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詹姆斯.戈登來說，今天又是令人惆悵的一天。貝恩沒頭沒腦地講了一些“富有哲理”的話，然后還說什么“大的在后頭”呢，真可謂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她的一舉一動又牽引著他們這些警察的每一根神經(jīng)。

莎拉.埃森——他的未婚妻此刻正在會議室里制定作戰(zhàn)計劃，警員們針對她的方案可謂各有各的看法。

“我們就不能封鎖貝恩的通信頻道，讓他不要把事情鬧大嗎？”哈維.布洛克說道。

“布洛克，你這個想法從技術(shù)上就行不通。而且民眾具有知情權(quán)，我們不能無視民意。”蒙托婭皺眉道。

“難道我們就沒辦法精準定位到貝恩所在地嗎？”里奇頭疼地揉了揉腦袋，他知道貝恩的錄像視頻是提前錄制好，然后再定時上傳的，加上從傳輸?shù)浇獯a，背后有層層加密，這讓整個GCPD都無從下手。

“各位。”莎拉示意眾警員安靜下來，“聯(lián)邦明天就會派人來調(diào)查具體情況，屆時我們將得到前所未有的援助。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貝恩的計劃是什么？還哥譚人民一個天空？這是什么意思？”

戈登在這時舉了舉手，“容我發(fā)表一下意見：貝恩先是提到ACE化工廠，然后又提到這十幾年來的重工業(yè)污染，我認為他應當會從這方面下手……”

“吉米，你是說貝恩實驗把那些隨意排放的商人們抓起來審判嗎？”哈維.布洛克冷哼一聲，“我雙手雙腳贊成！”

誰讓哥譚的天空和工業(yè)革命時代的倫敦一樣？這壓抑的環(huán)境天然就是犯罪的牢籠啊。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時，莎拉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她神色一變，和戈登對視了一眼后她立刻終止了本次會議，“各位，該行動起來了，這次至少有六個受害者。”

*

蝙蝠洞。

蝙蝠俠帶著林肯和哈莉這對小情侶走進了他的“老巢”，林肯此時正張著嘴巴看著蝙蝠洞里巨大的恐龍雕像與硬幣，對于他來說，這可謂是極為重要的童年印象。

而哈莉則在進來沒多久就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她剛從階梯走下來就立刻坐在了椅子上轉(zhuǎn)起了圈圈。

在電子顯示屏前忙碌的羅賓滿臉困惑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什么意思？他們加入蝙蝠家族了？”

“好誒，那我要當蝙蝠女！”哈莉神經(jīng)大條地接過了羅賓的話。

林肯則尷尬地笑了笑，沖著羅賓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羅賓，那支人蝠大軍怎么樣了？”

“好久不見林肯，那群人蝠已經(jīng)被暫時收容起來了。”羅賓神色凝重道，“我正在分析他們的基因組成，盡我所能吧。”

蝙蝠俠則掃視了蝙蝠洞一眼，然后對林肯說道，“貝恩和小丑可能都盯上了你，這幾天你就和哈琳醫(yī)生待在這里，等風波過去了再出來。”

“什么意思，我們是被軟禁了嗎？”坐在椅子上的哈莉歪了歪頭。“那我自己的家也不能回了嗎？”

“是的。”蝙蝠俠也不否認這點。

林肯則聳了聳肩，“聽你的吩咐，蝙蝠老爺。不過我覺得這幾天我要是人間蒸發(fā)了也不大好，我不能前兩天還在鼓勵市民對抗貝恩，今天就躲起來管他春夏與冬秋了吧。”

“時機未到。”蝙蝠俠重重地落下這幾個字，同時將林肯和哈莉的面部信息錄入蝙蝠洞的安保系統(tǒng)，“對外我會說有匿名財團給你們提供了臨時庇護，等風波過去了，你們可以從哥譚里挑選任意一處住宅來居住，除了韋恩莊園……甚至韋恩莊園。”

“韋恩老爺，這在原則上是不被允許的。”阿爾弗雷德生氣的聲音在他耳邊傳開。

而林肯表情一僵，先是嘴唇止不住顫動，然后微微皺眉，任由深邃的眼神落在蝙蝠俠的身上。

“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這就是安全感嗎，不知道來自于蝙蝠俠本人還是他獨有的“鈔能力”。

