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沉思片刻，緩緩開口：“白琉璃是半人半妖，既有人的情感，又有妖的冷漠。我認為這個角色的魅力在于這種矛盾性——他看似無情，實則深情；看似冷漠，實則熾熱。”

游達智滿意地點頭：“說得好。我希望你演出白琉璃的‘仙氣’，但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仙，而是帶著煙火氣的仙。”

“我明白，”林遠微笑，“就像月光下的雪，清冷卻不刺骨。”

李蘭笛在一旁聽得入神，忍不住插話：“林老師……林遠的描述好有畫面感！”她轉向游達智，“導演，白琉璃和蘇桃的互動也是這種氛圍嗎？”

“沒錯，”游達智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蘇桃對白琉璃來說是特別的，就像冰雪世界里的一縷陽光。”

討論越來越熱烈，林遠時不時提出一些對角色的見解，贏得劇組人員的頻頻點頭。

古力那扎全程安靜地聽著，目光始終停留在林遠身上，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圍讀會接近尾聲時，蔡藝農宣布：“明天上午八點，林遠和李蘭笛先拍定妝照，其他人下午再開始拍攝。今天就到這里，大家好好休息。”

人群開始散去。

林遠收拾劇本時，李蘭笛湊過來小聲說：“林遠，謝謝你今天鼓勵我。我……我能不能加你微信？有什么表演上的問題可以請教你。”

“當然可以。”林遠拿出手機，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這一幕恰好被走到門口的古力那扎回頭看見。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林遠，”陳媱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劇組有個小型聚餐，你來嗎？”

林遠猶豫了一下：“在哪？”

“酒店三樓的餐廳，七點。”陳媱笑了笑，“那扎應該也會來。”

林遠點點頭：“好，我會準時到的。”

走出會議室，林遠在走廊上看到了獨自等電梯的古力那扎。

她背對著他，肩膀的線條在淡藍色連衣裙下顯得格外單薄。

“那扎，”林遠走過去，“怎么不等我一起走？”

古力那扎轉過身，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看你和李蘭笛聊得那么開心，不想打擾你們。”她的語氣輕松，但眼神卻泄露了一絲不自然。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去。

狹小的空間里，古力那扎身上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是茉莉混合著雪松的氣息，清新中帶著一絲冷冽。

“她只是個孩子，”林遠突然說，“雖然入行時間不短，但很多劇組之外的事都不懂。”

古力那扎挑眉：“誰？”

“李蘭笛。”林遠直視她的眼睛，“你剛才不是在吃她的醋嗎？”

“我？吃醋？”古力那扎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隨即意識到失態，壓低聲音，“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只是覺得你應該和所有演員保持適當距離，免得傳出緋聞。”

林遠輕笑：“謝謝關心，我會注意的。”

電梯停在五樓。

兩人走到各自的房門前，古力那扎突然轉身：“林遠。”

“嗯？”

“白琉璃的造型……很適合你。”她的聲音輕柔，“白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就像……”

“就像什么？”

古力那扎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沒什么。晚上聚餐見。”說完，她迅速刷卡進門，留下林遠一人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

回到房間，打開空調，剛在床上躺下，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是李蘭笛發來的消息：“林遠，我剛看了劇本，白琉璃和蘇桃的第三場戲我不太理解情緒轉變，能請教你嗎？”

林遠回復：“可以，明天定妝時我們找時間討論。”

剛發出去，又一條消息進來，這次是古力那扎：“晚上聚餐，記得別穿太隨便。蔡總喜歡藝人時刻保持形象。”

林遠看著這兩條風格迥異的信息，搖頭失笑。

他打開行李箱，取出一件深藍色襯衫和黑色休閑——不算太正式，但足夠體面。

到了晚上，酒店三樓的餐廳燈火通明，劇組的聚餐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林遠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紅酒杯里還剩下一半紅酒。

他剛剛結束與導演游達智關于白琉璃角色塑造的長談，此刻正聽著韓冬君分享拍攝《無心法師》第一季時的趣事。

“所以當時那個特效妝，整整化了六個小時，”韓冬君比劃著，“卸妝的時候，我的臉都過敏了，腫得像豬頭。”

餐桌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

林遠微笑著點頭，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坐在對面的古力那扎，她正低頭切著盤中的牛排，似乎對韓冬君的故事并不感興趣。

“林遠，”游達智突然轉向他，“明天你和蘭笛先拍定妝照，我希望白琉璃的形象能有那種……”導演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既超凡脫俗，又帶著一絲妖異的感覺。”

“我明白，”林遠放下酒杯，“就像月光下的雪，看似純凈，實則冰冷刺骨。”

“完美！”游達智拍了下桌子，“就是這個感覺！”

陳媱在一旁插話：“林遠對角色的理解總是這么精準，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讀了導演的備忘錄。”

又是一陣笑聲。

林遠注意到古力那扎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但眼神依然冷淡。

自從下午圍讀會結束后，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

“林老師，”坐在林遠右側的李蘭笛小聲問道：“明天我們幾點開始？我想提前準備一下。”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澀。

林遠轉頭看她，發現這個十七歲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八點開始，”林遠溫和地回答：“不過我們可以七點半在餐廳碰頭，先吃個早餐。”

“真的嗎？太好了！”李蘭笛的臉頰泛起紅暈，“我……我還有些關于角色的問題想請教你。”

古力那扎的叉子突然在瓷盤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若無其事地放下餐具：“抱歉，手滑了。”

林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對李蘭笛點點頭：“當然可以，我很樂意幫忙。”

聚餐結束后，林遠婉拒了韓冬君去酒吧續攤的邀請，獨自回到房間。

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影視基地的燈光，思緒卻飄向了古力那扎今天反常的表現。

她明顯在生氣，但為什么？

因為李蘭笛？

還是因為自己拒絕了唐人的簽約？

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李蘭笛發來的消息：“林老師，明天早上七點可以嗎？我想多留些時間討論劇本。”

林遠回復：“沒問題，七點餐廳見。不過別叫我老師了，聽著怪老的。”

“好的，林遠哥！”后面跟著一個笑臉emoji。

林遠搖搖頭，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