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秦燼醒來，已是第二日中午時分。那時客棧之中早就沒了人影。

秦燼無奈只能一個人去用午飯。剛坐下，就看見穆念慈正結賬退房，也要離去。于是上前詢問。

“穆姑娘，先等等，用了飯一起上路吧？”

“哇，秦大哥，你才醒啊。人都走完啦！”

“什么情況！”

“是這樣的！后面呢他們逼問郭靖想要娶誰。然后郭靖被韓小瑩說破，喜歡黃蓉，諸位師父們于是就說黃姑娘家桃花島的壞話。之后黃蓉就突然到來，帶著郭靖一路跑了。為此氣的七怪好一會。但是也無可奈何。留下睡了一晚，大清早就散去各自忙自己的事啦！”穆念慈道。

秦燼聞言，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什么？郭靖那傻小子居然跟著黃蓉私奔了？”他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地搖頭，“這倒是有意思了。”

穆念慈抿嘴一笑：“秦大哥昨晚睡得沉，錯過了不少熱鬧呢。”她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丘道長他們也一早就離開了，說是要回終南山...”

“得，全都跑光了。”秦燼聳聳肩，招呼小二又添了副碗筷，“穆姑娘既然也沒吃，不如一起？”

穆念慈遲疑片刻，還是坐了下來。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桌上，映得她側臉格外柔和。

兩人剛吃完，就撞見匆匆趕回來的郭靖黃蓉兩人?！皢?，兩位私奔的如何便回來了？只是不巧師父們早早給你們氣跑咯！”

“啊！沒…沒有！這不是想著不妥，便想著回來和師父們解釋，給蓉兒說說好話不是…”郭靖傻憨憨的道。

“哦？可是啊你那六位師父可是氣的不輕，大清早就離開了?！鼻貭a道。

黃蓉眼珠一轉，笑嘻嘻地湊上前來：“秦大哥~那你可知道幾位師父往哪個方向去了？”

“他們又不是我師父，我管他們上哪去做什么？”秦燼道。

黃蓉被秦燼這話噎得一愣，隨即鼓起腮幫子：“秦大哥好生小氣！”

“什么叫我小氣！那六位當年見了我可不止罵人，還和我動起手呢，雖然事情已了，我和他們也沒熟到能管他們上哪去的地步啊！”秦燼道?！八麄兞R你爹爹是因為陳玄風害了張阿生，罵我是因為我那老祖宗。不都一樣么？！那六位的臭嘴，任誰聽了都不高興啊！”

黃蓉聞言，眼睛突然一亮：“秦大哥說得對！他們罵我爹爹，罵你老祖宗，都是一般不講理！”說著突然挽住秦燼的胳膊，“不如咱們結伴去找他們算賬？”

穆念慈急忙勸阻：“蓉妹妹，這可使不得...”

郭靖也慌忙擺手：“蓉兒，師父們雖然...但終究...”

“算什么算，我自己家的家仇還沒報明白呢，沒空理會他們六個。不過嘛，其他的不知道，中秋他們還是約在了嘉興來著。距離中秋還有六個來月呢?！鼻貭a道。

黃蓉聞言眼睛一亮：“那正好！咱們先去辦秦大哥的事，等中秋再去嘉興找他們算賬！”她狡黠一笑，“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忙不忙，我們先往南邊一路過去，沿途看看風景，順道打探打探線索就是了。”秦燼道。

四人沿途一路南下，這日來到長江邊上，已是暮靄蒼茫。

“我們都會游泳啦，不如游過江去，如何？”黃蓉出聲道。

于是四人便下江游泳渡江。天上繁星閃爍，除了江中浪濤之外，更無別般聲息，似乎天地之間就只他們四人。

再游一陣，突然間烏云壓天，江上漆黑一團，接著閃電雷轟，接續而至，每個焦雷似乎都打在頭頂一般。

夏日暴雨，驟至驟消，四人游到對岸，已是雨過天青，朗月懸空。郭靖找些枯枝來生了火。黃蓉取出包裹中四人衣服，各自換了，將濕衣在火上烤干。

小睡片刻，天邊漸白，江邊農家小屋中一只公雞振吭長鳴。

黃蓉打了個呵欠醒來，說道：“好餓！”發足往小屋奔去，不一刻腋下已夾了兩只肥大公雞回來，笑道：“咱們走遠些，別讓主人瞧見?！彼娜讼驏|行了一些路程，小紅馬與秦燼的照夜白馬在后面跟著。

黃蓉用峨嵋鋼刺剖了公雞肚子，將內臟洗剝干凈，卻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團泥裹住雞外，生火烤了起來?？镜靡粫?，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濕泥干透，剝去干泥，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

黃蓉正要將雞撕開，身后忽然有人說道：“撕作三份，雞屁股給我?！?