“先別說這些了。”羅賓忽然面露難色，“貝恩開始在網(wǎng)絡上宣布他的‘計劃’了。”

蝙蝠俠和林肯同時上前了一步，看向那一塊塊顯示屏。

“貝恩應該會選擇綁架那些在輿論上要為哥譚的環(huán)境污染負責的家伙，我已經(jīng)提前通知警方了。”蝙蝠俠正色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肯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給他豎了個大拇哥，但視線還在屏幕里的貝恩上面。

“哥譚！是誰摧毀了我們頭頂?shù)乃{天？云天之上沒有燦爛的繁星，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即使是烈日當空這里也如同陰云遮蔽。”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接下的話他卻額外加重了音調(diào)，“簡直是天然的為某些嚙齒類動物提供庇護。”

“我知道你們的憎恨，我也聽到了這座城市的嘆息。沒關(guān)系——我將替你們處決那些要為這座城市的‘天空’負責的十惡不赦之人。”貝恩攥緊了拳頭，“不過——正如我先前所說，我將給你們自由，所以，是否處決他們最終還是由你們來決定！”

“這是創(chuàng)造哥譚的第二天！”

就在這時，屏幕忽然一黑，轉(zhuǎn)而出現(xiàn)了一個白發(fā)繚亂、雙眼蒙著黑布的男人，他的嘴巴里時而是臟話，時而是呼救聲，如今他被綁了在一根水泥柱子上，而他的身上則通過一條特制繩索系著一大團氫氣球。

再然后，他的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投票的彈窗，只有“Yes”和“No”，正中間則是一個十分鐘的倒計時，而兩邊的數(shù)據(jù)都在飛快增長。

“蝙蝠俠！”羅賓咽了口口水，“這家伙是ACE化工廠的前任負責人，因為貪腐被抓，最后因為阿爾茲海默癥得到了假釋，網(wǎng)上都炸開鍋了，要求他一死了之！”

蝙蝠俠皺緊眉頭，看著那暴漲的數(shù)據(jù)他陷入了沉思。

*

“十……九……八……”

戈登看著電視上驚心動魄的一幕，居然無意識間也跟著倒數(shù)起來，如今的“Yes”已經(jīng)完全壓倒了“No”，甚至據(jù)他所知，哥譚內(nèi)部有不少警員都投了“yes”那一邊。

而這也意味著時間到了之后，那名受害者將被人從水泥柱子上放下來，然后再由氣球帶他升空。

這讓戈登想起了他剛來哥譚時所遭遇的連環(huán)殺人事件，那時有個義警也是這樣將罪犯們放飛到天空上的，而貝恩顯然從中得到了靈感。（見《哥譚》第一季第三集）

此起彼伏的爭論在警局中響起，如剛開的水一般滾燙。

“還沒找到具體位置嗎！”

“他可能根本不在哥譚……”

“會不會是錄像！”

“但民意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當事人的家屬，確認失蹤無疑！”

“要我說就讓這家伙死了得了，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沒有得阿爾茲海默癥！”

“準備好無人機吧，一旦檢測到不明飛行體就進行射擊。”

“你瘋了嗎，那可是高空！沒做好安全防護的話人質(zhì)就這么死了！”

“呃，上次吃飯的錢誰和我A一下。”

戈登頭疼地聽著他們的爭吵，索性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可以確定這第一位受害者必死無疑。

而他一轉(zhuǎn)身就碰到了來找他匯報情況的蒙托婭。

“貝恩已經(jīng)放出了剩下五位受害者的信息，并附上了他們的‘黑料’，每個哥譚人的郵箱都收到了。”

“下一個會是誰？”戈登嘆了口氣

“不確定，似乎沒有任何順序可言。”蒙托婭頓了頓，“但剩下五位受害者的現(xiàn)場直播已經(jīng)開啟了，技術(shù)部正在全力追蹤信號發(fā)出位置……”

“好，就這樣吧。”戈登重重地點了點頭，“對了蒙托婭，直播畫面給我看一下。”

蒙托婭愣了一會兒，然后打開了手機上的直播畫面，五張相貌不同，但看起來同樣著急的臉就這么進入了戈登眼中。

“等一下，最后一個是……”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寫滿了痛苦的人臉，“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