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鴻帶著墨臨來到一處古色古香的清幽小院,青磚墁地,院內四周都栽種各式的花卉,使得整個院子裹著一層花香。
四進的院子中辟出半畝見方的演武場,十八般兵器依序陳列,是個頂好的習武之地。
青石地面隱約可見經年累月踏出的步伐痕跡。
一個青袍中年人在演武場中,將一把環首刀舞得虎虎生風,空氣中傳來陣陣勁風,刀鋒爭鳴之聲如虎嘯。
演武場一側,恭敬地站著兩人,其中一人竟是之前差點打殺墨臨的王晟,另一個便是他的侄兒王杰。
曹鴻帶著墨臨站到另一側,靜靜的等待,不敢打擾正在練武的香主鄒辰。
待到大汗淋漓,環首刀這才停,勁氣消散,香主鄒辰這才隨手一拋,將環首刀丟到武器架上,大呼過癮。
他走到太師椅坐下,端起茶杯。
他們四人這才來到跟前,躬腰行禮,畢恭畢敬道:“見過香主!”
“你們所為何事啊?”
鄒辰不緊不慢,細細品嘗這上好的茶葉,茶香四溢,就連墨臨站的較遠都能聞到這股清香,頓時提神醒腦,精神振奮。
這是什么茶?竟然聞一下,便渾身清爽,若是嘗上一口,豈不是......
要是以后有了銀錢,定要買來這種茶,牛飲!大口大口的品嘗!
墨臨此時心神都被這茶香勾到不知道哪去了。
曹鴻沒有發覺身旁的墨臨走神,而是上前一步,指著一旁的墨臨,開口道:“屬下此來是想引薦一名纖夫當巡河。”
一旁觀望的王晟暗自咋舌,原來這小畜生想要當巡河,我當是要搶侄兒的監工位置呢。
“巡河?”鄒辰懶洋洋地斜在太師椅上,指尖輕叩著扶手,“這差事嘛......倒是缺人。”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墨臨的體魄,氣血十足倒是巡河的上好材料,正要應允,卻被一聲粗獷的聲音打斷。
“總得先考校一下實力吧,香主,我侄兒才疏學淺,才區區練肉境,不若讓他來測測這名纖夫的實力吧。”
正說著,王晟側臉過來,給他的侄兒一個眼神,王杰立即會意。
既然結下的梁子大了,不如早作干預,將任何可能掐死在襁褓。
鄒辰倒無所謂,點頭同意,正好來了興致,就如同看斗蛐蛐,打斗得越兇狠,就越精彩。
“這......”曹鴻根本無法拒絕,他知曉以墨臨的實力,還沒學過什么正兒八經的進攻武學,若是與那王晟的侄兒交手......只能挨揍。
王晟已經指導他的侄兒多年,那手開山拳估計早就教了個七七八八,撇眼便能看到王杰雙拳拳峰上的厚繭,不知道打壞了多少沙袋!
雖說墨臨象甲功已經入門,但是遇到那開山拳也只能吃虧。
曹鴻只能給他拋去愛莫能助的眼神。
墨臨倒是不懼,徑自走到演武場中,擺出架勢,雙腳腳尖點地,有規律的跳動。
王杰并不心急,瞅著墨臨的姿態,咧嘴笑出聲道:“你這算是哪門子拳法?怕是鄉野間慣用的斗毆技法吧。”
墨臨的架勢,就連香主鄒辰也沒看懂,頓時覺著無趣起來,
這陌生的架勢根本不屬于哪門哪派,完全是這纖夫自己尋思的搏斗術,與王杰練就的開山拳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這場比斗在他看來毫無懸念。
就連曹鴻也捂臉,不想承認墨臨是他帶來的手下,太丟臉了。
王晟倒是哈哈大笑起來,“老曹,你這手下有點意思,這鄉野拳法與我開山拳試試倒是精彩。”
曹鴻的臉低得更下了。
墨臨見眾人如此輕視自己,心中不吝。
他知曉自己只有防御的技法象甲功,而無進攻拳法,但他可是擁有荷重前行小成的氣力綿長buff加身,根本不怕與敵方消耗體力。
而他早就見識過王晟的開山拳,大開大合,力大勇猛,但是缺的是靈活。
前世墨臨稍稍練過散打,對于閃避的步法有所涉獵,散打中閃避不僅是“躲”,更多的是攻防轉換,
他雖然學得粗淺,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遍,此時他不需要會散打,只需要會那手步伐的閃避足夠了,敵人總會比他先耗盡體力。
墨臨雙腳彈跳,行動時輕微滑步,以這種姿態隨時啟動身子閃避。
而且他與王杰總是維持一只手臂稍遠一點的距離,直接出拳攻擊夠又夠不到。
王杰皺著眉頭,看不出墨臨身法上的玄妙,只是覺著這一蹦一跳的,根本毫無章法,甚至讓人厭煩,好似開了嘲諷技能。
“這位兄弟能否停下來,真是晃眼得很!”
