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東京。

索尼音樂本社大樓，會議室內(nèi)的冷氣開得并不強，窗簾半落，只留下一線光。墻上的鐘剛過下午一點。

今野義雄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邊是村松俊亮——日本索尼音樂，曾任總裁，長年負(fù)責(zé)藝人開發(fā)與戰(zhàn)略方向。

秋元康今天來得不算早，衣襟微亂，坐下時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摘下墨鏡，放在桌上。

這是一次不對外公開的會議。

桌上的資料不多，唯一被翻開的，是一份名為：

「江川院彩花?長期定位提案草案（非公開草案）」

LLC Talent Development Dept./ July， 2024

會議開始了幾分鐘，沒有人開口。墻角的時鐘發(fā)出規(guī)律而單調(diào)的走針聲。

最先發(fā)聲的，是今野義雄。

“……她已經(jīng)成為一種‘現(xiàn)象’了。”

他的語氣不急，但帶著一種不得不面對的確認(rèn)。

“世界大會之后，我們收到的不是應(yīng)援郵件，而是媒體、品牌、文化單位的‘調(diào)動申請’。這和她之前作為練習(xí)生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了。”

秋元康抬了抬眼皮，沒說話，只是點了一下桌面。

“所以？”村松俊亮問。

“所以我們在看——她未來的路線，能不能容納這三種身份。”

今野義雄說著，把一張紙遞了過去。

上面寫著三行字：

乃木坂成員/令和武神/模特?演員

“她現(xiàn)在的路線，是非傳統(tǒng)的。”今野義雄頓了頓，“她不是靠綜藝，不是靠流量……而是靠實際成績。她沒有上過綜藝，卻有超過70%的認(rèn)知率。”

“這很危險。”村松俊亮忽然說。

“嗯？”今野義雄轉(zhuǎn)頭。

“你們在用‘傳奇’的方式推一個人。”村松俊亮繼續(xù)說，“而不是用偶像的方式。”

秋元康笑了。

“不是傳奇。”他說，“她只是……有點特別。”

“特別的人，不適合靠傳統(tǒng)的偶像推法。”他接著說，“因為她不是靠話題走出來的。”

他伸出手指，慢慢點在桌面上：

“一是實力，二是能力，三是故事。”

“她全部都有。”

村松俊亮靠進椅背，沉默了一下。

“但她才十四歲。”

“我知道。”今野義雄低聲說，“所以我們沒讓她上綜藝。也沒讓她接受采訪。”

“她不是被推出來的。”秋元康接過話，“她是走出來的。”

會議室再次沉靜。

墻角的風(fēng)扇輕輕響著，像是在一個話題結(jié)束之后，提醒大家喘口氣。

“所以，你們希望我支持她成為什么？”村松俊亮開口，語氣很直。

今野義雄緩緩說道：“我們想讓她，成為一個‘象征型’成員。”

“不是Center。”

“也不是ACE。”

“而是——一種文化坐標(biāo)。”

“像白石麻衣。”秋元康說，“但不是白石麻衣。”

“她更像是——遠藤櫻+白石麻衣+村山彩希的一種結(jié)合體。”

“但她現(xiàn)在不能拋頭露面。”村松俊亮皺眉。

“她不需要。”今野義雄義雄輕聲說，“她站在那里就會被看到。”

秋元康笑了笑，接了一句：“她是那個‘不出聲也能撐住全體氣場’的人。”

“她需要作品。”村松俊亮說。

“我們準(zhǔn)備了。”今野義雄把文件夾往前推，“導(dǎo)演坂本浩一那邊，動作劇試鏡已經(jīng)敲定；阿迪達斯和ViVi已經(jīng)進入框架；SONY本部這邊的音樂企劃——我們想讓她唱一首單獨的配信曲。”

秋元康忽然插話：“不如讓她唱一首沒歌詞的。”

“啊？”

“就是純旋律，用人聲做樂器的那種。”秋元康微笑道。

村松俊亮思索了一下，忽然問：“她愿意嗎？”

今野義雄輕輕一頓，然后說：

“她是那種，如果你問她——‘你準(zhǔn)備好了嗎’，她會回答：‘準(zhǔn)備好了’的人。”

“但如果你不問，她就會一個人準(zhǔn)備到最好。”

秋元康笑了。

“我喜歡這個孩子。”他說，“她不會討好誰，卻也從不拒絕誰。”

“是那種可以把‘努力’和‘安心’結(jié)合在一起的人。”

村松俊亮合上資料。

“雖然她沒有任何‘主角’的包裝。”他說，“但她已經(jīng)是主角了。”

今野義雄看著桌面，像是在等一錘定音。

“我們會給資源。”村松俊亮緩聲說，“但你們得慢慢來。別讓她成為下一個平手。”

“當(dāng)然。”今野義雄點頭。

秋元康靠著椅背，看著窗簾外一線亮光。

“她是那種……等你走到高處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站在那里的孩子。”

“慢慢來也沒關(guān)系，因為所有人，早晚會看見她。”

這一場會沒有拍板的決議，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她不屬于眼下任何一個范式。她是某種交界的起點。

那場從“寺廟門前的竹籃”開始的旅程，現(xiàn)在，正在被東京藝能圈的大人們重新命名。

.......

會議結(jié)束時，墻上的鐘剛過兩點半。

窗簾仍未拉開，陽光沿著金屬軌道的縫隙灑落，斜斜打在會議桌末端那一張合上的資料封面上。

村松俊亮沒有立刻起身。他望著那份文件，手指輕輕點了點封面，像是在思索，或者確認(rèn)一種分界。

“今野桑。”他開口，語調(diào)低緩，“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鋪？”

“我們不打亂原定部署。”今野義雄答，“六期生整體的節(jié)奏不能破。”

“但在不提前公開她身份的前提下，我們會讓她參與活動。”

“你是說，先讓輿論自然發(fā)酵？”村松挑眉。

“嗯。”今野點頭，“電視劇、ViVi這些照常推進，但不冠名、不宣傳她的出身背景，也不設(shè)立任何核心定位。”

“讓她以‘最意外’的方式登場。”

“明白了。”村松點頭，“這樣做最穩(wěn)。”

秋元康笑了一下，接著說：“模特和演藝線先走，等她在這一塊兒站穩(wěn)了，再談‘故事’。”

“至于索尼這邊的資源——”今野看向村松，“——我們希望在明年六期生正式公開之后，再進行統(tǒng)一傾斜。”

“那個時候，她會有一個‘位置’。”

“不是ACE，不是Center，而是新的象征。”

村松俊亮靜靜看著他，沒有馬上回應(yīng)。

半晌，他才說：“可以。但有一個前提。”

“你們要確保——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會反噬到未來的整組六期生定位。”

“我明白。”今野義雄語氣緩而堅定，“她不爭‘位置’的。”

“她本來就不在需要‘爭’的序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