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杰不敢怠慢，萬一是檢查組的人來體驗生活，自己的職業生涯很可能到此結束，香香軟軟的小護士會投奔老實人的懷抱，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想想就讓他義憤填膺。

“這就為你安排。”

他把林川安排在了單人病房，病歷上寫的也是輕度情感障礙，因此沒有實施強制拘束，只需要定期進行檢查并服藥即可。

護士把他帶到了一間采光很好的單人病房，窗邊的瓶子里插著一株郁金香，林川禮貌地對她道謝。

小護士沒忍住說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下床頭的按鈕，我一直都在。”

林川點頭道：“好的。”

林川這種病人是精神病院內的香餑餑，他們病情輕微，住得起單人病房說明他們有錢，他們到底是精神病，還是爭家產失敗被迫躲進精神病，也需要打上一個問號，和這種人搞好關系算是精神病院的隱形福利，小護士也是付出了代價才能得到照看這個病房的機會。

看到林川對自己興趣缺缺，小護士失望地離開。

林川一個人躺在床上，思考著后續的安排。

剛才一路走來他遇到了不少病人和醫生，旁白提示他們都沒什么特別，只是有很多末日教派的名義教徒被當做神經病送了進來。

這些人大多數停留在“送雞蛋就信一下，不送就拉倒”的初級階段，對人類社會的敵意也并沒有造成實際危害，他們的家人認為他們瘋了才把他們送進來。

他們在精神病院充分發揮了自己嘴炮的本事，整天在活動區高談闊論，大抵是什么“十年前如果是我，世界不會毀滅”、“人類狗屁不是，怪物才是進化的終點”、“我懷疑末日的下一步就是靈氣復蘇”。

總而言之，除了證實了這座精神病院確實是末日教派的集散地之一外，林川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明天還是找個借口去其他病房區域轉一轉吧，看看會不會有收獲。

……

第二天。

“李偉，起床喝藥了。”

林川被小護士喚醒，看到了對方頭上的旁白。

【大郎起床喝藥了！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故事不需要我多說吧，不過你放心，金蓮沒打算毒死你，畢竟你可不是普通的大郎，而是一個有錢的大郎。】

林川確定小護士的手指沒有碰到藥碗的邊緣后，才喝下了藥。

“我想出去轉轉，你不用管我。”他說道。

“啊這。”小護士有些為難，“這恐怕不合規矩，你畢竟是個病人。”

林川發動了演說家天賦，循循善誘道：“你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告訴你也無妨，我來這里是為了躲避我爭家產的哥哥，過幾天我就會離開，你也不想我真的悶出心理問題吧，我還要出去繼承家產呢。”

聽到家產兩個字，小護士眼睛一閃一閃的。

有戲！

林川繼續說道：“我離開以后可以給你介紹一份新的工作，別在這里伺候別人了，你值得更好的。”

小護士愣了一下，雙眼立刻出現了期待的光芒。

“好！”她立刻答應下來，“但是你不能亂跑哦，尤其是那些重癥病房，可危險了，千萬別過去。”

“沒問題。”林川一口答應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重癥病房區。

這里的病房全部使用了厚重的鐵門，門上只有一個可拉開的觀察窗，偶爾會有病人發出怪叫，隔著鐵門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你來到了重癥病區，同時也被稱為低優先級治療區，是不是很像哥譚？這里的病人全部都是真正的精神病，不過不用擔心，他們都被拘束在床上，你可以打開觀察窗放心大膽地和他們交流，沒人會想到一大清早會有人來這里，即便是負責管理的護士也只會在吃飯時間短暫靠近。】

林川的耳邊傳來刺耳的尖叫，距離他最近的那間病房里的病人正在發狂，他淡定地走到門前，啪的一聲打開了觀察窗。

不遠處的床上，一個老頭被捆的嚴嚴實實，和他四目相對。

“呔！本座乃是福生玄黃……”

啪的一聲林川關閉了傳遞窗，鑒定完畢，又是一個看小說看瘋的。

第二間：“媽媽，我真的分不清！”

第三間：“手握日月……”

第四間：“蓋亞……”

第五間：“JO……”

換做負責照看的護士，早就給他們打了麻醉針圖個清靜，但林川卻非常有耐心地逐一查看，他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些病人的表現，甚至有一種發現了同類的舒適感。

前進到第六個房間的時候，林川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個房間里的人并沒有怪叫，他打開觀察窗，看到的是一個雙眼無神的栗色頭發女孩。

女孩的臉頰蒼白瘦削，林川的到來并沒有刺激到她，她的眼球只是微微動了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她無關，她床頭柜上有一臺腦電波探測儀，屏幕上的線條緩慢又規矩性波動著；床尾插著一個病歷卡，根據上面的描述，該患者重度認知缺失，甚至無法通過鏡子測試。

這種癥狀讓她和植物人相差無幾，護士只需要保證她的正常代謝即可。

林川認出了她，他之前想過雙方有可能在其他危險區域見面，心中也擬定了幾個預案，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已經變成怪物的人類會出現在安全區！

這個女孩是擦邊女主播小美！

由于探索小美直播間的時候，林川還不是治安局的成員，因此沒有腕表進行錄像，所以治安局并沒有錄入這個BOSS的外貌信息，但林川卻記得一清二楚。

他繼續看向病歷卡，患者名叫岳小美，住進精神病院已經很久了，在末日來臨前，她的家人就把她送到了這里。

“小美？”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你認識我嗎？”

岳小美的眼睛轉動看向他，停頓了三秒之后又轉開。

不認識，那就不是擦邊主播小美，她和米莉亞是一樣的癥狀嗎？

林川陷入了沉思，他可以肯定末日教派的行動要早于末日本身，也許他能夠從岳小美身上了解到新的線索，但他需要能觸動對方的契機。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偉？你在這里做什么？”

林川轉過頭去，路過的方明杰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