四人都吃了一驚，背后有人到來，竟然都毫無知覺，急忙回頭，只見說話的是個中年乞丐。這人一張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釘，卻洗得干干凈凈，手里拿著一根綠竹杖，瑩碧如玉，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臉上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神情著急，似乎要是不將雞屁股給他，就要伸手搶奪了。四人尚未回答，他已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取過背上葫蘆，拔開塞子，酒香四溢。他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把葫蘆遞給郭靖，道：“娃娃，你喝?！?

郭靖心想此人好生無禮，但見他行動奇特，心知有異，不敢怠慢，說道：“我不喝酒，您老人家喝罷?！毖韵律跏枪е敗Ｄ瞧蜇は螯S蓉道：“女娃娃，你喝不喝？”

黃蓉搖了搖頭，突然見他握住葫蘆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掌而缺，心中一凜，想起了當日在客店窗外聽丘處機、王處一所說的九指神丐之事，心想：“難道今日機緣巧合，逢上了前輩高人？”

還沒等黃蓉反應，穆念慈已經上前行禮道，“師父！你怎么在這！”

“別別，我可沒你這徒弟，我只教了你三天?！焙槠吖?。又看向秦燼，皺眉道，“秦家后生？”

秦燼聞言一怔，隨即抱拳行禮：“晚輩秦燼，見過洪老前輩?！?

洪七公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秦燼：“嘖嘖，當年在臨安見過你爹，那會兒你還在襁褓里呢。”他突然伸手，“讓老叫花看看你的功夫！”

這一抓看似隨意，卻暗含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的精妙。秦燼倒也不忙，施展凌波微步以及西夏火焰刀迎上。

“好小子！”洪七公眼睛一亮，變招更快，“再來！”

兩人轉眼間過了十余招，黃蓉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穆念慈緊張地攥著衣角，郭靖則滿臉敬佩。

“停停停！”洪七公突然收手，摸著肚子道，“老叫花餓了，打架沒力氣?！闭f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烤雞。

黃蓉眼珠一轉，立刻撕下雞腿雙手奉上：“七公請用！”

洪七公眉開眼笑地接過，咬了一大口：“嗯！火候剛好！”他邊吃邊看向秦燼，“小子，你這一身功夫，逍遙派的路數…怎么還帶點，西夏的功夫？”

“自然，與人切磋不能用北冥劍掌，容易把別人內力吸了。又不能用劍，只能用點娘家的火焰刀了?！鼻貭a道。

洪七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轉向郭靖：“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郭靖恭敬答道：“晚輩郭靖。”

“郭靖？”洪七公思考了一會，“沒聽說過?！?

說話間，洪七公已經將叫花雞吃了個干凈。

他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這樣好吃的雞，很少下過肚吧？”黃蓉噗哧一笑，說道：“小女子偶爾燒得叫化雞一只，得入叫化祖宗的尊肚，真是榮幸之至?！蹦瞧蜇す笮?，說道：“你這女娃子乖得很?！睆膽牙锩鰩酌督痃S來，說道：“昨兒見到有幾個人打架，其中有一個可闊氣得緊，放的鏢兒居然金光閃閃。老叫化順手牽鏢，就給他牽了過來。這枚金鏢里面是破銅爛鐵，鏢外撐場面，鍍的倒是真金。娃娃，你拿去玩兒，沒錢使之時，倒也可換得七錢八錢銀子。”說著便遞給郭靖。郭靖搖頭不接，說道：“我們當你是朋友，請朋友吃些東西，不能收禮?！彼@是蒙古人好客的規矩。

那乞丐神色尷尬，搔頭道：“這可難啦，我老叫化向人討些殘羹冷飯，倒也不妨，今日卻吃了你們兩個娃娃這樣一只好雞，受了這樣一個天大恩惠，無以報答。這……這……”郭靖笑道：“小小一只雞算甚么恩惠？不瞞你說，這只雞我們也是偷來的?！秉S蓉笑道：“我們是順手牽雞，你老人家再來順口吃雞，大家得個‘順’字。”那乞丐哈哈大笑，道：“你們幾個娃娃挺有意思，可合了我脾胃啦。來，你們有甚么心愿，說給我聽聽?！?

