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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默默布局二十年,暗樁遍布東京城!

陽谷縣的差役紛紛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不敢再談殿前司的事情。

“都頭,這汴梁藏龍臥虎,我家兄長有幸在步軍司做禁軍,我與都頭引薦一番,明日也在一起吃吃酒。”

武松聽到步軍司禁軍幾個字,眼睛亮了。

他是陽谷縣的差役都頭,同東京汴梁的精銳禁軍相比,那簡直就是無法相提并論。

無人察覺,角落里一名不起眼的布衣漢子,正低頭喝酒,聽罷陽谷縣幾位差役的談論之后。

他起身離去,徑直出了酒肆,消失在人群中。

這漢子,正是姜默暗中安插的眼線之一。

昨日林沖散布的謠言,不過是他授意的一步棋,而今日,這棋局已悄然鋪開,汴梁城內,民怨沸騰,直指高俅。

龍衛校場,司殿。

姜默攤開一卷地圖,指尖在汴梁城外某處輕輕一點,低聲道:“高俅,你的死期,不遠了。”

不大時間,團練教頭韓濤進入司殿稟報道:“啟稟統領,之前統領命吾等留意的武松,查到下落了!”

“噢。”

“在何地?”

“回統領,武松奉陽谷縣縣令差辦,正在汴梁。”

姜默穿越大宋,二十余年,自然是運籌帷幄,小心布局,尤其是能夠利用到的人,姜默都是不著痕跡的結交。

至于林沖這些可用之才,姜默自然也沒有放過,能夠納為己用之才,皆聚攏于股掌之中。

“領一貫錢,去請武松吃頓酒,探一探武松的底細。”

“是!”

韓濤是姜默麾下的槍棒教頭,與林沖的槍棒教頭相當。

韓濤也是武舉人出身,比姜默晚了三年。

之前得罪了上級,被貶到陳州做團練教頭。

后來經過呼延灼舉薦,進了東京禁軍馬軍司,在姜默麾下任職。

韓濤尤其擅長棗木馬朔,人稱百勝將。

校場之中,操練之聲不絕于耳,韓濤領了一貫錢,率領著四個兄弟出了校場,前去拜訪武松。

這些年,韓濤謹慎了很多,他號稱百勝將,被舉薦到姜默麾下做教頭之初,他十分不憤,他滿身武藝,為何屈居于他人之下。

姜默也沒有反駁韓濤。

只是讓林沖與百勝將韓濤比試一番。

自認為武舉出身,一手馬朔天下無雙的韓濤,在校場之上,韓濤夸下海口,聲稱要讓林沖一只手!

不過,自從這場比試后,韓濤便低調內斂了很多,見到林沖的時候,尊重了很多,總是將林教頭掛在嘴邊,并且親近了很多。

對于姜默的命令,更是言聽計從。

聽到旁人喊他百勝將,他也謙虛的連連擺手道:這可稱不得,這稱不得……

韓濤率領兵馬出來之后,讓人去尋陽谷縣都頭武松,對于統領的話,韓濤不敢再質疑。

統領讓他請此人喝酒,此人必然有過人的本領,否則也入不了統領的法眼。

臨汾客棧里,陽谷縣都頭武松正與其他陽谷縣差役喝酒。

武松對面正坐著步軍司的禁軍,聽到禁軍俸祿每月有兩貫錢,在座的眾人,紛紛羨慕。

步軍司禁軍,那可是中央禁軍,絕對不是地方廂軍能夠相比的,武松羨慕的看著步軍司禁軍的步人甲,頗為羨慕。

步人甲的防御極強,便是陽谷縣,也不過只有三具步人甲。

更不要說,他還背著神臂弓,拎著古錠刀。

很顯然,這位陽谷縣差役的禁軍兄長,在步兵司中,也是頗受器重。

“武都頭,你這打虎的本領,要是進入禁軍,至少也是什長,伍長,在陽谷縣做都頭,著實可惜了。”

武松頗為心動,奈何手中沒有銀錢使喚,若是有二百兩紋銀,說什么也要捐一個步兵司禁軍出來……

幾人正在喝酒,武松也是向步兵司禁軍打探消息,聽著步兵司禁軍口若懸河,對步兵司的待遇更是傾慕。

馬蹄聲在臨澤客棧外響起,臨澤客棧的店掌柜招呼著:“五位軍爺里面請!”

