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漠無奈地聳了聳肩,將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包括他殺了少陽道人的事。
“……事情就是這樣。這事兒它真不能怪我,晚輩也是受了羅睺的牽連,才被陰陽老祖追殺的。”
造化天魔聽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副很難繃的古怪模樣。
你這話要是被羅睺聽到,非得氣炸了不可。
還你受了羅睺的牽連?是羅睺受了你的牽連還差不多!
不過,陰陽老祖受傷了,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你覺得,陰陽老祖的傷勢如何?要緊嗎?”
“挺嚴(yán)重的。我在他胸前瞧見了雷傷,應(yīng)該是挨了一擊滅世魔雷。羅睺的本事如何,咱們都清楚,在沒有防御性的極品先天靈寶的情況下,硬挨一擊魔雷,他怕是去了小半條命。”
孟漠根據(jù)陰陽老祖身上的傷痕,條理清晰地分析著他目前的狀態(tài)。
“說實(shí)話,他的傷勢如果不嚴(yán)重,我和血魔不可能逃得這么輕松。”
造化天魔聽后,若有所思地輕輕頷首,眼眸中閃過一抹凌厲寒芒。
“所以,你是想合我們?nèi)酥Γ瑖鷼⒘岁庩柪献妫瑨叱须[患?”
孟漠干笑了一聲,試探性地說道:“其實(shí),單憑我們?nèi)耍€是有點(diǎn)兒冒險(xiǎn)的,若是能把您兄長……”
他把話說了一半,就住了口。
但他話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他是想通過造化天魔的關(guān)系,再拉上伏羲這位大神通者。
到那時,兩位頂級的法則真神,再加上兩位本源主宰,合力圍殺陰陽老祖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行,他有更要緊的事情辦,沒功夫摻和進(jìn)來。”
女媧斷然拒絕了這一提議,不過在思索片刻后,她眼神一亮,喜上眉梢。
“本尊有了一個更合適的人選,你且等著,我去問問他有沒有興趣。”
孟漠輕輕頷首,沒急著追問她剛才想到的人選究竟是誰,畢竟這點(diǎn)兒定力,他還是有的。
造化天魔離開夢境,于現(xiàn)實(shí)中蘇醒。
此時,她正處在一處陰暗冷僻的神秘洞府,在她身旁,赫然坐著三尊恐怖的魔影。
“你們考慮得怎么樣了?究竟敢不敢做上一場?”
“茲事體大,由不得我們不謹(jǐn)慎。”原始天魔幽幽嘆了口氣,似乎還在權(quán)衡利弊。
造化天魔撇了撇嘴,冷冷反駁道:“那就這么繼續(xù)拖著?拖到量劫結(jié)束?”
見三人繼續(xù)緘默,她冷哼一聲,堅(jiān)定地展露自己的態(tài)度。
“不管你們怎么想,本尊是一定要出手的。成事了,天高海闊,失敗了,大不了一死,或者遠(yuǎn)走混沌,總也好過頭頂一片天,跪倒在紫宸宮的仙階下,去做一條守門犬!”
此言一出,其他三大天魔齊齊動容。
造化天魔把目光投向另外一道魔影,問道:“無相天魔,你的意思呢?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孕育你的洪荒西部,地脈盡斷,被打成一片焦土?”
無相天魔默然許久,嘆息一聲,道:“貧道生于西土,如何忍心看到這一幕慘象上演?”
說話間,他也扭頭看向一旁的原始天魔。
“只要道兄應(yīng)允,貧道便是拼上這條性命,也要為洪荒西部去搏一搏那一線生機(jī)。”
這下子,壓力全都給到了原始天魔身上。
他凝眉深思,仍舊緘默不語。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寡言的太上天魔突然開了口。
“貧道,想先見一眼夢魔,再做最后的決定。”
“可以。”造化天魔一口就應(yīng)了下來,“他和冥河被陰陽老祖堵在了血海,你正好跟我去一趟,幫他解圍。”
“陰陽老祖?”太上天魔罕見地動了情緒。
造化天魔似笑非笑地看著太上天魔,道:“若是本尊記得沒錯的話,他似乎一直在覬覦你的太極圖?”
陰陽老祖是執(zhí)掌陰陽大道的魔神,曾經(jīng)試圖染指太極圖,只是手段不夠,被三清給聯(lián)手挫敗了。
太上天魔灑脫一笑,也開口揭了造化天魔的老底。
“彼此彼此,若是貧道沒記錯的話,他似乎對你和令兄的先天陰陽本源也情有獨(dú)鐘啊!”
造化天魔冷哼了一聲,也沒有否認(rèn)。
“既然都跟陰陽老祖結(jié)過因果,那這回就一起出手,徹底跟他做個了斷。”
“正該如此。”
太上天魔抬袖一揮,祭起太極圖,演化虛空金橋,帶著造化天魔虛空挪移,一路趕向幽冥血海。
幽冥血海外,陰陽老祖在對著血海好一通發(fā)泄后,漸漸冷靜了下來。
在幾番試探后,他心中早已清除,單憑自己此時的力量,是無法在幽冥血海內(nèi),拿下血魔和夢魔這兩尊頂級真神的。
但就這么離開,放棄杏黃旗這件極品先天靈寶,他又心有不甘。
就在他糾結(jié)之時,突然心血來潮,感覺身上一陣陰冷。
“奇怪,以老祖我的修為,怎么會感覺到寒冷呢?”
還不等他細(xì)想,血海上突然騰起一道道滔天巨浪,緊接著,氣息萎靡的孟漠自海底逃竄而出,嘴上罵罵咧咧的。
“血魔,你竟然絲毫不顧情分,為了一件靈寶,就要?dú)⑽遥俊?
冥河緊追其后,提著雙劍狂砍。
“呸,你我之間,哪來的情分?交出杏黃旗,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尸!”
陰陽老祖看著這一幕,暗自冷笑。
小輩,你們以為憑這點(diǎn)兒把戲,就能把老祖我騙進(jìn)血海?真是笑話!
血海之上,孟漠和冥河一逃一追,時不時還交幾下手,不斷朝著血海另一邊移動。
“就是現(xiàn)在,快走!”
冥河突然吼了一聲,全力催動血海,掀起一道巨浪,載著孟漠向?qū)Π断矶ァ?
“血魔,后會有期。”
孟漠腳踩血浪,向著冥河拱手致謝,旋即,腳下烏光閃爍,顯化出一座九品黑蓮,將他遁逃的速度又提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滅世黑蓮,是你!”
陰陽老祖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搞亂了心態(tài),尤其是瞧見滅世黑蓮的一剎那,他心中的怒火直接沖垮了理智。
憤怒之下,他絲毫不在兇險(xiǎn),直接橫渡血海,掠過冥河時連看都不看地殺向了孟漠。
孟漠驚叫一聲,一邊祭起杏黃旗防御,一邊瘋狂地向前遁逃,很快就離開了血海。
在遁逃了數(shù)千里后,孟漠眼瞅著陰陽老祖越追越近,于是慌不擇路地沖進(jìn)了一條山谷之中。
陰陽老祖想也沒想地就追了進(jìn)去。
然而,他剛追進(jìn)山谷,孟漠就停下了逃跑的腳步,轉(zhuǎn)身,回頭,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