郭靖聽他話中之意顯是要伸手幫助自己，那仍是請人吃了東西收受禮物，便搖了搖頭。黃蓉卻道：“這叫化雞也算不了甚么，我還有幾樣拿手小菜，倒要請你品嘗品嘗。咱們一起到前面市鎮去好不好？”

秦燼轉了轉眼珠，也道，“對對，七公沒來過西夏，正好我也會點廚藝，請七公嘗嘗我西夏的菜肴?！?

五人于是便向南而行，來到一個市鎮，叫做姜廟鎮，投了客店。黃蓉道：“我去買作料，你們歇一陣子吧?！?

秦燼卻道，“我也去，我也去！”

黃蓉和秦燼并肩走在姜廟鎮的街道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黃蓉手里提著菜籃，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秦大哥，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呀，怕你提不動，來幫你提籃子！再說了我不是也要做些西夏的菜給七公嘗個鮮么？”秦燼道。

“你倆不跟著去么？”七公對著郭靖和穆念慈問道。

“啊？不了吧？”穆念慈道。

“對啊，我倆又不會做飯，去做什么？”郭靖附和道。

“哎你們兩木頭腦袋，算啦，等著吧。”洪七公道。

兩人回到客棧時，洪七公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里曬太陽。見他們回來，立刻跳起來：“可算回來了！老叫花肚子都餓扁了！”

廚房里，秦燼和黃蓉各顯神通。黃蓉的菜刀在砧板上舞出一片銀光，秦燼則用一柄小匕首將羊肉片得薄如蟬翼。

“咦？秦大哥這刀法...”郭靖探頭進來，看得目瞪口呆。

“西夏御廚的絕活。”秦燼手腕一翻，刀光如雪，“這招叫'雪漫賀蘭'?！?

不多時，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黃蓉做的“二十四橋明月夜”“玉笛誰家聽落梅”，秦燼做的“賀蘭山烤羊片”“西夏駝峰羹”。

洪七公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羊肉，剛入口就瞪大眼睛：“妙！這香料...”

“是西夏特有的沙蔥。”秦燼笑道，“配上賀蘭山下的巖鹽，別處可吃不到。”

黃蓉不服氣地舀了一勺魚湯給洪七公：“七公嘗嘗我這個！”

洪七公喝了一口，頓時眉開眼笑：“鮮！真鮮！”

吃飽喝足后。洪七公拍著肚皮道，“你們幾個娃娃都會武藝，我老早瞧出來啦。女娃娃花盡心機，整了這樣好的菜給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教你們幾手不可。好罷，吃了這樣好東西，不教幾手也真說不過去。來來來，跟我走?！必摿撕J，提了竹杖，起身便走。

四人跟著他來到鎮外一座松林之中。洪七公問郭靖道：“你想學什么？”

郭靖心想：“武學如此之廣，我想學甚么，難道你就能教甚么？”正自尋思，黃蓉道：“七公，他功夫不及我，常常生氣，他最想勝過我?！惫傅溃骸拔規讜r生氣……”黃蓉向他使了個眼色，郭靖就不言語了。洪七公笑道：“我瞧他手腳沉穩，內功根基不差啊，怎會不及你，來，你們兩個娃娃打一打。”

黃蓉和郭靖在松林中擺開架勢。郭靖憨厚地撓頭：“蓉兒，我們真要打嗎？”

“笨哥哥，這是讓七公看看你的功夫呢！”黃蓉眨眨眼，突然一掌拍出，正是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掌”。

郭靖倉促間使出江南七怪教的“南山掌法”應對。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過了十余招。

“嘿，你爹爹這般大的本事，你又何必要我來教這傻小子武功？”洪七公看了一會對黃蓉問道。

黃蓉吃了一驚，心想：“這路落英神劍掌法是爹爹自創，爹爹說從未用來跟人動過手，七公怎么會識得？”問道：“七公，您識得我爹爹？”

洪七公道：“當然，他是‘東邪’，我是‘北丐’。我跟他打過的架難道還少了？”黃蓉心想：“他和爹爹打了架，居然沒給爹爹打死，此人本領確然不小，難怪‘北丐’可與‘東邪’并稱。”又問：“您老怎么又識得我？”

洪七公道：“你照照鏡子去，你的眼睛鼻子不像你爹爹么？本來我也還想不起，只不過覺得你面相好熟而已，但你的武功卻明明白白的露了底啦。桃花島武學家數，老叫化怎會不識得？我雖沒見過這路掌法，可是天下也只有你這鬼靈精的爹爹才想得出來。嘿嘿，你那兩味菜又是甚么‘玉笛誰家聽落梅’，甚么‘好逑湯’，定是你爹爹給安的名目了?！?