話音剛落,王杰卻悍然襲擊,拳頭如炮彈般爆轟而出,直奔墨臨面門,這一拳所發突兀。
王杰表情先是得逞,而后又化為驚愕,竟然被墨臨一個閃身輕松躲開。
他的攻擊在眾人看來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的,因為墨臨與他的距離把控!
這一臂稍長的距離給了墨臨騰挪閃躲的空間。
也給了墨臨極大的反應時間,散打這手小墊步更是巧妙,以他作為少年的反應速度,瞬間啟動步伐閃開。
墨臨還擊,側身送出左拳。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擊打在王杰手臂的手肘關節處。
雖然這力道對于練肉境來說無足輕重,卻是讓眾人眼睛一亮,好清晰的思路!
墨臨若是瞄著王杰頭顱出拳,自身的距離便要與他拉近,這更不利于周旋。
有道是寧接十拳,不挨一肘,寧挨十肘,不中一指。
人體的手肘既堅硬,又脆弱。
別看墨臨這一拳力道不大,還是擊打在王杰這名練肉境身上,但是王杰此時開山拳發力已經受到了影響,
甚至可以說頓時損失了兩成力道!
“你這是什么身法,怎的如此詭異?”
王杰不再輕視眼前的墨臨,這輕快的蹦跳動若脫兔,滑不溜秋,他開山拳根本不好施展!
“再來!”王杰暴喝如雷,身形卻沉穩地壓上前來,他雙臂微曲,準備隨時出拳。
墨臨足尖輕點,往前邁上一步,故意賣個破綻,待王杰拳風及面,突然一個后撤。
那記重拳擦著鼻尖掠過,甚至能聽到在空氣中“呼”的破空聲。
王杰又撲了個空!
“鼠輩!有本事別跑啊!”王杰雙目赤紅,吼道。
墨臨一腳鞭腿踢向他的膝關節,虛晃一招收回。
王杰果然上當,整個人如出閘猛虎撲來,墨臨擰腰轉跨,直取其空門,一聲悶響在他側腰傳來。
王杰一個踉蹌,穩住身形。
又是幾個來回,兩人上演了一場你趕我追的戲碼,期間墨臨還是吃了兩拳,
那炮拳打在身上,只覺著身子骨快要散架,好在有象甲功卸力,他才能撐著繼續周旋。
若是常人早就被打得吐血,王杰根本沒想著留手,拳拳狠辣,處處不留情!
此時王杰已經氣喘如牛,體力消耗極大,手腳越發酸軟。
而對面的墨臨卻是體力充沛,精神頭十足,似乎有不可窮盡的體力。
雖說墨臨對這煉肉境的王杰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勢,卻處處攻擊人體薄弱處,導致越到后頭,王杰操作越是變形。
“好了。王杰,你已經輸了!”香主開口道,原本慵懶的神態褪去,帶著些許有趣的神色。
“香主,我還能打!”王杰手腳酸軟,強撐著說道。
見香主嚴肅的表情,他只能恨恨的退下演武場,不過看其走路頓挫的姿勢便知,膝關節不知道挨了墨臨多少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