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首,雄主就在身邊。
以張令徽帶兵打仗能力,加上他的輔佐,未嘗不能開創另一番盛世。
劉仲眉頭舒展,心中隱隱有激蕩情緒想要舒展,作為心腹近臣,這次,必須傾盡全力,輔佐張令徽渡過難關。
“四方亂戰,何時定呼?”劉仲振臂高呼,引得帳內眾將紛紛側目。
見到眾將望來,劉仲非但沒有怯弱,反而昂首挺胸,朗聲道:“天祚失國,金兵野蠻,宋朝孱弱,只知歲幣求和,節度使,這是您的機會!”
“什么機會?說清楚!”
“節度使,陛下病重,這便是機會!”劉仲躬身,一揖到底,沉聲開口。
嘶!嘶!
賬內頓時想起倒吸涼氣的聲音,眾將不假思索第看向劉仲。
這廝,想干什么?
“胡鬧!”
“劉仲,我大遼經不起折騰了!”
“那便改朝換代!”劉仲脫口而出道,緊接著便感到后悔,此刻臉紅脖子粗,看向帳內眾將。
劉仲,你還真敢想,真敢說吶!
張令徽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迅速掃過帳內諸將,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沉聲道:“劉仲,你莫不是醉了?”
“我沒......”劉仲話未說完,此時張令徽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陛下春秋鼎盛,說什么胡話,若再敢胡言亂語,定要軍法從事?!?
話落,他看向眾人,緊接著道:“陛下召見,諸位對于涿、易二州有何高見?大家不妨暢所欲言?!?
劉仲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迎著眾人的目光,向前踏出半步,再次振聲道:“節度使,依屬下愚見,當下首要之事,便是穩固咱們在涿、易二州的根基?!?
“這兩地乃燕京門戶,戰略要地,一旦失守,燕京危矣。咱們需即刻著手加固城防,再次招募精壯之士擴充軍備,同時在周邊村落廣積糧草,以備不時之需?!?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帳內堪輿圖上比劃著,試圖讓眾人更清晰地理解他的意圖。
郭藥師冷眼旁觀,并未插話。
同為昔日‘怨軍’首領之一,他也曾想施展自己抱負,只是隨著‘張令徽’這位更出色的的存著展露光芒,他已被完全掩蓋。
甄五臣大大咧咧,倒是無所謂。
劉舜仁眼中隱有桀驁之色,隨著麾下兵馬日增,周身氣勢愈發凌厲。
這時,資歷較淺的宗政忍不住插話道:“劉將軍所言甚是,但如此大動干戈,會不會引起朝中某些勢力的猜忌?畢竟如今陛下病重,各方都在觀望,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作為降卒,因為找到陳矩,又顯露不俗身手,直接官升一級。
剿滅劉里忙,作為先鋒嶄露頭角,再次被張令徽提拔。
平原軍得到劉里忙俘虜補充,兵力已至五千,不少于其它四營,隨著宗政、趙猛如今已隱隱有宋兵降卒之首趨勢,身邊聚攏兩三名低級將領。
張令徽聞言,微微皺眉,目光在李校尉身上停留片刻,隨后看向郭藥師,似乎在等待他的回應。
郭藥師心頭凜然,似察覺到張令徽的目光,當下看向宗政,沉聲道:
“宗政,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咱們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守護大遼山河,為了燕京百姓安危。若因懼怕猜忌而畏縮不前,待金兵、宋軍壓境,拿什么去抵擋?又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營帳內回蕩,令眾人心中一凜。
營帳內一陣沉默,眾人皆在思索郭藥師的話。
片刻后,劉仲開口道:“郭將軍說得在理,大家都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生死都置之度外,還怕什么猜忌。”
“不錯,我常勝軍是為大遼而戰,怕什么猜忌?掣肘?”
“您如今是節度使,簡在帝心,何人膽敢掣肘?”
“我常勝軍身正不怕影子斜!”
“..........”
很快,帳內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出言附和。
張令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迅速權衡著利弊。
他緩緩開口:“陛下召喚,我自當立刻奔赴燕京。只是涿、易二州剛經歷過戰事,百廢待興,易州雖然剿滅匪寇,但局勢也不穩定,且如今宋軍隨時都會再次北上,稍有不慎,這兩地便可能落入敵手?!?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道:“我決定留下一部分兵力駐守易州,依舊由史成將軍統領。史將軍,易州防御工事需立刻加固,密切關注宋軍動向,若有異動,堅守待援。”
史成抱拳領命,神色凝重:“節度使放心,末將定當死守易州,不負所托!”
張令徽接著轉向郭藥師:“藥師,你即刻帶領二營先行趕往涿州,穩定當地局勢,安撫百姓,同時與周邊州縣互通消息,構建防御工事。”
“史將軍,郭將軍,兩位將軍此前通力合作挫敗南朝數萬精兵,此等功績有目共睹,如今再次合作,當為我大遼守好邊疆。”
史成當即道:“諾!”
郭藥師挺直腰桿,大聲應道:“諾!”
他完全沒有料到,張令徽會讓他留守涿州,此刻剛想開口,對方再次問道:“郭將軍、史將軍定要守望相助,兩位此前合力守城,抵抗南朝,相信這次亦可相得益彰。”
張令徽撫掌大笑。
“三營、四營,平原軍隨我北上?!?
“諾!”
“諾!”
“諾!”
眾將應和。
他現在已經不確定金兵抵達何處,局勢變換太快,一旦居庸關被破,金兵隨時都會兵臨城下。
而郭藥師和他同為怨軍出身,不管是能力、還是信任,都是當下留守涿州的不二人選。
營帳外,士兵們迅速集結,戰馬嘶鳴。
安排完留守事宜,張令徽點齊剩余兵馬,即刻啟程北上。
燕京。
蕭普賢女眼睛很大,只是近來局勢變換,壓力巨大,讓她愁容滿面,導致眼窩很深,腮幫子塌陷。
此刻眼神有些發瓷,像是罩著蒙蒙的一層顏色,如同霧一般。
她端坐在書房內,淡紫色宮裝長裙,長及倚地。手中把玩著一枚精致的玉佩,眼神卻望向窗外,思緒飄遠。
耶律淳病重,眼下時日無多,想讓她主持朝局,這背后的深意,她怎會不明白?