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前往第五鎮龍衛禁營，拜會姜默……”

韓世忠聽到王稟也要去拜會姜默，大感意外。

王稟將軍即將成為步軍司指揮使，掌握天下兵馬！

這是何等權勢？

姜默官居八品，馬軍司制下，十三鎮龍衛禁軍指揮使之一。

王將軍是何等身份？

現任從五品步軍司副指揮使，即將扶正。

扶正后，便是掌握天下兵馬的……步帥！

步帥沐浴更衣去拜會一位八品武職龍衛禁軍指揮使，并且神情恭敬。

無論換成誰，都要受寵若驚了。

王稟回到府邸，換了整潔常服，喚上韓世忠，出了步軍司府，沿著汴梁城車水馬龍的街道，徑直朝東京龍衛營而去。

春日午后的陽光，映得兩人熠熠生輝。

韓世忠連連恭喜，已看到王稟執掌步軍司的威風模樣。

王稟雖神色沉穩，他此時迫不及待要前往龍衛禁軍，看看姚麟相公器重的姜默，到底有何等風采。

“良臣，你說姜默，當真如姚麟相公所說，如此了得？”

王稟突然開口。

韓世忠當即拍胸脯道：“將軍，姜默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別看他官居八品，可在馬軍司十三鎮龍衛禁軍里，誰不服他？武藝高強不說，而且有韜略，龍衛禁軍十三太保，以他馬首是瞻！”

王稟聞言點了點頭。

姜默的名字，他之前也有耳聞。

傳聞第五鎮龍衛禁軍指揮使不僅武藝超群，更擅謀略，行事滴水不漏。

他心中暗道：若能結交此人，日后在朝堂上，怕是多了一分助力。

而且姚麟相公有傳承衣缽的打算，怕是姜默便要傳承姚麟指揮使的政治遺產。

二人說話間，已到東京龍衛營。

遠遠望去，營門高聳，旌旗獵獵，兩尊石獅子威武盤踞，門前衛兵身披重甲，手持精制鉤鐮槍，目光如炬。

韓世忠低聲道：“將軍，這龍衛營可是馬軍司的精銳，瞧這陣仗，步軍司怕是拍馬也趕不上。”

王稟未答，只是瞇眼打量，心中卻掀起波瀾。

步軍司雖掌天下兵馬，但論精銳，論氣勢，確實遠不及這龍衛禁軍。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遞上拜帖。

衛兵接過，恭敬入內稟報，不多時，身著青甲的百勝將韓濤快步而出，抱拳道：“王將軍，韓都頭，姜指揮使有請！”

“不過此時指揮使正有訓練任務，不能相迎，還望指揮使贖罪！”

穿過營門，入眼便是寬闊的校場。

校場上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天，數百名禁軍將士正列陣操練，長槍如林，步伐齊整，宛如一座移動的鐵山。

校場中央，一匹黑色駿馬疾馳如風，馬上一人身披銀甲，手持一柄鳳翅鎏金鏜，舞得虎虎生風，招式大開大合，隱隱有雷霆之勢。

“是姜默！”

韓世忠低呼，眼中滿是敬佩。

王稟定睛一看，只見那姜默身形矯健，鎏金鏜在他手中有千鈞之力，每一擊都帶起呼嘯風聲。

正與他交手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手持長槍，招式凌厲。

王稟凝視，竟是八十萬禁軍總教頭王進！

兩人你來我往，兵器碰撞間火星四濺，校場四周的將士們看得熱血沸騰，齊聲叫好：“好！姜指揮使得好鏜！”

王稟心頭一震。

這姜默的武藝，竟能與王進斗得旗鼓相當！

要知道，王進可是當年名震汴梁的猛將，槍法無雙，如今雖因高俅迫害而落魄，武藝卻不減當年。

姜默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竟有如此能耐，難怪龍衛營上下對他心服口服。

韓世忠在一旁嘖嘖稱奇：“將軍，瞧姜默這身手，步軍司可找不出第二個！您說，他若上了戰場，怕是能以一當百！”

王稟未答，目光卻越發深邃。

他注意到，姜默雖招式兇猛，眼神卻始終冷靜如水，每一擊都恰到好處，既不浪費氣力，又能壓制對手。

這種沉穩，絕非單純的武夫所能具備。

他心中暗道：此人，果真不簡單。

校場另一側，林沖正帶著一隊士兵操練刀盾陣法。

他身姿挺拔，手中長刀揮舞間，寒光閃爍，士兵們跟隨他的指令，進退有度，宛如一體。

韓世忠忍不住開口：“林教頭這刀盾陣，練得真是滴水不漏！將軍，您瞧，龍衛營這兵馬，哪是步軍司能比的？”

王稟微微頷首，心中卻生出一絲酸澀。

步軍司雖號稱掌天下兵馬，可裝備陳舊，軍紀松散，遠不及這龍衛營的精銳。

他暗自握拳，立誓若執掌步軍司，定要整頓兵馬，絕不讓馬軍司專美于前！

這時，姜默與王進的比試告一段落，兩人收招下馬，校場四周響起雷鳴喊聲。

姜默翻身下馬，鎏金鏜往地上一杵，朗聲笑道：“王教頭，承讓了！”

王進哈哈一笑，抱拳：“姜指揮好身手！卑職差點招架不住！”

姜默擺手，目光掃過校場，看到了王稟與韓世忠，隨手將鳳翅鎏金鏜交給身邊禁軍侍衛。

隨后快步走來，臉上掛著爽朗的笑意，雙手抱拳。

“王將軍，韓都頭，有失遠迎，恕罪！贖罪！”

王稟連忙回禮：“姜指揮言重了！今日得見龍衛營雄姿，王某真是大開眼界！”

“王將軍過獎了。龍衛營不過馬軍司一隅，怎比得上步軍司統領天下兵馬的氣魄？”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王稟，又不失龍衛營的威風。

王稟心頭一動，暗道此人果然會說話。

“姜指揮，你方才那鳳翅鎏金鏜，舞得真是出神入化！俺老韓看得手癢，改日定要向你討教幾招！”

姜默哈哈一笑，拍了拍韓世忠的肩膀：“韓都頭爽快！隨時奉陪！”

幾人寒暄間，姜默引著王稟與韓世忠入了司殿。

殿內陳設簡樸，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墻上掛著一副巨大的行軍圖，標注著大宋邊境的關隘與敵情。

姜默請二人落座，親手奉上茶盞：“王將軍親臨龍衛營，姜某真是蓬蓽生輝。”

“此番叨擾多有冒昧，一為感謝姜指揮在姚相公面前為王某美言，二是想請姜指揮使請教練兵，步軍司軍紀頹廢已久。”

王稟與韓世忠前往龍衛營拜會姜默時。

馬軍司青龍堂內，姚麟卻眉頭不展。

馬軍司的書吏將馬軍司軍餉和馬匹糧草的缺口報了上來，竟然達到了十七萬貫之巨。

姚麟有些焦頭爛額，讓我從哪里找這么多的錢財？

他又想去找人把姜默找了，看看姜默有沒有辦法搞到錢來。

前幾日，姜默說過西門慶侵吞楊戩產業的事情。

如果錢不到位，軍餉倒是可以拖延幾日，但是軍馬的糧草，一天也不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