松林間，黃蓉眼珠一轉，忽然拍手笑道：“七公，您這么厲害，定是天下第一吧？”

洪七公啃著雞腿，含糊不清地哼道：“小丫頭少拍馬屁。二十多年前華山論劍...”話未說完，秦燼突然從樹后轉出，手里捧著一壇酒：“七公，嘗嘗這壇西夏貢酒。”

穆念慈跟在后面，輕聲道：“蓉妹妹，你又逗七公了?！?

黃蓉吐了吐舌頭，挽住穆念慈的手臂：“穆姐姐，我這不是想幫靖哥哥討教幾招嘛?！?

洪七公接過酒壇猛灌一口，眼睛一亮：“好酒！”他抹了抹嘴，指著秦燼笑道：“你小子比黃丫頭實在多了?！?

秦燼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還有賀蘭山的巖鹽烤鹿肉，七公嘗嘗？”

“好小子！”洪七公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塊，邊吃邊繼續道：“當年華山論劍，中神通王重陽那老道才是真本事。”

穆念慈好奇地問：“七公，那現在的五絕...”

“王重陽走后...”洪七公話音未落，忽聽得郭靖“啊“了一聲。只見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岳、岳父？我哪來的...”

黃蓉跺腳嗔道：“呆子！”轉頭對洪七公甜甜一笑：“七公您指點他幾招，爹爹見了定會歡喜?！?

秦燼突然插話：“七公，穆姑娘的逍遙游也缺人指點...”

“好個秦小子！”洪七公竹杖往地上一頓，震得松針簌簌落下，“逍遙游本就是出自你逍遙派的，怎么你不能教她？”

“七公！我們逍遙派的收的都是有資質的美貌弟子…就連我也是看著我姨娘李秋水的面上破格收的。穆姑娘沒到逍遙派的標準啊！”秦燼道。

洪七公聞言，手中竹杖一頓，震得地面落葉紛飛：“放屁！老叫花看這女娃子根骨清奇，哪里配不上你們那勞什子逍遙派？”

“七公，我自幼練習焚心訣，到逍遙谷時，焚心訣已然大成，兩年內練成北冥神功悟出劍掌，過了兩年練成凌波微步才堪堪達到內門標準，無暇子老師說看在我是李秋水的外甥份上，才破格收我做了親傳。穆姑娘實在是不達標準啊?！鼻貭a道。

洪七公聞言，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震得松林簌簌作響：“好個逍遙派，規矩比皇宮還大！”他轉頭看向穆念慈，眼中精光一閃，“女娃娃，老叫花教你幾招打狗棒法如何？”

穆念慈驚喜交加，正要行禮，秦燼卻突然插話：“七公，這...”

“怎么？”洪七公瞪眼道，“老叫花教人武功，還要看你逍遙派臉色不成？”

黃蓉見狀，連忙打圓場：“七公息怒！秦大哥不是這個意思?！彼那奶吡饲貭a一腳，低聲道：“你傻?。窟@是好事！”

秦燼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七公誤會了。我是想說...穆姑娘若能學得打狗棒法，那是她的造化。只是...”他猶豫了一下，“只是這打狗棒法不是丐幫不傳之秘嗎？”

洪七公哼了一聲：“老叫花愛教誰教誰！”說著拉起穆念慈的手，“來，女娃娃，我先教你'絆'字訣。”

郭靖和黃蓉識趣地退到一旁。秦燼站在原地，看著洪七公認真教導穆念慈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黃蓉湊過來，小聲道：“秦大哥，你剛才...”

“我沒事?！鼻貭a搖搖頭，輕嘆道，“只是想起當年在逍遙派學藝時的艱辛...”

夕陽西下，松林中棍影翻飛。穆念慈學得極快，不多時已將“絆“字訣使得有模有樣。洪七公滿意地捋著胡子：“不錯不錯！比那個傻小子強多了！”

郭靖憨厚地笑笑，絲毫不以為意。黃蓉卻突然眼珠一轉：“七公，您教了穆姐姐，可不能偏心??！靖哥哥...”

洪七公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就惦記著你那傻哥哥！“他轉向郭靖，“來，傻小子，老叫花教你一招'亢龍有悔'！”

黃蓉見七公開始教學，拉著秦燼跑開了?！白咦咦撸鲲埲ダ?。晚飯還沒著落呢?！?

黃蓉拉著秦燼的袖子往林子外跑，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秦燼被她拽得踉蹌兩步，笑道：“慢些慢些，你這是要把我拖去賣了不成？“

“賣你？”黃蓉回頭做了個鬼臉，“就你這張嘴，怕是要把買家都氣跑了！”她松開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我是想著，七公教功夫一時半會完不了，咱們不如去鎮上再買些食材?！?

