫的很慢,這些就用了兩天,拿給朱霖看的時候,她只以為是一個很美的知青故事,有男有女,期待會發生怎么樣的故事。

接下來,朱霖期待的情節展開了,周漁每周都會坐著火車,從甘泉站出發,必定會在重陽站下車,與一個叫陳清的知青見面,這是在私會,偷偷談戀愛。

這種通過火車游走于兩地的異地戀,雖然在當時顯略怪異,還挺美好的,每周都有期待感,說明周漁是一個勇于追求愛情的女子,陳清也是滿滿的詩人氣質,這一對挺好。

朱霖甚至產生了一種代入感,她就是文藝感滿滿的女青年。

接著下來,朱霖就發現不對了,周漁在火車上遇到了陳強,相當粗暴的對周漁展開追求,這也不算什么,只是周漁的內心似乎發生了游離。

一個男青年流走于兩個女人之間,在現在都難以為世人接受,何況是女子,有些駭世驚俗了!

周漁不敢暴露,滿滿的心思無處訴說,只能時不時過河找好朋友荒妮玩,不經意有所流露,荒妮察覺到了!

前面都是以周漁自述的形式展開,接下來轉換到了荒妮身上,由她以內心自述的形式繼續。

接著一段描述讓朱霖緊張起來,荒妮每晚都會做夢,夢里總是站在河邊的一個玉米房外面。

夢很碎片化,有時只有男女之間的呻吟聲,有時只有一件大紅色的毛衣,有時只有映在窗上的一對人影,有時只有窗外的一雙冷冷眼睛。

荒妮每次醒來,有時會腳底滾燙一天,有時會腳底涼冷一天。

朱霖發現,荒妮不僅有這個異狀,還有一個更大的古怪,她從來不和異性說話,異性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如兔子般驚慌。

當荒妮隱隱察覺到周漁的秘密,當晚的夢突然一變,出現一個泡沼,泡沼邊有一株枯樹,枝上掛著一件大紅毛衣!

荒妮被驚醒了,坐了起來,這里是少用的第三視角:月光從窗戶照進,荒妮穿著一件大紅毛衣!

朱霖的心收緊了,無論是周漁游走于兩個男人之間的戀情,還是荒妮的夢境,都讓她察覺到尖銳的危險氣息!

這天清晨,她特意敲開陸成渝的房門,看到他頭發亂亂的,胡茬子也冒了出來,心里莫名有一種難受:“你,陪我去走走!”

陸成渝點點頭,跟著她走出院子,沿著用“蘇州碼子”鋪的石板路走著。

朱霖用腳尖一個一個點著那些石板上的刻痕,很慢很慢,突然一轉身,盯著陸成渝:“你到底寫的是什么故事啊?”

“愛情故事啊,和《一個陌生女子來信》差不多,純愛情。”

朱霖撇了他一眼:“我還以為是恐怖故事!”

“嘿嘿。”陸成渝只是笑著。

朱霖又問:“我看到荒妮夢境的變化了,你說,玉米房里的會不會是荒妮?”她臉有些發紅,想起了那些大段描寫的呻吟聲。

陸成渝笑了笑:“你猜。”

朱霖很認真的想了想:“看現在的情節,應當就是荒妮了,她驚醒坐起的時候,身上就穿著一件紅毛衣。”

“夢境里面,這件紅毛衣怎么會被掛在水邊,玉米房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成渝還是惜字如金:“你覺得呢?”

朱霖展開分析:“荒妮是不是在玉米房偷情了?可能被發現了,她因為變得行為怪異,從此不和異性說話,她被辜負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桌上那枚石子不就是嗎?一個男子為一個叫陸萍的女人,在石頭上刻下山盟海誓,最后還不是被扔到了鐵軌上。”

陸成渝一怔:“我發現你挺會聯想啊。”他潛意識里可能真有這樣想過。

朱霖嗔怪道:“我沒有你會寫,但看的書多。”

她又說:“我覺得荒妮的夢很怪,行為也很怪。小說里的現實和夢境會不會是反的?夢里的她才是真實的,現實中的她只是夢!”

陸成渝有些發呆,朱霖同志真的看過好多書。

朱霖思維活躍起來,突然掩住嘴:“夢境里出現了泡沼,紅毛衣被掛在了水邊,難道荒妮已經死了!”

“不對!那周漁遇到的荒妮又是誰?是鬼?!”

“還是說,周漁也是在做夢?!”

陸成渝沒想到她聯想能力這么厲害,說道:“你這樣想還挺特別的,弄得我都想重新寫了。”

朱霖睜大眼睛:“真的都是夢?”

陸成渝搖搖頭:“如果都是夢境,其實也挺好的。”小說里的現實比夢更難受啊。

朱霖直勾勾盯著陸成渝:“你這樣說,我反而覺得不是夢了,我看到了文字后面的危險!”

“關于愛情的危險嗎?”陸成渝突然不想把小說給她看了,自己和她正在相互吸引的階段,可別因為一部小說弄得異性相斥了。

“關于愛情的危險?”朱霖認真點點頭:“應當是了,但你的故事很碎,具體怎么樣看不出來。”

這不是貶意,有的時候故事散碎反而更有吸引力,主要是存妮這個人物一直沒有正式出現。

陸成渝道:“別想了,我肚子餓了。”

“你沒休息好?”

“是啊,我晚上寫了一段,睡覺的時候腦子在不斷往前推,當時就餓了。”

朱霖有些歉意的說:“早知道就不叫醒你了,你要不要再去睡,我把早餐給你帶來?”

陸成渝有些開心:“你會不會煮飯啊,晚上能吃碗熱面條就好了。”

朱霖臉上紅了紅:“不會!”

她不會打毛衣,也不會做飯,時間都花在看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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