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維爾有些懵，她肯定不會認為路恩想刀了她，讓她疑惑的是，為什么路恩在將冰劍指向她時，“冰霜始祖”也不敢動了。

按理來說，現在的“冰霜始祖”已經近乎脫離了塔維爾，她的生死對祂不會有太大影響才對。

“你肯定在想，‘冰霜始祖’為什么還會被你的安全硬控對吧？”路恩一眼便看出了塔維爾眼里的疑惑，“如果‘冰霜始祖’真是你想的那樣，祂的確不會被威脅到。”

路恩的冰劍又逼近了塔維爾幾分，“冰霜始祖”居然連帶著往后退。

“但就像我剛才說的，祂只是一個‘偽神’罷了。”路恩冷笑一聲，“被黑山羊病毒擬造的神格，怎么可能完全脫離本源的控制。”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點，“冰霜始祖”身上眼球摩擦出刺耳的尖銳聲，幾只靈性之眼分離出去將路恩和塔維爾包裹起來。

【別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

【就算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依舊有無法跨越的位格鴻溝！】

“看來你承認自己是‘偽神’了。”路恩呵呵一聲。

“黑山羊病毒”出現在《舊日之錘》中期的劇情當中，該病毒能夠將一切生物擬造出高位格甚至生命，正好也是在北境爆發。

當時背景是北境與塔維爾的戰爭，在晉升為序列1的邁羅斯壓制下，古神勢力遲遲無法攻破北境。

此時，一種神秘病毒在北境的人類中蔓延，它能夠將普通人變為序列者，將序列者變為高位序列者。

現在看來，它甚至能夠將塔維爾的分身直接變為從位格上與真神無異的偽神。

這便是“黑山羊病毒”，同時也是路恩在游戲中見到過的唯一一個【？？？】級別的神秘物品。

其來源于據說已經隕落的舊日古神“豐穰母神”，所以才能給予感染者極高的位格和靈性，并且還有【生命】權柄的加持。

所以“冰霜始祖”別說分裂成一個個“智子”了，祂就算分裂成夸克都可以具有生命。

或許還可以深度思考，因為本源是塔維爾，所以能聯網搜索也有可能。

【那又怎么樣？！】

看得出來，偽神終究是偽神，做不到塔維爾那種情緒管理。

人家撩人都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說錯了一點，我們位格之間或許沒什么鴻溝呢。”路恩露齒一笑，“或者說，是東非大裂谷。”

“冰霜始祖”們瞐瞐瞐地看到路恩手上亮起了代表權柄的鏈環，而且還是兩條！

但“冰霜始祖”就算神格是假的位格卻不是，很快便強行冷靜下來。

【那又如何，半條鏈環而已，憑借你看起來不過序列8的靈性，哪怕是雙序列也奈何不了我！】

“嗯哼，”路恩眉毛一挑，轉頭看向塔維爾，“老板，你現在情緒怎么樣？”

“？”塔維爾眨了眨眼，“我覺得還……”

“聽說情緒不好可以喝魚骨湯調理。”

“……我覺得我現在很需要情緒疏導。”塔維爾立刻道。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冰霜始祖”并非站著看別人放技能的反派，路恩說這話的時候冰劍都貼到塔維爾皮膚上了，而且那股殺氣一點不假。

md！這倆玩意怎么做到相愛相殺的！

路恩當然不是真的想殺塔維爾，只是在序列9“無名愚者”時就帶有一個能力——【喜怒無常】，能夠突出自己某一樣的情緒。

所以平時塔維爾看到路恩“川劇變臉”，實際上算是這個能力的被動作用。

如今晉升為序列8“面壁者”，【喜怒無常】更是得到進一步加強，可以做到偽裝自己的情緒。

小冰同學還是很難理解這種半真半假的情緒變化，人家頂多是海馬體記憶，不是可塑性記憶。

“那么，心理疏導開始了。”路恩打了個響指，自己手上的鏈環和塔維爾同時亮起。

“冰霜始祖”看到路恩居然將冰劍從塔維爾脖頸上拿開，正打算趁此解決時，卻發現路恩把劍橫在了自己脖子上。

在“冰霜始祖”的視角里，這倆人的靈性居然像融為一體一樣。

路恩知道靈性之眼亂碼下的“冰霜始祖”在想什么，開玩笑，塔維爾能活著站在這里都是因為我構建的【白日夢】，而我又與塔維爾有著牢不可破的金錢契約，我們可是命運共同體！要組一輩子上下屬的！

在塔維爾的同意下，路恩現在的生命已然和對方掛鉤，在正常情況下，這樣共鳴完全是負收益，甚至會像神秘雙胞男一樣，打兩個雙倍傷害且被直接硬控。

但現在，路恩可以借此將大局逆轉。

“我，面壁者路恩，對‘冰霜始祖’們說話。”路恩笑著將冰劍靠近自己的脖頸，不再借用塔維爾，他甚至用冰劍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住手！】

