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塔維爾在虛構記憶中的認知，這應該是另一種語言的“主人”，但她不理解這和直接叫“主人”有什么區別。

但看到路恩那副三年起步的笑容，塔維爾心里莫名有些火大。

你對按照我捏出來的蘿莉一臉傻笑，你都沒這么對我笑過！

噢，對我好像是直接看呆了，那沒事了。

塔維爾小姐今天又自我攻略了一集。

“狗，狗修金？”涂山伊伊有些拗口地說道，搭配上這種本地腔，路恩覺得更萌了。

“把嘴角的口水收收，”塔維爾有點看不下去，走到路恩旁邊道，“事情還沒有完吧？”

路恩這才回過神，參加劍選儀式的可不止這座冰窟里的幾人，接受到不同任務的選手前往了瑪雅山脈的不同地方。

現在路恩直接把“冰霜始祖”當寶可夢抓了，其他選手估計正懵逼身邊的靈性之眼哪去了。

“伊伊，你現在能不能宣告劍選儀式結束？”路恩問道。

“宣告這次的儀式結束沒有問題。”伊伊點點頭。

“這次？”路恩疑惑，“不能直接取消這個儀式嗎？”

在路恩看來，萊茵家族代代相傳的劍選儀式只不過是在他們身上種蠱罷了，現在伊伊已經全面消毒了，不需要再依靠劍選儀式來從萊茵家族汲取養分才對。

“這個儀式并不是我單獨決定的，”伊伊解釋道，“狗修金所在的萊茵家族曾有一位祖先，我是和他簽訂了劍選儀式的相關事宜，而且她應該知道黑山羊病毒的事。”

“？”路恩愣了，萊茵家族的祖先……那會不會和“酒神”有關。

“塔維爾這件事你知道什么嗎？”路恩回頭問道。

“伊伊說的應該是就是我曾經結識過的那位‘萊茵’。”塔維爾回憶道，“當初答應過她庇護萊茵家族一段時間，后來我被封印后，就是‘冰霜始祖’，也就是伊伊代管了。”

路恩又把頭轉向了伊伊，但伊伊卻撓了撓耳朵道，“關于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現在人應該在奧丹爾。”

“噢，人在奧丹爾……什么？！”路恩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個從塔維爾被封印前就結識的萊茵先祖，現在還活著？”

塔維爾和伊伊雙雙點頭。

“這位……到底是何許人也？”路恩疑問道。

奧丹爾作為《舊日之錘》中的重要城邦舞臺之一，其聚集了什么人物都不奇怪，但路恩對關于“萊茵先祖”卻絲毫沒有印象。

按理說這樣一個活了少說上百年的老怪物，不是序列0也是序列1了，在奧丹爾怎么可能默默無聞。

“我和她僅僅是萍水相逢，她后來的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塔維爾思索了一下，“我只知道她是‘鏡像’體系的序列者。”

“‘鏡像’體系？”路恩在腦內搜索了一下關于“鏡像”體系的情報，既能聯系到塔維爾，又要聯系到萊茵家族，如此重要的角色路恩腦海里只有一個——“琥珀圣女”希泊婭·霍拉普……

或者說是奈亞拉托提普。

“嘖，真是疏忽了這家伙的本性。”路恩抓了抓頭發，大概清楚這件事和奈亞有密不可分的聯系了。

奈亞依舊還是奈亞。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令路恩在意的是……

“這家伙為什么會到這里來？”路恩指著倒在地上的麥勒皇子，“劍選儀式有接收其他家族成員的先例嗎？”

“沒有，”伊伊搖了搖頭，“我負責規則和結算，每年的人選都是由萊茵家族這邊的人來決定，不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出現過讓其他家族來參加的情況。”

“偏偏還是皇子。”路恩摩挲著下巴，盧易到北境果然不是看美女那么簡單，讓皇子來參加萊茵家族的劍選儀式，這是交好還是示威呢？

路恩開始在記憶宮殿中搜尋麥勒的信息。

麥勒·洛倫，海紋石教會的海之子，“海風”體系的序列者……嗯？

路恩瞥了一眼正在把氣泡般的靈性之眼捏來捏去的伊伊，她是“漩流”體系，與“海風”體系的共同點便是水屬性強相關。

“哈，雖然不知道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我明白麥勒來這里的目的了，”路恩腦內的齒輪咬合了，“陪我跑一圈吧，伊伊桑。”

……

被稱為“世界盡頭入口”的瑪雅山脈是柏瓦河的發源地，其連通于北境冰海。

當初那群在瑪雅山脈研究偷渡的玩家找到“世界盡頭”之前，意外發現了柏瓦河的秘密。

“狗修金，我已經重新用靈性之眼通知選手了，”伊伊拿起手上的靈性之眼報告道，“目前任務目標更改為積分制，通過到北境冰海狩獵神秘生物獲取積分。”

“嗯，積分制度的宗門大比，現在對味了。”路恩滿意地點點頭。

“但北境冰海哪里來的神秘生物？”塔維爾在一旁問道，“這里可一直是寸草不生。”

“欸，說到點子上了，你知道為什么寸草不生嗎？”路恩擺出“齙牙，眼鏡，手指”的表情，“那是因為這里已經滿員了。”

“你又知道什么我不清楚的事？”雖然塔維爾多少已經習慣自己目前掛名的“全知之神”了，但對于塔維爾來說，瑪雅山脈可不能再熟了，多少有些挫敗感。

“你知道百噸冰髓所在地，我就不能知道其他地方了？”路恩笑了笑，“你不清楚很正常，這里的東西雖然不像我一樣是黑戶，卻是在你獲得【全知】之前出現的，你不清楚很正常。”

塔維爾眉毛微微一凝，在她獲得【全知】權柄之前的東西，那豈不是……

“本來我打算拿到媒介再來的，但現在沒有比【星之鑰】更合適的媒介了，”路恩蹲下來，從伊伊脖子上取下【星之鑰】，將其插入水中，注入靈性后高喊，“阿拉霍洞開！”

海面沒有反應。

“咳，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隨便喊喊就行呢，”路恩干咳兩聲，旋即不用聲帶發音，而是采用靈性震動來傳出那禁忌的古語，“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剎那間，遼闊的海際被無形的力量撕開地形，兩岸間幽藍的漩渦中擠出無數尖頂建筑。

建筑的構造光是看到便能讓人靈性紊亂，其完全不符合幾何學的結構與不知是極度超前還是極度復古的藝術風格具有強大的視覺與精神沖擊力。

整座城市發出沉悶的轟鳴，像某種古老生物在深淵中翻身，掀起的狂風里飄來斷續的吟唱聲，卻在觸及海岸線的瞬間驟然失聲。

嗚咽呼嘯中，一群隱匿于海底深處的惡鬼撕裂青銅建筑的陰影，密密麻麻地爬上岸邊，其黏液包裹的光溜皮膚下是擁有模糊人形的軀體，細看卻發現那高聳的魚鰭脊梁和身上鼓動的腮，瞪著兩顆燈泡般碩大又凸出的眼球，以及深海魚類的頭部。

“深潛者？”塔維爾一滯。

“沒有需求就創造需求，沒有怪物就造刷怪籠，”路恩站在這座古老禁忌的青銅城面前，“歡迎來到——拉萊耶海鮮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