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實在不行,來一輛大運,給他們創死算了
- 香江1984:從新藝城開始
- 兔羊秋準
- 3023字
- 2025-05-11 23:34:20
顧念爬起來,感覺額頭有點疼,伸手一摸,嘶,有個包。
他只記得洪金寶喝多了,話講個不停,還摟著林正英哐哐上手拍。
林正英喝的也是到位,不慣著,反手就掰他手指頭。
元華和鄧光榮去攔,四個人扭成一團。
“我也沒動啊。”顧念摸著頭上的包,皺眉說,“誰打的?是不是麥當雄!哇,老小子趁人之危!”
嗯,后面麥當雄來了,他記得。
黃百鳴把T恤丟給他,說,“你被誰打的我不知道,麥當雄倒是被你打的兩眼烏青。”
他伸出兩根手指,強調是兩只眼睛。
黃百鳴不知道誰打的顧念,他去的時候,只看到……
麥當雄兩眼烏青,蹲那兒。
問他怎么了,也不說話,倒是鄧光榮笑說,是被顧念揍的。
臭小子,把麥當雄干成熊貓了。
說實話,黃百鳴都有點同情他了。
投資失敗,金錢損失。
被放狠話,面子損失。
喝酒被打,肉體損失。
這位曾經在電視圈叱咤風云的大哥,被顧念從錢包到身心,全方面摧殘了一遍。
顧念坐起來,接過黃百鳴遞過來的T恤套上,活動了一下,感覺背上也被誰錘了幾拳。
估計是林正英干的,不行,找機會一定要再捆他一次,這次捆樹上。
至于打了麥當雄……沒印象啊。
顧念撓撓頭,說,“不應該啊,我喝多了不打人。”
黃百鳴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見顧念還在嘀嘀咕咕,一副吃虧了要報復的樣子,說:
“無論怎么樣,打人都是不對的,還好這次人家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他從口袋里拿出兩張名片,遞給顧念,說,“這是他們讓我給你的,放著就好,別真叛逃了。”
顧念看了眼,是鄧光榮和麥當雄的。
“大榮影業”和“麥當雄制作”,都是獨立制片公司。
獨立制片說起來好像很好聽,里面的苦他們心里清楚。
自己拉投資,熱門檔期排不到,首周只有40%的分成,成績不好直接砍掉。
《省港旗兵》上映兩周,拿了接近一千萬的票房。
但是上座率跌到三成左右,嘉禾馬上安排新片上去。
鄧光榮這部,沒有顧念出來插一腳,估計比他還慘。
而新藝城的《靈氣逼人》,九月二十接了《全家福》的檔。
一直放到今天十月十一號,靠二十二天的時間,熬到了一千一百萬的票房。
顧念拿了個雞蛋丟進鍋里煮,說,“我才不會抽風,去跟他們混。”
黃百鳴拿個碗,從砂鍋里往外盛湯,說,“文娟給你弄了黑胡椒雞腳湯,先過來喝一碗。”
顧念從他手里接過湯,坐下喝了一口,說,“他要轉檔嗎?”
黃百鳴撈了一根雞腳,說,“嘉禾真是亂彈琴,徐克憑什么轉檔,他還要避你?”
顧念問:“為何不避?”
黃百鳴說,“行了,明天等結果吧,我走了。”
顧念對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老黃,我這次真成了怎么辦?”
“等你成了再說吧。”黃百鳴腳步沒停,直接走了,到門口又扭頭說,“漪鈞問你什么時候,去家里吃飯。”
顧念說,“等我成了再說吧。”
把湯喝完,感覺舒服多了,把煮好的雞蛋撈出來,在腦門上的包上面滾。
哇,哪個逼下手這么狠。
顧念騎上車,去找林正英。
林正英去找劉觀偉了。
顧念又去找劉觀偉。
劉觀偉不知道去哪個電影院等首映去了。
顧念拔劍四顧心茫然,等到十二點,買了張《上海之夜》的票,一個人鉆進了電影院。
鐘鎮濤扮演的董國民,靠著跟表叔在舞廳做小丑表演謀生。
不過他心系國家存亡,決定參軍報國。
從歌廳出來,日軍轟炸上海。
躲避中,他撞到少女張艾嘉扮演的舒佩琳。
炮聲轟隆,地動山搖。
董國民決意從軍,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舒佩琳。
周圍漆黑一片,兩人都看不見對方的面容。
顧念嘀咕了一句,“夢姑和虛竹是吧。”
旁邊那位,聽到這話,扭頭看了他一眼。
董國民和舒佩琳互相鼓勵,在各自額頭留下一吻。
約定勝利以后,在橋下相見。
“都親上了,不出去看看臉就算了,好歹互相留個名字啊。”
顧念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狗血,無奈的撓頭
果然,熒幕里,男女主還沒來得及告訴對方名字,便被人群沖散。
顧念嘆氣,扭頭對鄰座的人,說,“我叫顧念,你叫什么。”
旁邊傳來一個女聲,猶豫的開口,說,“夏,夢。”
顧念感覺這聲音有點歲數了,說,“夏夢女士,你好。”
兩句話的功夫,非要搞。
顧念用行動,對徐克這種刻意的安排,表示不滿。
十年后,戰爭勝利。
復員的董國民,依舊在和表叔接一些演出謀生,同時尋找十年前和他互相約定的少女。
一天,在火車站,看到下車的少女身形和記憶里有些相像,忍不住追了上去。
不知不覺,追到了當初約定的蘇州橋下。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會啊。”
“會一直找嗎?”
