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

甲板上的眾人茫然四望，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蝙蝠俠只是個都市傳說，而貝恩不過是借此由頭禍亂哥譚罷了。

你讓他們投票，他們怎么知道該從何下手呢？

恐懼和怯意在人群中發酵，孩童的哭聲和海濤拍擊船身的聲音就這么流入眾人的耳中。

終于，在過去三分鐘后，一個男人忽然站了出來，他面色蒼白地對眾人說道：“我，我知道誰是蝙蝠俠！”

人群朝著聲音望去，一雙雙眼睛朝他投來目光。

“這艘船上只有一個人有如此龐大的財力和這么多的時間去打擊犯罪。”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地看著四周靠近的人群。“而且也只有他的到場是最為突然的。”

“他就是……”

就在他將要說出那個名字時，一個男子忽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熱情地摟住那個講話的家伙，并用手遮住了他的嘴。

“沒錯，蝙蝠俠就是我，查理.布朗！”

“查理.布朗？”

人群中驚嘆聲一片。

當聽到蝙蝠俠是查理.布朗的時候眾人都震驚了，他們都在問：

查理.布朗是誰？

“查理.布朗？”禽鳥也皺起眉頭打量著這個突然攪局的家伙，而他腰間掛著的對講機則傳來了貝恩的聲音，“查理.布朗，風箏人。”

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被遮住嘴巴的男人面色通紅地掙扎起來，而風箏人只是微微一笑，他對他耳語道：“我說，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蝙蝠俠的話，萬一他活下來了他會怎么報復你呢？”

這時，那個男人才停止了反抗的舉動，眼神中綻放著恐懼。

是的，他和他所猜想的蝙蝠俠真身很熟，因為今天早上他才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轉讓給了他。

“你們不要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怎么了？很難接受我是蝙蝠俠嗎？我高大威猛，而且還有空氣動力學、工程學、無人航空駕駛三個博士學位……”他喋喋不休地說道，然后還撕扯著嗓子用低沉的聲音模仿著蝙蝠俠：

“吾即黑夜，吾即復仇，吾即蝙蝠俠！”

大家都驚呆了，你二逼吧？

這……不過難得有一個替死鬼就，就投他吧。

而禽鳥卻突然跳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風箏人，“我說老兄，你這么做是在破壞規矩。”

“我怎么破壞規矩了？如果大家都認為我是蝙蝠俠，那我出來領死不就行了嗎？”風箏人的表情異常淡定。

“好，既然你執意受死那我也樂意奉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多玩一輪。”禽鳥冷笑一聲，“開始投票吧，你們還有五分鐘。”

他們僅用了兩分鐘就把票給投完，因為每個人都指認了風箏人就是蝙蝠俠，盡管他們根本不認識他。

“勞頓先生，找到那位不告而別的先生了嗎，他應該行使自己的投票權了。”禽鳥對著對講機說道。

死亡射手則恰好在這時帶著布魯斯.韋恩從艙門走了上來，而當布魯斯.韋恩看到站在人群之間傻笑的風箏人時眼中則多出了兩分困惑。

“風箏人？”

“默認韋恩先生把手中的票投給這位先生吧。”禽鳥笑著說道。

他的冷笑還掛在臉上，死亡射手的槍口已經抵住了風箏人的后腦勺。

“查理.布朗，好久不見。”死亡射手毫無感情地說道，上一次他們會面好像還是在小丑和謎語人對峙時。

“就讓真正的蝙蝠俠看著這位勇士死去吧。”

查理·布朗卻只是聳了聳肩，眼神飄向遠處的天空——那里，幾個黑點正無聲無息地逼近，如若不仔細觀察是沒有辦法看清的，畢竟哥譚的天空是那么的黑。

“時間到。”禽鳥宣布，聲音里帶著殘忍的愉悅，“看來大家一致同意——”

他的話音未落，尖銳的破空聲驟然撕裂夜幕。

三架機械風箏如同幽靈般俯沖而下，鋒利的合金骨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其中一架直取禽鳥的手臂，他痛呼一聲，臂膀上的小鳥剛驚飛而起，就被風箏的金屬邊緣橫腰截斷。

