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啟事發布的那天，整個互聯網都炸開了鍋。

徐小雨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起。

“李總，簡歷已經突破五千份了！服務器都快撐不住了！”

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

李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已經聚集的媒體記者，長鏡頭像槍管一樣對準大樓入口。

“通知安保部，明天開始加強巡邏。”

白薇抱著一疊文件推門而入，她將文件重重放在李巖桌上，簽字筆在紙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你確定要這么高的薪資？財務部剛做完測算，如果招滿二十人，光基礎工資每月就要六十萬。”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李巖轉身，雙手撐在桌沿，與白薇四目相對。

“楊蜜那邊已經談妥三個品牌合作，光預付款就夠撐半年。”

白薇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邊緣。

“單親媽媽優先這條也引發了不少爭議，有人說我們是在消費弱勢群體。”

“正相反。”

李巖直起身，走到白薇身邊。

“我們要給她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這個群體有太多被埋沒的才華。”

白薇微微側身，與他拉開半步距離，“但愿如此。”

她的目光掃過電腦屏幕，“不過我看初選名單里，顏值似乎是第一標準？”

林美琪恰在此時探頭進來：“李總，樓下記者問能不能做個簡短采訪？”

她今天涂了楊蜜同款的番茄紅色唇膏，整個人亮得像顆小太陽。

“白總監，一起去？”

“我還要審核合同。”

————

三天后，巖創影業大樓前人聲鼎沸。

徐小雨趴在窗臺上，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這得有兩百人吧？比我們預計的多了一倍！”

她今天特意戴了隱形眼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李巖整理著西裝袖口，鏡中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讓接待組準備好礦泉水和點心，很多人是帶著孩子來的。”

大廳里，形形色色的女性排成長龍。

有人穿著職業套裝，有人一襲長裙。

“37號，請到3號會議室。”

廣播里傳來林美琪甜美的聲音。

3號會議室內，李巖注視著面前的應聘者。

她約莫二十八九歲，素凈的白色襯衫配牛仔褲，卻掩不住骨子里的優雅氣質。

“簡女士，你的資料顯示你是芭蕾舞演員？”

“曾經是。”

簡柔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懷孕后劇團就終止了合同。”

“為什么想來做主播？”

簡柔抬起眼睛，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因為我女兒需要奶粉錢，而我不想再跳《天鵝湖》給私人宴會助興了。”

會議室外，白薇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觀察著這一幕。

“白總監也對招聘感興趣？”

楊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白薇觸電般后退半步：“楊老師你怎么來了？”

楊蜜今天穿了一身火紅的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

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來送品牌方的新需求，順便來看看今天的招聘。”

她貼近玻璃，“看來李總很享受面試過程嘛。”

白薇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李巖正俯身為一位應聘者撿起掉落的發卡，兩人相視一笑。

“第幾個了？”楊蜜問。

“第十二個。”白薇下意識回答。

楊蜜輕笑：“全是美女呢。”

白薇的指尖掐進了掌心。

傍晚六點，最后一位應聘者離開后，會議室里只剩下篩選團隊。

徐小雨揉著發酸的肩膀：“我的眼睛都要看花了，今天了好多美女，有幾個還是女神級別的！”

“李總該不會在選后宮吧？”

林美琪一邊整理資料一邊打趣道。

李巖正喝著咖啡，聞言差點嗆到：“胡說什么！”

他放下杯子，“主播行業顏值是敲門磚，但最終還是要看內容創作能力。”

“那為什么...”

林美琪指了指最終名單，上面清一色都是外形出眾的。

白薇推門而入，將一疊測評表扔在桌上：“因為你們男性面試官打的分，顏值權重占了70%。”

她的聲音像浸了冰水。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李巖翻開測評表，眉頭漸漸皺起。

他抬頭看向團隊里的三位男性成員，幾人紛紛低頭假裝忙碌。

“重新評估。”李巖將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把才藝展示和即興演講的分數權重提高。”

白薇略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

李巖轉向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顏值確實是我們這個企劃的重要元素。”

白薇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最終名單在深夜才確定下來。

二十位入選者中，有退役運動員、破產企業主、前雜志編輯，甚至還有一位曾經小有名氣的歌手。

李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發現白薇還在辦公室整理文件。

“還沒走？”

白薇頭也不抬：“合同條款需要調整，避免將來產生勞務糾紛。”

李巖走到她身邊，看見她正在逐條審閱競業禁止條款。

“今天...謝謝你的提醒。”李巖輕聲說。

白薇手中的筆頓了頓：“我只是履行職責。”

“我知道。”

李巖注視著她發間一縷不聽話的碎發，“但你的堅持讓這個項目更好了。”

白薇終于抬起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耳尖微微泛紅。

“那個簡柔，”她突然說，“她跳舞的視頻我看過，確實很有感染力。”

李巖笑了：“我就知道你偷偷做了背景調查。”

“職業習慣。”

白薇低頭繼續寫字，但嘴角微微上揚。

窗外，城市的燈火如星河般閃爍。

大樓保安開始例行巡查，手電筒的光束偶爾掃過玻璃幕墻。

“對了，”李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楊蜜今天來送了什么文件？”

白薇的表情瞬間冷卻：“放在你桌上了，是化妝品品牌的合作意向書。”

她合上文件夾，“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李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