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卡每月都有二十五次魂力聚集室的額度。”
沈京顏并沒有如沈京濱預料般爆發,雙眸可見的冰冷,終究還是忍住了,走近幾步,將一張印著大頭照的卡片丟在桌子上。
“全部給你使用,能不能在明年開學之前突破到第三境?”
聽到這話,南星這才收斂了肆意的性子,盯著沈京顏漆黑的瞳孔對視了幾秒。
他有些驚訝,驚訝于沈京顏的膽大,以及果斷。
這才多久,居然想到了這一出,甚至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由此也可以看出,高三一隊隊員之間的對立已經到了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干涉的地步。
兩個小時前才得知了自己的天賦,剛回到學校,就立馬主動找來,想讓自己加入她們隊伍。
雖然這同樣在南星的計劃之中,他的確沒想在這小小的江城二中待上兩年。
自從得知高三幾個隊伍人員還有變動時間的那一刻,他就起了成為其中之一,直接參加明年魂武聯賽的想法。
“首先,我沉淀兩年再參加聯賽,必定能拿到耀眼的成績,何必提前冒險。”
“其次,這件事你做不了主,代入學校的角度,不用想也知道讓我加入到你們隊伍這件事的阻力有多大。”
“最后...”
南星不咸不淡說著,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京顏打斷。
“首先,多留一年,或許你的確會變得更強,但那時候你不會有我這種級別的隊友。”
“其次,你不用管我能不能做主,你就告訴我愿不愿意,其他的事情我來解決。”
“最后,如果你覺得每月25次進魂力聚集室的額度不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只要在接受范圍以內,我都可以滿足你。”
“所以,還有什么要說的?”
像只高傲的白天鵝,語氣都是恩賜式的。
“還真有。”
南星突然嗤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卡片,朝沈京顏丟了回去。
“你覺得我缺你這二十五個額度?”
坐在凳子上倚著靠背,南星肆無忌憚從上到下打量著沈京顏,眼眸中透出的深邃,讓少女覺得自己此刻如同赤裸裸。
“學校都能給你二十五個額度,我說我要二百五十個,你覺得校長會答應嗎?”
說到這里,南星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沈京濱一大跳。
而此時,南星的聲音開始轉向兇悍。
“明明是求人,卻擺出一副施舍的樣子。”
“是不是從小被所有人捧到大,覺得自己特別牛逼啊?”
沈京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發白。
在晚霞下,有著慘白且冷冽的光彩。
很嚇人。
她死死地盯著南星,那眼神,就如盯著仇敵一般,胸口也是一陣劇烈的起伏。
而一旁的沈京濱,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懵了。
他雖然察覺到今天的南星像是變了一個人,可再怎么肆意在此之前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也并不是那么讓人意外。
大小兩人見面的第一天,當他被南星騙去偷看鄰居阿姨洗澡,啥都沒看到卻被推出來頂鍋的那一刻,就知道南星本性就是悶騷的,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
直到南父南母遭遇意外后,好友才將以前那個他藏進了面具深處。
過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可再怎樣,沈京濱也絕不會想到南星敢在自家老姐面前指著鼻子罵。
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好友發火的樣子。
這還不算完,只聽到南星還在輸出。
“你以為這些年我不鳥你真是因為小時候你打了我幾頓?小時候打過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你這個人,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覺得很爛!”
“就算是我們兩家那種關系,我也不想跟你打任何交道,更不想跟你多說哪怕一句話!”
“因為你連做人最起碼的平視之心和謙卑之心都沒有!”
“叔叔阿姨信奉窮養兒富養女那一套,家里事事由著你,你享受著父母無私的愛認不清自己就算了。”
“出了門在外面,這溝槽的舔狗世道,因為你的性別和你這張身上唯一能看得過去的這張臉,身邊的人也都捧著你,要么是出于禮貌要么是意有所圖。”
“你踏馬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一口氣罵完了,南星伸手,道:“你可以走了,不送!”
...
