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

林肯遠離了哄鬧的人群和向他砸來的雞蛋，此刻他有些疲憊，但也有些興奮。

“這些家伙，還真是虛偽啊。”他把濕漉漉的米老鼠面具塞進西裝內袋，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他發紅的鼻梁，“不過布魯斯韋恩有那么遭人恨嗎？”

今天在場之人雖然并不能涵蓋哥譚的各個階層，但樣本量還是挺豐富的，可他不過來了這么一句居然就能觸碰到所有人的G點？

真是奇了怪了。

布魯斯韋恩和其他的蟲豸相比已經算是善人中的善人了，這座城市在布滿蝙蝠俠創造的傷痕的同時，也隨處可見韋恩集團的善舉，他們干的事情包括：

擴大教育投資，修建免費公寓，甚至還積極地參與到環境治理當中……

雖然如今的哥譚犯罪率還是居高，但并非不下。如果再給蝙蝠俠十來年時間的話應該就能到達漫畫后期比紐約市的犯罪率還低的情況了。

實際上，但凡那個義警不去遵守那個“不殺原則”，哥譚早就變成全美文明城市了！

可那樣還叫蝙蝠俠嗎？

林肯想到這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韋恩有責任感，所以他做的最多。但也正因為他做的最多，所以他也錯的最多。

所以林肯短時間內不決定說那么多，做那么多。

現在的哥譚環境仍然讓他有些頭疼，他認為自己起碼要等到“騎士隕落”之后才開始大展拳腳。

他是不可能為了迎合民粹而真的做出殺害蝙蝠俠的事的，一個是打不過，還有一個蝙蝠俠的正面意義實在是太大了。

當今之計，還是多刷點聲望和好感吧。

他嘆了口氣，然后捧起冷水拍在臉上，不讓自己再做這些無聊的思考，現在的他有些累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身后隔間的沖水聲突然變得異常清晰。而那隔間里也走出來一個戴著唐老鴨面具的人，這讓林肯有些為難地望向對方。

“你好啊，唐老鴨殺手。”對方以一種極其低沉的聲音來發出笑聲，令林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你好啊，唐老鴨老兄。”林肯甩著手上的水珠笑道，“這是匿名民調，你直接找到廁所就破壞了規矩吧。”

他不會是韋恩的狂熱粉絲吧？不會要線下真實他吧？

只見對方冷冷一笑，然后聳了聳肩，“政治是骯臟的游戲，不是嗎？不用擔心，我并不在乎那些言論——但是你對布魯斯韋恩的批判的確很有意思……”

批判？我批判什么了？我只是說了句“殺了他”而已啊。

“既然如此，那到時候記得投我一張票吧。”林肯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我還擁有投票權的話，我會的。”戴著唐老鴨面具的男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邊，這讓林肯當即警惕起來，然后他調用了金手指。

【姓名：羅曼.西恩尼斯】

【好感：65】

【他對你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或許是因為你那一番話太對他胃口了】

“羅曼.西恩尼斯，那是誰？”林肯此刻開始懊惱自己沒有看全蝙蝠俠漫畫，大腦正在不停地回想蝙蝠俠中的角色有沒有哪一個叫這個名字。

“你在苦惱什么呢，孩子？”那男人又笑了笑，“我覺得你相貌堂堂，而且很有想法，我有個合作計劃，你愿意聽一聽嗎？”

“合作計劃？競選合作嗎，你不是對……”

林肯話音未落，忽然一怔，因為“唐老鴨”在此刻已經卸下了他的面具。

然而面具之后，還有“面具”。

一張丑惡猙獰的骷髏面孔出現在他眼前，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正常人肯定無法分辨他臉上的到底是黑色的皮質面具，還是燒傷的皮膚……

林肯心中一涼。

羅曼.西恩尼斯？黑面具！

那個謀殺雙親的大孝子？然后用老爹棺材給自己雕面具的大變態？

怎么今天在這給自己遇上了？他不是在阿卡姆……等等，他好像在杰羅姆.阿卡姆就任院長的時候就跑了出去……

“這也太巧了吧，這貨是想趁這個集會干點什么嗎？”

“很酷的面具，唐老鴨先生……哈哈。”林肯皮笑肉不笑地硬撐著，他知道他的臉上并沒有面具，而只是因為事故讓那張骷髏面具的形狀牢牢地烙在了他的臉上，但如今的他并不想和這種窮兇極惡的變態扯上關系。

雖然有萊恩.伯頓的力量，可誰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來的？

可他剛有逃走的意圖，黑面具就張開了手臂。

“唉，看來是我還不夠出名啊米老鼠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黑面具’，如果你聽過這個名字的話那么應該知道韋恩集團前幾年發生的那幾起‘審判’和我有關……”黑面具冷冷道。

“很抱歉，唐老鴨先生。我有些困了，還是讓我……”

“慢著！”黑面具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要打斷我說話！”

“不過算了，我已經看出來你的小心思了——知道嗎，我對你感興趣不只是因為你剛才那番話，還有——

“昨天我有個手下出了點小意外。”黑面具突然逼近，“昨晚在診所嚎叫了一夜。”

他的左手按在林肯肩上，“有趣的是，他說襲擊者長得特別像某位市長候選人。”

有……那么巧嗎？

關鍵那貨居然那么命大，活了下來？

林肯的額頭滲出冷汗，余光則瞥向出口。

太安靜了，剛才還嘈雜的會場噪音像被什么屏障隔絕了。

他本想動手，可在一瞬間他聽到了槍的響動。

在熱兵器面前，他這具肉體凡胎有再巨大的力量也不堪一擊，更何況黑面具本就是槍術大師……

對方對自己起碼有65的好感值啊，都快趕上布魯斯韋恩了，這總不至于直接殺了自己吧！

“哥譚每天發生兩百起暴力事件。”他故意提高音量，并夸張地說道，“您該去找警察，而不是...”

就在這時，又一陣沖水聲傳來，一個滿臉橫肉的高大男子從隔間走了出來，只見他右手綁了繃帶，左手拿著棒球棍。

“狄斯比斯，和昨天傷了你的先生打個招呼吧。”黑面具淡然道，而林肯像是心死了一樣吐出一口氣。

“先生們，冷靜一下好嗎。”林肯攥緊拳頭，時刻做好了反抗的準備，“哥譚是一座文明的城市……”

他話音未落，黑面具的槍已經頂到了他額頭。

“好吧，當我沒說。”林肯當場舉起雙手。

“老大，我們要不要就在這里處理了他？”狄斯比斯問道。

“如果我想處理他我早就殺了他了，還用等你出手！”黑面具厲聲呵斥道，“把他帶回去，他可比你想的要有用——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就放火——我要把韋恩家的產業燒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