正在與武松吃酒的步兵司禁軍聽到馬蹄聲后,頓時神情肅穆起來。

武松驚疑問道:“兄長怎么了?”

“比雷聲還大的,便是龍衛禁軍的馬蹄聲!”

步兵司禁軍起身。

韓濤已經率領四位龍衛禁軍,踏入了臨澤客棧,店掌柜跟在后面,恭敬得彎下了腰,生怕得罪了這些軍爺!

方才聲音頗大的步兵司禁軍,此時已經沒了聲息。

武松看去,也是頗為震撼。

領頭的騎士身披玄鐵重甲,手持長槊,腰間佩刀寒光凜冽,身后四騎皆是精壯漢子,目光如炬,殺氣騰騰。

那名步兵司禁軍立刻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連忙高聲打招呼:“韓教頭!我啊,步兵司徐盛啊。”

韓濤向步兵司禁軍看去,也是認出了步兵司禁軍伍長徐盛。

在步兵司的禁軍之中,徐盛也是有著勇武之名,一口古錠刀,禁軍之中少有敵手。

步兵司徐盛立刻向武松引薦:“陽谷縣打虎英雄,武松。”

“這位便是龍衛禁軍團練教頭百勝將韓濤,韓教頭!”

韓濤聽到徐盛如此介紹,連連擺手:“稱不上百勝將,只是一個教頭而已。”

武松頗為詫異,這韓教頭好好生低調啊。

明明是龍衛禁軍教頭,卻謙遜得像是一個新卒。

武松對韓濤,既是敬仰,又是欽佩,能夠成為禁軍團練教頭,又如此謙遜,不是人杰便是梟雄!

韓濤也并未因為武松等人是陽谷縣差役,便輕視幾人,而是拉了一個柴進的關系,作為交往的因由,攀談起來。

柴進曾經邀請韓濤去莊上做教頭,被韓濤婉拒了,韓濤畢竟是武舉出身,有自己的體面。

武松曾經打傷了人,在柴進的莊上避難。

韓濤提起了柴進,與武松的關系拉進了很多。

幾人再次飲酒,韓濤不著痕跡的打探著武松的底細。

雖然并未見到武松的武藝,但是聽著陽谷縣差役講述武松打死了一頭四五百斤的吊頸大蟲,也是頗為震撼。

武松也是豪爽,在韓濤和徐盛的面前,也沒有做作,說出二位兄長,若是有需要,一句話說出來,武松赴湯蹈火!

其他的陽谷縣差役,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只有韓濤,徐盛,武松三人,繼續大碗喝酒,好不暢快。

三人醉酒,越聊越投機,當下便結拜,義結金蘭。

韓濤最長,稱大哥。

武松排行老二。

徐盛年紀最小,排行第三。

三人聊起了禁軍之中,誰的武藝稱第一。

徐盛立刻說起了殿前司的呼延慶,以及金槍將徐寧。

韓濤搖搖頭:“林教頭的武藝,槍棒無雙,當初我以舉人之身,引薦到馬軍司,被林教頭一棒子打翻在地……”

武松和徐盛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哥此等武藝,竟然不是林沖一合之敵嗎?”武松的心中頗為震撼。

“龍衛禁軍藏龍臥虎,我說林教頭槍棒無雙,是因為我見過林教頭出手,但是其他人何等武藝,我也不敢妄言。”

韓濤的話音落下,武松將林沖的名字記在心里,有朝一日,若是遇到林教頭,便與他比試一番,看看他是否如兄長所言,槍棒無雙。

武松對龍衛禁軍,更是好奇。

這馬軍司龍衛禁軍,到底是何等地方,林沖竟然一棒子將兄長打翻,那龍衛禁軍的統領,又是何方神圣。

何等的武藝?

武松與韓濤在吃酒,而另外一個地方,正劍拔弩張!

……

東京汴梁。

白虎堂。

肅殺之氣彌漫。

堂中檀香裊裊,香爐里青煙掩不住白虎堂的殺氣。

堂前兩排甲士肅立,個個披盔戴甲,手按刀柄,目光鷹隼般銳利。

殿前司捧日禁軍統領跪在堂中。

高俅端坐主位,身著緋紅官袍,腰間玉帶嵌金,華貴中透著幾分陰鷙。

他瞇著眼,手指緩緩摩挲著座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捧日禁軍統領是個粗壯武將,姓張名節,滿臉橫肉,此刻卻低著頭,額上冷汗涔涔。

他雙手抱拳,聲音略帶顫抖。

“太尉,屬下今日巡查軍械庫,確實發現近三成鉤鐮槍柄有裂痕,神臂弓弦也多有磨損,恐難堪大用。卑職不敢妄言!”

