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景戴上龍圖衛(wèi)青銅面具，消失在殿中。

夜色如墨。

龍衛(wèi)營司殿。

陰影之中，燭火搖曳。

殿中肅殺。

姜默端坐于首位，黑袍加身，腰間佩刀寒光隱現(xiàn)。

殿下站立的六位龍衛(wèi)圖斥候統(tǒng)領(lǐng)。

每人皆披黑袍，青銅面具遮面，氣息沉穩(wěn)，暗夜中的刺客。

殿內(nèi)殺機暗藏。

空氣冰冷刺骨。

“東京汴梁，暗潮洶涌。文武百官，表面恭順，背地里卻各懷鬼胎。”

“高俅、童貫、蔡京之流，狼子野心，欲將朝堂攪成一潭渾水。”

“爾等身為龍圖衛(wèi)，監(jiān)察百官，肅清奸佞，乃皇城司手中利刃。今刀已出鞘，必要見血！”

六位統(tǒng)領(lǐng)齊齊抱拳：“刀出鞘，必見血！”

姜默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左手第三位龍圖衛(wèi)的身上。

那張面具工于心計，露出一張棱角的眼睛，眼中閃過狡黠。

六人皆是龍圖衛(wèi)斥候統(tǒng)領(lǐng)，聽命于姜默。

但是六人互相之間，并不熟悉對方的身份。

藏鋒于錦繡之中。

“高俅已中計，誤以為姚麟吞沒西門慶家產(chǎn)，暗中與童貫生隙。隨時可將姚麟的‘罪證’拋出。”

“好！”

文武百官的密謀、府庫的賬目、甚至高俅與蔡京的私下交易，皆逃不過龍圖衛(wèi)的耳目。

姜默看似官職低微，但是他繼承了其父姜帥的全部政治遺產(chǎn)。

暗中運籌莫大權(quán)力，足以翻云覆雨。

姜默起身，負手踱步，聲音低沉如雷。

“高俅以為他能翻盤，殊不知，這汴梁城早已是我的棋盤。”

“他與童貫、姚麟的爭斗，不過是我手中棋子間的博弈。”

“爾等記住，龍圖衛(wèi)的任務，不僅是監(jiān)察，更要讓這些奸佞自相殘殺，耗盡他們的氣數(shù)。”

六位斥候統(tǒng)領(lǐng)齊聲應道：“屬下明白！”

姜默揮手！

六道身影，隱沒于陰影，消失在司殿之中！

六人立刻之后，姜默的目光之中，顯露殺機！

父親愚忠，被陷害致死，臨終之時，還把盡忠的鳳翅鎏金鏜交予他！

但是，姜默不是其父！

其父至死，也要讓他盡忠。

“給我一個盡忠的理由。”

姜默隱忍的眼底，迸現(xiàn)凌厲殺機。

有朝一日，大權(quán)在握，剛問皇后幾時休！

晨霧尚未散盡。

東京龍衛(wèi)營已是人聲鼎沸，戰(zhàn)馬嘶鳴，鐵甲錚錚。

龍衛(wèi)營司殿之中，龍圖衛(wèi)斥候統(tǒng)領(lǐng)離去。

姜默換上一襲玄色戰(zhàn)袍，腰懸佩刀，踏出司殿。

陽光穿透晨曦，天光大亮。

姜默騎馬，踏出司殿。

沉穩(wěn)！

肅殺！

今日，他正式接掌馬軍司龍衛(wèi)右軍指揮使之職。

麾下統(tǒng)領(lǐng)第七鎮(zhèn)至十三鎮(zhèn)，四千精銳，其中兩千鐵騎，盡歸其調(diào)度。

大丈夫生于世，豈能無權(quán)！

龍衛(wèi)營校場寬闊，足以容納萬人操練。

此刻，第七鎮(zhèn)至十三鎮(zhèn)的兩千鐵騎已列陣完畢，黑甲如潮，槍矛如林。

戰(zhàn)馬噴著白氣，騎士們端坐鞍上，目光如炬，齊齊望向校場中央的高臺。

姜默登臺，身后林沖、武松分立左右。

校場四周，旗幟獵獵。

繡著“龍衛(wèi)”二字的大旗在風中招展，氣勢如虹。

“拜見右軍指揮使！”

第七鎮(zhèn)指揮使張俊率先下馬，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如鐘。

他的鎧甲上刻著經(jīng)略府種氏家徽，顯然是種師道的心腹，卻對姜默恭敬異常。

緊隨其后，第八鎮(zhèn)指揮使程萬里、第九鎮(zhèn)指揮使盧識、第十鎮(zhèn)指揮使趙武，以及十一至十三鎮(zhèn)的指揮使，紛紛下馬，齊聲高呼：“拜見右軍指揮使！”

兩千鐵騎隨之俯首，動作整齊劃一，鐵甲碰撞之聲響徹校場，震得地面顫動。

姜默目光掃過校場，感受著這股肅殺之氣，心頭微動。

他抬起手，沉聲道：“諸位弟兄，當盡忠，不辜皇恩！”

聲音不高，卻穿透力極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將士起身，目光中多了熾熱。

“姜某今日受命，統(tǒng)領(lǐng)龍衛(wèi)右軍，非為個人榮華，而是為我大宋江山，為諸位弟兄的熱血與忠誠！”