兩人沿著鄉間小路往鎮上走，路邊的野花開得正艷。黃蓉隨手摘了一朵，別在鬢邊：“秦大哥，你說七公為什么對穆姐姐這么好？”

秦燼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七公向來隨性，看對眼了就教唄?！彼D了頓，“其實...穆姑娘資質確實不錯?！?

黃蓉突然停下腳步，歪著頭看他：“那你為什么...”

“那也要看和誰比??！比起郭兄，穆姑娘學的的確很快不假，比起你我呢？又太慢了！我…又是無暇子老師的親傳，說不準便是下一任逍遙派的掌門人。我時刻記得我是逍遙派掌門的首徒，親傳。正因如此，凡事我都要仔細調查。不能放任自己情緒肆意放縱。不然趙王府我當日就屠完了！也因此我收弟子自然也不能馬虎勉強。”秦燼搖頭道。

黃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秦大哥，你這話說得...怎么像是在說服自己？”

秦燼腳步一頓，苦笑道：“你這丫頭...”

“我可是聽出來啦！”黃蓉背著手，蹦跳著轉到他面前，“你明明很在意穆姐姐，偏偏要拿什么門派規矩說事。”

“哪有，你要想學我肯定就教啊?！鼻貭a道。

黃蓉突然停下腳步，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秦燼：“真的？那我要學北冥神功！”

秦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噎住了：“這...北冥神功需要...”

“需要什么？”黃蓉不依不饒地追問，“難道我也達不到逍遙派的標準？”

秦燼無奈地搖頭：“你爹爹的功夫比我們逍遙派只強不弱，何必...”

秦燼頓了頓道，“罷了，你想學也行，不過我得先問過老師才行，北冥神功與逍遙游不同，不能輕易外傳?！?

黃蓉撇撇嘴：“秦大哥真小氣！”她眼珠一轉，突然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那...那教我幾招劍法總可以吧？”

“這個行，先去買菜，回去教你。”秦燼一邊說著，一邊叫來自己的白雕，寫了封書信給無暇子送去。

秦燼從懷中取出一支竹哨，輕輕一吹。不多時，一只神駿的白雕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他肩頭。

“好漂亮的雕兒！”黃蓉驚喜地伸手想摸，白雕卻警惕地偏過頭。

“小白認生。”秦燼笑著安撫白雕，從袖中取出紙筆，快速寫了幾行字。黃蓉偷眼看去，只見上面寫著：“恩師尊鑒：弟子遇桃花島黃氏女，資質絕佳，欲傳北冥神功，懇請恩師示下...”

“哼，誰要你傳功了！”黃蓉嘴上這么說，眼睛卻亮晶晶的。

秦燼將信系在白雕腿上，輕聲道：“去吧?！卑椎裾癯岫?，很快消失在云端。

兩人來到鎮上集市，黃蓉像只歡快的小鳥在各個攤位間穿梭。她拿起一把青菜，狡黠地問：“秦大哥，你說這菜配什么肉好？”

“隨你。”秦燼正專心挑選香料，“七公口味重，多加些花椒?！?

買完食材回程路上，秦燼突然道：“你想學什么劍法？”

黃蓉眼睛一亮：“要好看的！像你剛才那招'星火燎原'！”

“那你看看這套好看不？”秦燼想了想施展起天地無相十八式來。

秦燼手腕一翻，焚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赤色弧光。劍勢起處，宛如流云舒卷，劍尖輕顫間，點點寒芒如星辰閃爍。

“這是天地無相十八式中的'星河倒懸'。”他身形一轉，劍隨身走，衣袂飄飛間劍光如瀑，“接下來這招叫'月照大江'。”

黃蓉看得目不轉睛，只見秦燼的劍法時而如行云流水，時而似驚濤拍岸，最后一式“天地同壽”更是氣勢磅礴，劍光如虹貫日。

“好美！”黃蓉拍手雀躍，“這劍法比爹爹教的落英神劍還要飄逸！”

秦燼收劍而立，微微喘息：“逍遙派劍法講究'隨心所欲'，你天資聰穎，學起來應該不難。”

事實上秦燼所料不差，黃蓉確實聰明，這套秦燼花了三日學會的劍法，黃蓉僅用了三個小時的功夫便學的有模有樣。秦燼心中慚愧道，“果然老師沒有說錯，我這腦子要不是我是李秋水外甥，真沒資格做他老人家的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