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境冰海時，路恩就曾用靈性探查過卡扎米，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靈性，雖然因為探查程度讓路恩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能猜測出大概是污染一類的東西。

在這個時間段的北境，如果排除路恩不知道的蝴蝶效應，那么會做這種事的基本上可以鎖定是奈亞了。

雖然不管在現實里還是之前追溯的過去，奈亞都是一副友善的樣子，可路恩很清楚奈亞的本性。

她可能會友善，但她不會是個好人。

甚至她對路恩的好感態度，路恩到現在也不敢確定笑容里是否藏著食人樹。

聽到麗娜提到了琥珀圣女，路恩身后的莉珊德拉也微微陷入思考，原本她覺得奈亞來找自己是一件小事，但現在看來路恩在調查的事和奈亞有不小的關系，莉珊德拉決定一會就和路恩說一下。

談話還在繼續，麗娜接著說道，“琥珀圣女大人偶爾就會來北境，大概20年前左右從西方的疆域帶來了一位貌美的女人，雖然比不上琥珀圣女大人和露蒽小姐，但在我們北境的圣女中也是頂級的存在?！?

“因為愛麗絲本身條件相當好，所以你們就默許了她直接成為圣女？”路恩摸了摸下巴。

“實際上這件事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麗娜搖了搖頭，“圣女選拔是先代教皇立下的，連琥珀圣女大人也很難打破規定?！?

“嗯？”路恩聽到“教皇”一次愣了一下，搜索記憶后才發現郁金香教會是有過教皇。

最開始郁金香教會和其他教會一樣都由教皇帶領，但那時郁金香教會還在美神阿芙納斯的信仰下，自從奈亞篡位以后就再也沒有了教皇這個職位，郁金香教皇的掌權者完全變成了奈亞。

雖然從古至今都有“祖宗之法不可變”這說法，但路恩可不相信奈亞是什么會遵循條框的人，她難以打破規定就代表“圣女選拔”的規定可不只是空口白話。

“你們的前代教皇施加了什么戒律契約？”路恩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哪怕是主教也沒法接觸到教會太深層次的歷史。”麗娜搖搖頭，“我現在和你說的這些對于我們主教來說已經是能獲取到的最高級別情報?！?

“為了露蒽你還挺拼的……”路恩莫名有點感動，旋即繼續問道，“那愛麗絲來到北境之后呢？”

“琥珀圣女大人離開后，愛麗絲做著圣女常規的工作以及成為了雪鐘花教堂的常駐神使。”麗娜繼續道。

“常駐神使是個什么職位？你們郁金香教會和神溝通不都是圣女輪換著收到啟示嗎？絕大部分時候是通過琥珀圣女來下達。”路恩知道郁金香教會信仰神和琥珀圣女都是一個人，但在麗娜面前他只能斟酌著轉換說法。

“是這樣沒錯，但從愛麗絲來到之后，我們從美神那里收到的啟示就完全來自愛麗絲了?！丙惸然卮?，“琥珀圣女大人對此的解釋是，愛麗絲和美神的相性很好，所以為了提高效率，在北境她將與美神直接溝通?！?

“？”路恩愣了一下，現在所謂的美神不就是奈亞嗎？那讓愛麗絲轉遞美神的信息取代奈亞發來信息，這不是拿凈化解擊飛？

“對于此一開始我們也感受到疑惑，”麗娜看出路恩臉上明顯的“你在逗我？”表情，繼續解釋道，“或許你不了解，作為美神的信徒與教會的神職，我們能夠分辨出啟示的好壞?！?

“你說的是啟示中附帶的神性吧？”路恩知道麗娜的意思。

對于教會來說，信仰神的啟示并非是模糊的一二字句預言，而是類似于將神性降到某件物品上，以此為啟示線索，然后讓負責溝通的神使解讀。

解讀方法就是神使身上的靈性與信仰神降下的神性產生共鳴，這也是就是麗娜剛才所說的“相性”。

相性越好的神使，就能夠從信仰神那里獲得越多神性的啟示，所獲知的信息和祝福自然就更多。

“沒錯，雖然這么說有些犯忌，但雪鐘花教堂的所有主教都清楚，愛麗絲獲得的啟示神性有時候甚至比琥珀圣女大人還要多?！丙惸泉q豫了一下說道。

“啊？”路恩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變成問號頭了，這意思不就是神使和信仰神的相性比神自己還好？倒反天罡?。?

“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麗娜搖搖頭，“不過就算如此愛麗絲也沒法動搖琥珀圣女大人的地位。”

“因為沒她好看？”路恩下意識問道。

“有這方面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麗娜又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么，“愛麗絲獲得的啟示很‘亂’?！?

“亂？”路恩感覺麗娜停頓思考有點多了，但腦子麻麻的他也沒更多意識到什么，只能繼續順著問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愛麗絲獲得的啟示很多嗎？”

“是很多，但就算神性很多信息量也很足，可有效的信息卻很少，有些時候甚至是一些連她自己都看不懂的囈語。”麗娜解釋道。

意思就是量大管飽但全是史？

還有為什么神使獲得的啟示也是囈語啊？那要你這個神使干嘛？

“愛麗絲平時不經常和人交流，所以對于她本人的細節我們也了解不多?！丙惸壤^續道。

“那他是怎么和萊茵親王在一起的？”路恩疑問道，難道是什么無口圣女和霸道親王的戲碼？

“不知道。”麗娜回答的斬釘截鐵，甚至讓路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指？”

“就是不知道，”麗娜搖搖頭，“沒人知道她是怎么和萊茵親王在一起的，甚至在她懷孕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私下有情事。”

“這地下戀情未免也太隱匿了吧？這都快成地獄愛情了?！甭范髂罅四竺夹模皭埯惤z難產死有什么說法嗎？她原先就身體很弱？”

“能承受住那么多啟示的圣女怎么可能身體虛弱，”麗娜再次否認，“我們只知道那段時間愛麗絲的情緒很激動，對生出卡扎米一事有極其強烈的興奮?！?

“這是愛情結晶還是愛情結石呢？”路恩嘴角一抽。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麗娜起身，“今天是我當值，還需要管理教堂的事務，只能說這么多了?！?

“行吧，”路恩撓了撓頭發，“為了露蒽也謝謝你說這么多了。”

“為美服務是郁金香教會的教義?！丙惸戎皇侨绱嘶卮?。

“少爺，那我們現在去哪?！崩蛏旱吕崖范鞣銎饋怼?

路恩起身后，幾乎是不假思索道，“去刨墳?！?

莉珊德拉、麗娜：“？”

你剛剛不是說不做敗壞名聲的事嗎？

“欸，只要不被人看到不就好了?！甭范骺闯鰜韮扇吮砬榈囊苫?，“最成功的潛行永遠是把所有人都滅口。”

“……”莉珊德拉雖然逐漸習慣了路恩的腦回路，但每次還是會眼皮直跳，“那我們走吧，去……掃墓?！?

莉珊德拉用盡畢生所學替換路恩的詞語。

“嘎吱?！?

茶話間的門被關上，原本要急著去處理事務的麗娜又坐了下來，舉起剛才路恩喝水的茶杯，靈性調動后，上面的神性慢慢浮現出來，這便是啟示。

“琥珀圣女大人，我已經按您說的轉達了?！丙惸葘χ璞?，“不過他身邊的女仆很謹慎，在茶杯上用靈性探測過，所以接收您的消息有了延遲?！?

“做的很好，他們暫時還沒發現?！辩晔ヅ穆曇粼邴惸饶X海中響起，隨后便切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