姜默朗聲道，目光掃過每一名將士。

“遼人侵我土地，殺我百姓，諸位袍澤，可愿與我北伐！”

“愿隨指揮使，北伐！北伐！”

兩千鐵騎齊聲應和。

聲浪如雷，沖破云霄。

戰(zhàn)馬揚蹄長嘶。

校場之上，肅殺更濃。

這四千精銳，便是刀鋒，斬斷任何阻礙。

“今日校場操演，諸位兄弟且看我龍衛(wèi)鐵騎之威！”

言罷，他揮手示意，校場上的鐵騎迅速變換陣型。

分為七隊，各自由指揮使率領(lǐng)，演練沖鋒與合圍之術(shù)。

馬蹄如雷，塵土飛揚。

兩千鐵騎匯成黑色鋼鐵洪流。

奔騰間氣勢如虹。

姜默站在高臺上，目光如鷹。

每一隊的配合與破綻盡收眼底。

童虎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忍不住稱贊。

“五哥，不虧是上四軍，龍衛(wèi)禁軍的兩千鐵騎果然戰(zhàn)力驚人！”

“上了戰(zhàn)場，定能橫掃千軍！”

其他兄弟也紛紛點頭，滿是敬佩。

姜默卻微微皺眉。

“尚有不足。第七鎮(zhèn)的左翼稍顯松散，第九鎮(zhèn)的突刺節(jié)奏略慢，需得再練。”

校場上，馬蹄聲漸息，塵土緩緩落下。

兩千鐵騎重新列陣，肅穆如山。

姜默負手而立，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名將士。

林沖站在他身側(cè)，腰桿筆直，眼中盡是對姜默的敬仰。

校場邊，童虎與十七騎兄弟圍成一圈，低聲議論，目光不時投向姜默，毫不掩飾的欽佩。

“林沖！”

姜默開口。

“末將在！”

林沖踏前一步，抱拳應道，聲音鏗鏘。

“你帶第七鎮(zhèn)，親自操練左翼，務必三日內(nèi)讓其配合無隙！”

姜默語氣冷峻：“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quán)，亦不可一日無精兵！你可明白？”

林沖心頭一震。

姜默的話如重錘敲在他心上。

他抬起頭，直視姜默，眼中燃起烈焰。

“指揮使放心，林沖定不負所托！”

姜默的話，給林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大丈夫無權(quán)，猶如猛虎無爪，空有怒吼！林沖愿隨指揮使，蕩平遼金，建不世之功！”

“王進，你跟隨第九鎮(zhèn)，突刺之術(shù)必須再快半分！若再有懈怠，軍法處置！”

王進激動萬分。

他萬萬沒想到，他有朝一日能夠回到禁軍。

更沒想到他能平步青云！

皆拜指揮使所賜，他萬萬不能辜負指揮使的信賴。

“必不辱命！”

王進豪氣干云。

姜默目光掃過其他指揮使，盧識、張俊、程萬里、趙武等人皆低頭應諾，眼中滿是敬畏與振奮。

姜默的威嚴如山岳般壓在眾人心頭。

卻又如烈焰般點燃他們的斗志。

校場上的氣氛愈發(fā)肅殺，士兵們握緊長槍，戰(zhàn)馬低嘶，已嗅到戰(zhàn)場的血腥。

童虎見狀，忍不住拍手大笑：“大哥這手段，端的厲害！這幫弟兄被你調(diào)教得跟猛虎似的，哪個敢不服？”

他湊近姜默，低聲道，“不過大哥，聽說高俅那老賊最近又在朝堂上搞風搞雨，蔡京那廝也蠢蠢欲動，你可得留個心眼。”

姜默聞言，眼中閃過寒光，冷笑道：“高俅？哼，一個只會耍陰謀的跳梁小丑罷了！至于曹靜……”

姜默目光深邃如淵：“他若敢伸手，我便讓他知道，這龍衛(wèi)右軍的刀，究竟有多快！”

就在此時，一名親兵快步奔來，單膝跪地，稟報道：“指揮使，馬軍司急令！請指揮使即刻前往青龍?zhí)米h事，姚麟指揮使與種師道大人已到！”

姜默面無表情，緩緩點頭，沉聲道：“既是馬軍司之令，姜某自當前往。”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沖：“林沖，校場操練交由你全權(quán)負責，切勿懈怠！”

又對武松道：“武松，你隨我前往青龍?zhí)茫　?

武松抱拳：“諾！”

姜默轉(zhuǎn)身下臺，步伐沉穩(wěn)如山。

童虎等人緊隨其后，十七騎兄弟的馬蹄聲在校場外響起，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林沖目送姜默遠去，握緊拳頭，低聲自語：“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quán)……指揮使，林沖定不讓你失望！”

此時。

青龍?zhí)脙?nèi)，氣氛與校場的熱血截然不同。

堂內(nèi)檀香裊裊，卻掩不住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姚麟端坐主位，目光如炬。

種師道則坐在一旁，藏著深不可測的算計。

姜默大步踏入，武松緊隨其后。

“姜默拜見指揮使，拜見經(jīng)略相公！”

種師道立刻起身攙扶起姜默。

“姜指揮使，來的正是時候！”

姚麟也是笑了。

“五郎，今日請你前來，乃是為了一樁大事，事關(guān)重大，需你我共商！”

姜默凝神，心中震撼。

需要姚麟和種師道一同來解決，此事必然重大。

姜默驚疑開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