“冰霜始祖”慌了，如果說剛才路恩用塔維爾威脅，祂也只是有所忌憚，但路恩這家伙不一樣啊，從他們進入冰窟開始就一直盯著的“冰霜始祖”，可是清楚地看到這家伙每次被冰髓“撐死”又活過來了！

怎么你比我更像“豐穰孽物”啊！

所以在“冰霜始祖”看來，路恩是真敢提頭來見的，他死了可以復活，那塔維爾死了不能復活怎么辦？

“冰霜始祖”也是想多了，【世界】又不是爛好人，路恩這次不是因為釀酒死的祂才不會把他復活呢。

要不然路恩每次死了都畫空頭支票，那不是被白嫖嗎？

有原則，不多，但夠用。

【你想要什么？我從沒有加害過你吧？甚至剛才還給了你‘極點之星’……】

沒想到聽到“極點之星”，路恩臉上笑意更濃。

“這可是‘圣遺物’，”路恩拿出【星之鑰】晃了晃，“你愿意做我的servant嗎？”

【休想！】

雖然祂不知道servant是什么意思，但祂很清楚路恩手上的那把鑰匙是什么效果。

“不要拒絕得這么果斷嘛，”路恩攤手，“難道現在的你有什么割舍不了的東西嗎？”

【那也比寄人籬下要強！】

“你現在就是自力更生了？”路恩努努嘴，“‘黑山羊病毒’可不是什么羊了多，力量的代價便是數不盡的饑餓，作為‘冰霜始祖’，那些被你賦予加持的萊茵子弟，你只不過是像‘黑山羊病毒’蠶食你一樣蠶食他們，那些因劍選儀式葬身于瑪雅山脈的人更是直接成了你的干糧。”

【序列的道路本就是危險與機遇并存，擁有堪比真神的位格，饑餓感又算得了什么？】

“你這樣只是在慢性變得半死不活，甚至還不如死了。”

【高枕無憂的少爺，怎懂得命運的捉弄？】

路恩明白祂在說什么，作為塔維爾的分身，原本便不該具有自我意識，可因為塔維爾的封印以及其他原因，陰差陽錯下，分身有了自我意識。

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沒有塔維爾做支撐，“冰霜始祖”只是一座空中樓閣，隨時都會坍塌。

恰在此時，“黑山羊病毒”給予了祂虛假但有用的力量，但最終的結局卻避不過被病毒吞噬。

“你只是在逃避。”路恩給“冰霜始祖”補上了最后一槍。

【如果你是我，未必還有我這番理智。】

“冰霜始祖”的靈性都在顫動，說明實際上祂已經破防了。

作為分身借助“黑山羊病毒”一步登天，哪怕位格堪比真神，卻遠沒有其強大的心智和精神力。

不過是個拿著帝皇鎧甲不會用的小孩罷了。

“哈，巧了，我前不久還隨時面臨死亡的風險呢。”路恩說這話都不背著塔維爾，“解決一番問題結果又來一番問題，命運如尖刀一般反復刺向了我的胸口。”

【你想說沒扎死你只會讓你更加強大？】

“啊不，我只是想說當時我的心臟已經提到嗓子眼了，欸，您猜怎么著，它沒扎到！”路恩叉著腰哈哈一笑。

【……】

“嘛，既然你說序列的道路是危險與機遇并存，那就不要那么死板，否則只會有偽裝成‘機會’的毒蘋果，可不容易有王子來救你。”路恩攤手道。

【你想說你就是那個王子？】

“我只是個小矮人，”路恩舉起了手，居然將冰劍放在一邊，并把【星之鑰】扔到了“冰霜始祖”面前，“我會在你找到王子之前守住你。”

【你就這么把籌碼扔給我了？】

“綁匪真正失去籌碼的時候，是狙擊手把人質給槍斃了。”路恩道。

【你想說我不能殺了塔維爾？】

“不，你不能殺了的是你的‘心’，”路恩指著“冰霜始祖”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眼球道，“你告訴我，心臟在左邊還是右邊？”

【當然是左邊，我不會受你那精神干擾的影響……】

“錯，”路恩伸出手想拿住自己的愛劍，可一直盯著“冰霜始祖”讓路恩一個不注意把塔維爾攬在了右側的懷里，但氣氛都烘托到這了，路恩面色如常地繼續道，“我永遠可以把心愛的人摟在靠近心臟的位置，因為你的‘心’在哪里，取決于你自己。”

塔維爾呢？

她已經在想孩子該叫“子涵”還是“子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