“什么鬼東西？！”死亡射手咒罵著抬槍射擊，子彈精準命中風箏的骨架，可它們卻在墜落的瞬間爆出刺眼的藍光。

微型電磁脈沖裝置被觸發，整艘船的電路瞬間癱瘓，甲板陷入一片漆黑。

風箏人猛地低下身子，然后鉆進了人群之中，趁所有人都沒注意時他已經消失在了甲板上。

布魯斯·韋恩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縮，而當死亡射手回過頭來時他也沒了蹤影。

“攔住他！”禽鳥捂著流血的手臂怒吼，可黑暗中的混亂早已失控。婦女的尖叫、男人的推搡交織成一片。

“我也想這么做，先生。”死亡射手沉聲道，然后扶住了禽鳥，“但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你——你們的錢實際上只夠購買我的安保服務。”

突然，船身劇烈一震，備用發電機終于啟動，慘白的應急燈重新亮起。

而燈光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降臨。

蝙蝠俠的披風在腥咸的海風中飄動，而甲板上的眾人卻呆若木雞。有人顫抖著指向那道黑影，“蝙……蝙蝠俠？！”

他沒有理會甲板上的騷動，只是讓拳頭裹挾著怒濤般的力道，狠狠砸向死亡射手的面門。

死亡射手還沒來得及發揮他的因果律級別的槍法，就先踉蹌后退了兩步，他迅速朝著蝙蝠俠所在的方向開了兩槍。

而和死亡射手打交道不知多少次的蝙蝠俠迅速躲開了他的子彈，可死亡射手只是微微一笑，因為在他閃開的下一秒，一顆經由硬表面反彈過來的子彈直直打在了蝙蝠俠的背上。

所幸他的戰衣足以讓扛下了這一槍，他強忍疼痛，不顧危險地甩出一記鐵拳，擊中了死亡射手的腹部。

這位頂級殺手悶哼一聲，拿著格洛克手槍的手腕又迅速被蝙蝠俠鎖住，他見狀只得松開那只手，任由手槍掉落在甲板上，再順勢一踢，想交由不遠處的禽鳥。

然而風箏人卻不知道從哪里殺出，他撲倒在地，將手槍搶在懷中。

“嘿耶！”風箏人歡呼一聲，然后將手槍對準禽鳥，二話不說就要射擊，結果沒想到他一開槍，子彈卻射中了禽鳥身后的一個游客，“呃……這把槍的彈道似乎有些偏左。”

禽鳥見狀居然也不顧死亡射手了，自己先跑向后方，而風箏人連續兩次傷及無辜后確信這的真不是他的問題。

“不過，我覺得我應該追上他，不是嗎？”

說罷，他便朝禽鳥追去。

死亡射手則淡然地對蝙蝠俠說道:

“聽我說，蝙蝠。我只是收錢辦事，我答應了我的女兒我不會接濫殺無辜的單子，我是有底線的……”

顯然，貝恩他們開的價還不足以讓他逾越他靈活的底線。

“而且我的預付款還沒到呢，你這樣一搞，我今天相當于白干了。”

兩人就這么四目相對，一句話也沒說。

這時，船尾轟然炸響，火光中，禽鳥癲狂的笑聲透過擴音器傳來：“游戲結束，現在都給我死！”

蝙蝠俠松開死射，轉身隱入陰影。而癱坐在地的富豪們終于崩潰了，他們哭喊著涌做一片，開始搜刮起船上的救生衣和救生艇。

死亡射手則立在原地，貝恩沒有從對講機那邊給他傳遞任何指令。

“先，先生！”就在他沉默之際，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向他招了招手，他的懷里正抱著一個不停啼哭的嬰孩，“你……你是傭兵對吧？請你幫幫我的孩子吧，錢的話不是問題。”

死亡射手雙手抱胸，金屬頭盔之下是他凝重的神情。

“這年頭，混口飯吃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