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站在「天香云笈」香料店內(nèi),看著店內(nèi)精致擺放的各類香料,心中卻一直想著父親安比槐。
她雖不知織造府內(nèi)的場景,但對父親的秉性了如指掌,深知得尋個能管教住父親且自己信得過的女子才行。
此時,店里正巧有幾個顧客在低聲討論著城中之事。
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衫的女子說道:“你們可聽說了城中柳家之事?那柳家小姐當(dāng)真是可憐極了。”
“聽聞那女子本是被當(dāng)做當(dāng)家主母培養(yǎng)的,性格雖潑辣,卻管家有方呢。”
旁邊一個穿著粉色羅裙的女子接話道:“是啊,可惜家道中落,還差點被變賣至奴籍,送去那煙柳之地。”
“不過她也是個孝順的,為了照顧病弱的父親,一直未曾嫁人,如今都二十八歲了。”
安陵容心中一動,不自覺地湊近了些。
淡藍色衣衫女子又道:“最近聽聞她父親身體不適又病了,可巧,還遇上那貪圖柳家娘子美色的歹人找上門來,可真是可憐。”
粉色羅裙女子嘆了口氣:“是啊,幸好那柳家娘子脾氣剛烈,才沒讓歹人得逞,還把那歹人給踢傷了。”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那歹人一家竟然還找上門來,想讓柳家賠償呢。”
“是呀是呀,那柳家小姐當(dāng)真可憐呢。聽聞她長的也不錯,就是被家里人耽擱了。”
安陵容略一思索,轉(zhuǎn)身喚來貼身丫鬟錦繡,低聲說道:“錦繡,你去細細調(diào)查一番,看看這柳家娘子究竟是怎樣的人,是否能為我所用。”
“還有,你側(cè)面打聽一下,她愿不愿意做妾室。”
錦繡福了福身,應(yīng)道:“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辦。”說罷,便匆匆出了店門。
安陵容看著店內(nèi)來來往往的顧客,心思卻全在柳家娘子身上。
不多時,錦繡回來了,神色略顯匆忙。
安陵容見她回來,忙將她拉到內(nèi)室,問道:“怎么樣?打聽到什么了?”
錦繡喘了口氣,說道:“小姐,奴婢打聽到了。那柳家娘子名喚柳玉娘,確實如她們所說,性格雖潑辣,但極為孝順。”
“她父親如今臥病在床,家中也沒什么錢財,生活很是艱難。”
安陵容微微皺眉,問道:“那她愿不愿意做妾室呢?”
錦繡搖頭:“這……奴婢還沒打聽出來。不過,依奴婢看,她家中如此困境,或許會愿意。”
安陵容沉思片刻,道:“你再去一趟,想辦法與柳玉娘見上一面,旁敲側(cè)擊問問她的意思。但不可透露我的身份。”
錦繡應(yīng)了一聲,又出門去了。
這日午后,錦繡終于帶回了消息。她一臉欣喜地對安陵容說:“小姐,奴婢見到柳玉娘與她聊了許久。”
“她雖未直接答應(yīng),但奴婢瞧著,她似乎并不排斥做妾室,只是放心不下她父親。”
安陵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說道:“這不難解決。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派人照顧她父親。”
“你再去一趟,告訴她,若她肯做我父親的妾室,我定不會虧待她和她父親。”
錦繡面露難色:“小姐,這直接表明身份,會不會不妥?萬一她別有心思……”
安陵容輕輕一笑:“無妨,我瞧這柳玉娘并非那般狡黠之人。”
“況且,她如今走投無路,想必會珍惜這個機會。你去的時候,言辭懇切些。”
錦繡無奈,只得再次前往柳家。
不多久,錦繡興高采烈地回來,說道:“小姐,成了!柳玉娘答應(yīng)了,但她想見您一面,當(dāng)面道謝。”
安陵容點頭:“也好,你安排個時間,就在這香料店內(nèi)見面吧。”
到了約定的日子,柳玉娘早早便來到了「天香云笈」。
她身著素色衣衫,雖面容憔悴,卻難掩英氣。
見到安陵容,她趕忙行禮:“多謝小姐出手相助,玉娘感激不盡。只是父親他……”
安陵容微笑著扶起她,說道:“柳姑娘不必多禮。”
“你放心,你父親的事我已安排妥當(dāng),定會有專人照顧。”
“日后,你跟著我父親,只要能好看住他,別讓他出什么幺蛾子。我自不會虧待你。”
柳玉娘眼中含淚,說道:“小姐大恩,玉娘沒齒難忘。玉娘雖一介女流,但也知曉知恩圖報。往后,定當(dāng)盡心盡力。”
安陵容看著她,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你且先回去準備準備,等我這邊安排好,便接你過門。”
柳玉娘再次行禮,告辭而去。
安陵容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有了柳玉娘,父親或許便能收收性子,好好打理織造局的事務(wù)了。
只是這其中的細節(jié),還需再仔細謀劃一番,切不可出了差錯。
又過了幾日,安陵容將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dāng)。
她找到安比槐,說道:“父親,女兒近日為您尋得一位賢良女子,可為您妾室,幫您料理生活瑣事。”
安比槐一愣,說道:“容兒,你這是何意?為父如今一心撲在織造局事務(wù)上,哪有心思納妾。”
安陵容笑著說道:“父親,您整日忙于公務(wù),身邊也需有個人照顧。”
“這女子性子爽利,頗為孝順,定能好好服侍您,讓您無后顧之憂,專心于公務(wù)。”
安比槐無奈地笑了笑:“容兒,你這丫頭,倒是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這女子是何來歷?”
安陵容便將柳玉娘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安比槐聽后,微微點頭:“既然是陵容費心尋來的,想必不會差。”
“只是納妾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安陵容撒嬌道:“父親,女兒都安排好了。您就答應(yīng)了吧,也讓女兒盡盡孝心。”
安比槐看著女兒,最終點頭答應(yīng):“罷了罷了,就依你。只是切不可虧待了人家姑娘。”
安陵容歡喜道:“父親放心,女兒自會安排好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安陵容便緊鑼密鼓地籌備起安比槐納妾之事。
她一邊挑選良辰吉日,一邊準備各種事宜。
柳玉娘那邊,也在為嫁入安家做著準備。
終于,到了納妾的日子。
安家張燈結(jié)彩,雖沒有大辦宴席,但也透著喜慶的氣氛。
柳玉娘身著一身淡粉色嫁衣,在喜婆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安家。
安比槐看著眼前的柳玉娘,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這納妾之舉,會給今后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變化。
而安陵容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柳玉娘能如自己所愿,管教好父親,可別讓他再生出不該有的想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