“坊間已有人傳言,說殿前司克扣了捧日禁軍的軍械,屬下不敢隱瞞,特來稟報。”

此言一出,白虎堂內空氣凝固。

高俅眼皮猛地一跳,面上雖還維持著幾分威嚴,眼中卻閃過一抹慌亂,軍械年久失修,倒是常事。

但是東京汴梁的傳聞,越來越駭人,讓高俅感覺被人算計。

高俅身子微微前傾,如山岳傾倒,黑云壓城城欲摧!

“張節,你這話是何意?軍械之事,向來由殿前司武庫署掌管,你既是捧日禁軍統領,怎會不知其中關節?莫不是有人指使你,來我這白虎堂挑撥是非?”

張節聞言,身子一抖,忙叩首道:“太尉明鑒!屬下絕無此意!”

“只是軍中兄弟們議論紛紛,說這些殘次軍械是殿前司故意送來,屬下怕事態鬧大,這才斗膽前來稟報。太尉若不信,可派人去軍械庫一查便知!”

高俅聽罷,臉色愈發陰沉。

他緩緩起身,踱到堂前,官靴踩在青石地面上,發出“嗒嗒”的脆響,每一步都踩在張節心頭。

他停下腳步,低頭俯視張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查?哼,本太尉自會去查。不過張統領,你可知,若這事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腦袋,可未必保得住。”

張節額頭貼地,連聲道:“屬下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太尉!”

高俅沒再理他,轉身背對眾人,雙手負在身后,指尖卻不自覺地攥緊。

他心頭亂如麻,面上卻強裝鎮定。

殿前司克扣軍械的謠言,竟已傳到了捧日禁軍耳中,這可不是小事。

若只是市井閑言,他大可一笑置之,可如今連軍中都炸了鍋,這風聲若是傳到姚麟耳中,再被那老東西抓到把柄,參上一本,他高俅縱使有通天之能,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名字——王重景。

那潑皮出身的狗東西,當初不過是街頭混混,仗著幾分機靈和一副不要臉的嘴臉,才被他高俅看中,塞進了殿前司武庫署,給了個油水肥厚的差事。

可這廝如今翅膀硬了,竟敢背著他貪墨軍械?

高俅越想越氣,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暗罵:“王重景,你個狗娘養的,若真是你干的,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堂內寂靜得可怕,甲士們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節跪在地上,偷瞄了一眼高俅的背影,見他久久不語,心下越發惶恐。

他壯著膽子,又道:“太尉,屬下還聽說,這謠言不只在捧日禁軍中流傳,連皇城司那邊也有人嘀咕,說咱們殿前司扣了他們的箭矢和鎧甲……”

“什么?!”

高俅猛地轉身,眼珠子瞪得溜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一把揪住張節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拽起,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皇城司也傳開了?”

張節被勒得喘不過氣,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是……是啊,太尉,屬下不敢胡言!”

高俅一把將他甩開,張節摔在地上,捂著脖子連連咳嗽。

高俅胸口起伏不定,眼中陰霾密布。

他快步走回主位,一屁股坐下,手掌狠狠拍在扶手上,震得香爐里的灰塵都抖落幾分。

他咬牙切齒道:“好,很好!這汴梁城里,倒是熱鬧得很啊!一個個都想看老子的笑話,是不是?”

他這話沒頭沒尾,堂內眾人卻無人敢接。

甲士們低著頭,裝聾作啞,張節更是縮在地上,生怕再惹怒這頭暴怒的老虎。

高俅瞇著眼,目光在堂內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張節身上,聲音低得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張節,你老實說,這謠言,到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張節咽了口唾沫,低聲道:“屬下也不知真假,只聽軍中兄弟說,是從街頭酒肆里傳來的。罵咱們殿前司貪得無厭,連禁軍的軍械都敢扣……”

“街頭巷尾?”

高俅眉頭一皺,心中狐疑更甚。

他猛地站起,在堂內來回踱步,嘴里喃喃道:“到底蔡京啊,還是童貫啊……”

高俅認為能布下如此大棋之人,必然是朝堂之上手眼通天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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