沈京濱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
頭腦一片昏沉。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星空正亮。
猛地打了個激靈,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半夜兩點。
他著急忙慌想要睡覺,在被窩里躺了會兒,輾轉反側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
他怎么敢的啊!!!
漆黑的屋子,唯有窗簾縫隙處溜出的星光點綴。
沈京濱的房間門永遠是大開的,門鎖都是沈京顏親手卸下來的。
以透氣健康的名義。
高高在上的名義,輕而易舉剝奪了一位年輕的機長無數次寶貴的試飛機會。
想到這里,沈京濱突然覺得好友雖然沒有禮貌,但那些話其實也沒那么過分。
老姐的確是有些......獨斷專行。
“唉~”
沈京濱嘆了口氣,將腦子里混亂的思緒暫且壓下,正準備用數羊大法自我催眠時,突然在門外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
他頓時鬼使神差爬了起來,特地沒有穿鞋,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悄悄走出房間。
客廳一如既往的處于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竟是從沈京顏的房門縫隙中逃出。
沈京濱呆呆站了好久,直到聽到房間里傳來起身的動靜,這才墊著腳快步回到房間躺下,死死閉起眼不敢睜開。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隨后是衛生間的玻璃門,再然后是水流聲......
水流聲不止,沈京濱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沈京濱早早醒了過來,穿好衣服,都沒敢洗漱,低著頭從客廳里走出,打開大門逃了出去。
一口氣直接跑到南星家。
“砰砰砰!”
南星睜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見是沈京濱,直接轉頭想要回房間再睡會兒。
沈京濱哪能放過,直接扯住南星將其按到沙發上。
“溝槽的你昨天怎么回事?”
“就算再怎么有意見也不能當面那樣說吧?”
“我昨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剛剛起床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姐,明明知道她在餐桌上吃早餐都不敢看一眼,穿好衣服就跑了出來。”
南星伸了個懶腰,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
“早起一杯水,女神要親嘴。”
“狗幾吧你聽沒聽我說話啊!”沈京濱恨不得一炮拳打過去。
“一大早火氣這么旺,你姐把你房門卸了不讓你起飛,氣都往我身上撒干嘛?”
南星沒理,走進衛生間刷牙。
沈京濱也跟了進去,他沒少在南星家過夜,架子上有他的牙刷牙膏,干脆也氣呼呼的刷起了牙。
洗漱完后出門。
上學早高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著一路上的青春面孔,南星心情爽朗。
唯一糟心的就是沈京濱依舊像只惹人厭的蚊子在旁邊喋喋不休。
他聽得頭痛,最后只好透底:“你小子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堪的。”
“都這樣了還裝逼,小南,你就給我個面子,等會我去找我姐,你給她道個歉,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姐肯定會原諒你的。”沈京濱梗著脖子勸說。
南星大眼瞪小眼盯著黑炭小子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沈京濱都有點不太自然了。
“你說話啊!盯著我看干嘛?”
“我沒看你。”南星嘆了口氣,拍了拍黑炭小子的肩膀:“我在看城墻。”
南星不知道沈京濱的臉皮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厚了。
二中大門口往西,有一家老字號早餐鋪,里面的小籠包也是本地名吃。
“老板,小籠包來四屜,再來兩碗豆腐腦。”
“好嘞。”
鋪子里兩間門面都坐滿了,南星干脆拉著沈京濱就在門口傘棚子底下找個桌子隨便一坐。
一旁爐子里有火,蒸籠上也有點熱氣在飄,但鼓風機沒轉。
店里的七八個伙計忙得熱火朝天,小籠包很快送了上來。
“我跟你姐的事你別管,你就瞧好你南哥操作。”一口包子吸一口豆腐腦,南星邊吃邊指點江山:
“叔叔阿姨不在家,你又是個慫蛋,我就當次好人,免費出手磨磨你姐那看不起人的性子。”
“呵呵。”
沈京濱放棄了,不給魔怔好友繼續吹逼的機會,夾起小籠包塞進嘴里,狠狠咀嚼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