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拍攝現場。

白薇比所有人都來得早，她穿著一件淺灰色的修身西裝，內搭白色絲質襯衫，頭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

她站在監視器旁，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反復確認今天的拍攝流程。

“白姐，咖啡。”

徐小雨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拿鐵，眼睛下面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我按你吩咐，提前兩小時來檢查了所有設備。”

白薇接過咖啡，溫熱透過紙杯傳到她微涼的指尖，“辛苦了，昨天的事故不能再發生。”

她抿了一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甜味，恰到好處地提神。

“白助理真是盡職。”楊蜜的聲音從化妝間方向傳來，她已經做好了造型，一襲白色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紅唇微揚，“李總呢？還沒到？”

白薇抬頭，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李總去確認外景了，馬上回來。”

她放下咖啡，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楊老師，這是修改后的臺詞，導演覺得這樣更符合人物性格。”

楊蜜接過文件，“謝謝，你總是想得這么周到。”

這時場記小妹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筆記本，“蜜姐，能給我簽個名嗎？我妹妹超喜歡您！”

“當然可以。”楊蜜熟練地接過筆，在扉頁上簽下藝術字簽名。

廠房外，李巖正在和攝影師討論鏡頭角度。

“李總，楊老師今天的戲份不多，但都是特寫鏡頭。”攝影師老王調整著相機參數，“要不要考慮用那個新買的蔡司鏡頭？”

李巖點點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廠房入口，似乎在尋找某個身影。

“用最好的設備，白薇昨天說過，楊蜜的側臉在自然光下特別上鏡。”

郝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白助理確實很了解你的想法，昨天那個意外，她跑得比救護車還快。”

李巖輕咳一聲，沒有接話，只是伸手拍了拍郝東的肩膀，“開工吧。”

拍攝進行得異常順利。

楊蜜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演員，每個鏡頭幾乎都是一條過。

午休時分，場記小妹興奮地跑來告訴大家，按照這個進度，下午三點前就能完成所有拍攝。

“太好了！”林美琪拍手笑道，趁機湊到李巖身邊，“李總，晚上我們辦個小型慶功宴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日料店。”

李巖正在看監視器回放，聞言抬頭，目光卻越過林美琪，落在不遠處正在整理文件的白薇身上。

“這個要問白助理，她負責行程安排。”

林美琪的笑容僵在臉上。

白薇似乎感應到了視線，抬起頭來，正好與李巖四目相對。

“李總，”她走過來，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隨風飄散，“酒店已經安排了晚餐，考慮到明天還有拍攝，不建議去太遠的地方。”

李巖注視著她說話時微微顫動的睫毛，點了點頭，“聽你的。”

楊蜜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身邊，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李總，能借一步說話嗎？關于最后那個鏡頭，我有些想法。”

“當然。”李巖站起身，跟著楊蜜走向休息區，臨走前對白薇說，“幫我看一下剛才那條的回放，總覺得眼神交流那里還可以更好。”

白薇點頭，坐到了導演椅上。

監視器屏幕上，楊蜜正深情款款地凝視著鏡頭，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

白薇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按下重播鍵。

“吃醋了？”林小柔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著兩盒盒飯。

白薇猛地回神，推了推眼鏡，“胡說什么，我在工作。”

她接過盒飯，卻沒什么胃口，只是機械地用筷子撥弄著米飯。

林小柔在她旁邊坐下，壓低聲音，“全組人都看得出來，楊蜜對李總有那么點意思。剛才化妝間里，她還特意問了我李總的喜好和習慣。”

其實這都是大家的猜測，楊蜜只是對李巖有些賞識，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至少暫時沒有。

白薇的筷子頓了一下，“這很正常，藝人想和老板搞好關系。”

“那你為什么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偷看李總？”林小柔狡黠地眨眨眼，“而且每次林美琪靠近他，你的嘴角就會往下掉至少五度。”

白薇正要反駁，場記突然跑來通知準備開拍。

她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下擺，“別瞎猜了，工作。”

下午的拍攝如預期般順利。

最后一個鏡頭，楊蜜需要站在窗邊，讓夕陽的余暉灑在她的側臉上。

她表演得極其投入，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卡！完美。”導演站起來，罕見地露出了笑容，“楊老師，太棒了！”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楊蜜優雅地向大家鞠躬，然后徑直走向李巖，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謝謝你，李總，這是我近期最享受的一次合作。”

李巖禮貌性地回抱了一下，很快松開手，“是我們的榮幸。”

白薇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這一幕，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她轉身去整理設備，卻聽見楊蜜在叫她。

“白助理，能幫我和李總拍張合影嗎？”楊蜜笑容明媚，已經自然地挽上了李巖的手臂。

白薇接過手機，透過鏡頭，她看到楊蜜幾乎貼在李巖身上，紅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耳朵。

而李巖雖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身體卻明顯有些僵硬。

“三、二、一...”白薇按下快門，手指微微發抖。

拍完照，楊蜜拉著李巖說了些什么，然后李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白薇別過臉去，假裝對場務搬動的燈具產生了濃厚興趣。

“白薇。”李巖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她轉身，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楊蜜說很欣賞你的專業，想加你微信。”

白薇接過手機，機械地掃碼添加，注意到楊蜜的微信頭像是一張頗為性感的自拍。“謝謝楊老師賞識。”

楊蜜走過來，親熱地挽住白薇的手臂，“別這么客氣，叫我蜜蜜就好。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喝下午茶。”

她湊近白薇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放心，我對李導只是工作上的欣賞，看得出來你們之間...不一般。”

白薇的耳根瞬間紅了，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楊蜜笑著退開，向大家揮手告別，“各位辛苦了，期待下次合作！”

她最后看了李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隨著楊蜜的離開，片場的氣氛明顯輕松了許多。

場務們開始拆卸設備，演員們三三兩兩地討論著晚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