“會。”
“會一直找到死嗎?”
“會。”
“你撒謊。”
不好意思,串臺了,這是《蘇州河》。
董國民沒有在橋下看到女孩,失望而歸。
走過舞廳門口,鏡頭給到墻上舞女的照片。
亂世之中,舒佩琳已經淪落風塵。
鏡頭再一切,張艾嘉燙著大波浪,叼著煙,在廁所拉屎。
顧念看不進去這電影的劇情。
不過徐克的調度,真的做的不錯。
各種切換,不僅流暢,還展現技術。
鏡頭跟著張艾嘉走,帶出李麗珍扮演的打雜小妹和另一個舞女的沖突。
丫頭短發,扎兩個和哪吒一樣的小揪,穿著灰綠色的短褂,和張艾嘉告狀的樣子,只能用傻的冒泡來形容。
舒佩琳和舞女打架,下班出門,被剛剛打架對頭的相好,堵了個正著,掐著脖子,狠狠打了兩個耳光。
張艾嘉靠在紙殼做的一樣的巷子里,面前是和她臉一樣高的路燈。
L形狀的銅制燈架,釘在墻上,十字形燈罩,包裹著圓形的燈泡。
《上海之夜》是在港島搭景拍攝。
所有的一切,在顧念眼中,都好似懸浮的舞臺。
他覺得如果徐克有機會實拍,可能這部電影呈現的效果會更好。
可惜徐克只是獨自一人到上海,做了簡短的采風。
從巷子里出來,舒佩琳和被董國民錯認的女孩相遇。
這個女孩是葉倩文。
電影里叫小板凳。
她來上海投奔親戚,親戚還沒有找到,被扒手偷了錢包。
兜兜轉轉,走到“黃浦江”邊。
舒佩琳以為她要自殺,跑上去,反而被她轉身碰到了河堤上。
一陣陰差陽錯的笑鬧,仗義的舒佩琳收留了小板凳,帶她到了貧民窟的住處。
舒佩琳熟練的應對斷斷續續的自來水,樓上一動就掉落的灰塵。
舞女的生活雞零狗碎,凄凄慘慘。
徐克讓一只老鼠掉進張艾嘉的后背,又變的雞飛狗跳。
顧念能看出他在精心的給這出悲劇內核的電影,包裹上一層酸甜的“喜劇”糖衣。
只不過顧念沒想明白,為什么這樣的房子。
董國民在天臺上,拉著小提琴,背后是十里洋場的璀璨燈火。
小板凳托著腮幫子靠在窗臺上,看到的是“黃浦江”在夜空下閃著金光。
哦,該死的小布爾喬亞。
第二天,小板凳去天臺曬衣服和董國民相識。
董國民認出她是昨天火車站的女孩。
問她十年前是否到過蘇州橋。
兩個人對視。
然后呢?
然后是愛情……
不好意思,這還是蘇州河,徐克拍的這上海底層平民,顧念是真入不了戲。
戰后物價飛漲,董國民和表叔排隊擠兌銀元,遇到了舒佩琳。
董國民在擁擠擁亂的人群中,保護了她。
兩人都感覺,對方和記憶里的影子有些相像。
顧念看兩人擱那眼神對撞,欲言又止,急的要命,說,“你們倒是說話啊。”
見他們又一次沒來得及交換信息,就被維持秩序的警察驅散。
顧念直拍大腿。
旁邊搭過話的夏夢,忍不住低聲問他,“這么共情?”
她覺得這電影拍的很虛浮。
顧念說,“實在不行,來一輛大運,給他們創死算了。”
總之,董國民和舒佩琳,經過各種讓顧念抓耳撓腮的巧合意外,最終登上了去港島的火車,有情人終成眷屬。
電影的最后,小板凳和小妹追著火車,揮淚送別。
然后,兩人遇到了剛剛來到上海,尋找新生活的鄉下妹。
鄉下妹的扮演者,是戴著眼鏡的葉倩文。
為什么是兩個葉倩文?
可能是,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
電影放映結束,影院亮起燈光。
煎熬了一整場的顧念,起身奮力的鼓掌。
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徐克的狂熱粉絲。
離場的眾人,紛紛看他。
這貨腦門上頂個包,跟獨角獸似的,張開雙手,大喊:“我劉觀偉要打敗徐克了!”
夏夢記得,他叫,顧念。
真是個朝氣,張揚的小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